“姐，真要去？”酥酥捏着那份邀请函，分区总裁亲自邀约，地点定在私人高尔夫球场，还特意强调请了很多好友……
这话里藏的意味，谁听不出来。
“去。”宁妤还在修改设计稿。
“可是—”
她放下画笔，眼神平静：“我去，但不合作，那只是双方理念不合，是合约问题。我不去，当面驳他面子。等话传出去，就不止去不去那么简单了。”
“有些局，露个面，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况且世模赛在即，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
当天，宁妤特意选了一身长袖长裤出现在球场。她被球童引至休息区，远远看见王添毅和几个朋友谈笑风生。
她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场合，尤其是面对一桌心思各异的男人。
“王总。”她上前客气打招呼。
那几个说笑的男人闻声转头，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打量。一个戴墨镜的笑着调侃：“这位是？”
“宁妤，在巴黎时装周上惊艳四座的那位。”王添毅笑着介绍，顺手拍了拍身旁空位，“来，坐这儿。”
宁妤刚落座，他的手就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都是一起玩的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宁妤牵了牵嘴角，直接切入正题：“王总，我今天来是想谈谈合作……”
“诶，不急，”王添毅打断她，转头招呼：“给宁小姐来杯喝的。”
她舌尖抵住上颚，缓缓点头。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端着饮品走近。宁妤觉得她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秒，没注意到王添毅递去的眼色。
那女人拿起水杯，手腕一歪，整杯水泼在宁妤身上。
宁妤皱眉站起。
“你怎么做事的？！”王添毅故作不悦，抓起毛巾就要帮她擦，手却朝着不该去的地方伸。
宁妤不耐地避开，自己抽了几张纸巾按压吸水。
王添毅也不尴尬，转而呵斥那女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宁小姐去换身干净衣服！”
“对不起，您跟我来。”女人低着头道歉。
宁妤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没有拒绝。
更衣室里，女人递来一套款式暴露的衣服。宁妤笑出声，直接扔进垃圾桶，从衣柜里另找了件简约白衬衫换上。
那女人盯着垃圾桶里的衣服，拳头握紧。在宁妤准备推门离开时，她终于开口：“等等，你当真不记得我？”
宁妤转身，平静地打量她。
“你想让我记得你？”
“你也看不起我？”林含怡羞恼地瞪着她，眼眶发红。
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个自以为全世界的镜头都对准自己的戏精。
林含怡被她这副冷淡的样子彻底激怒：“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妤上前两步，声音依然平静。
“怎么跟你没关系！这几年姜氏一直打压我们家，现在我家破产了，你高兴了？！”林含怡扯着嗓子吼。
宁妤思绪飘远了一瞬，很快回神：“我又不姓姜。”
她不想跟她纠缠，转身要走，林含怡突然跪下抓住她的衣角：“你去跟姜佑程说说，让他放过我们家吧……”
宁妤甩开她的手：“姜佑程打压你，你就去找他啊。”
“你觉得我爸没找吗？”林含怡眼泪掉下来，想起前些年自己也是这样跪在姜佑程面前求他原谅，而当时他只说，
求错人了。
“姜佑程根本不听！我求你了，你去跟他说说，我不想像曹承衍一样消失……”
最后一个字带着颤音，在空旷的更衣室里回荡。
曹承衍……消失了？
宁妤走到旁边沙发坐下，双腿交叠。
林含怡跪着向前挪了半步，泪水混着妆容晕开：“你去帮我求求情…”
“我凭什么？”宁妤眼神冷下来，“帮过宁舒萍的人，哪个没害我？你们现在这样，都是自找的。”
她眼眶发红，推门离开。
……
回到休息区，王添毅见她还穿着那件衬衫，脸色微沉。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他独自坐在那儿，面前茶几上摆着几个打开的珠宝盒。
他意味深长地笑着，“宁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说着便伸手要搭她的手背。
宁妤后退半步：“了解就不必了。品牌的风格跟我设计理念不契合，所以…”
“宁妤，”王添毅打断她，指尖敲了敲珠宝盒，“这个圈子，人脉有时候比才华重要。”他掀开盒盖，露出满钻项链，“跟了我，这些根本戴不完。还有你想要的代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宁妤勾起那条项链看了看，忽然松手，链坠落在草地上。
“你……”王添毅嘴角抽搐，脸上的笑意消失。
“如果我是靠这些走到今天的，根本轮不到你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她踩过那些钻石离开。
——
宁妤回到工作室，酥酥立刻从工位弹起来：“怎么样了？”
路上她脑海里反复重回想着刚刚的一切——林含怡含泪的眼，王添毅阴沉的脸色。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情绪冲昏了头，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签。”宁妤揉了揉眉心。
酥酥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只不过干了点蠢事。”
酥酥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什么事？”
宁妤不清楚王添毅的背景，但自己这样得罪他，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酥酥，如果有什么差池，我会让Aurora给你安排其他工作。”
“什么啊？我誓死追随你！”酥酥瞪大眼睛。
“跟我喝西北风啊？”宁妤半开玩笑地瞥了眼电脑屏幕，上面是新季设计图。
“也不是不行。”酥酥小声嘀咕。
“工作都做完了？”
酥酥抿了抿嘴，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宁妤把腿架在桌上，盯着满桌散乱的半成品稿图，全是她兴致来了勾几笔，热度一过就扔下的残稿。
她想到林含怡跪地哀求的模样就忍不住冷笑。求情？她还想找谁替自己向那位阎王求个情呢？求他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曹承衍消失的事在脑海里盘旋——真是姜佑程做的？
“巧合，一定是巧合。”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
与此同时，姜佑程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助理汇报。
“查过了，是王添毅私下邀约，品牌总部并不知情。”
姜佑程看着监控画面里宁妤扔掉项链，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但很快又恢复平直。
“让他从这一行消失。”他合上电脑，声音没有起伏，“另外，把宁妤下个季度的合作对接好。”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别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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