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妤独自站在衣帽间里，看着那件悬挂的秋季新款礼服。
去，当然要去。这不仅是一个机会，更是一个关键的跳板。只是对方突如其来的青睐，总让她觉得背后另有玄机。
——
世模赛中国区预热酒会当晚，Aurora特地飞回来陪她出席。高开叉黑色长裙将宁妤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脚下一双红色高跟鞋更是点睛之笔。
她正和Aurora坐在沙发上聊天，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没想到你也会来。”范媛端着香槟走近，这句话显然是对Aurora说的。
“陪一个小朋友。”Aurora笑着与她碰杯。
范媛的目光转向宁妤，话中有话：“巧了，我也很喜欢你的这位小朋友。”她冲宁妤举杯，声音放低，“结束后我来找你哦。”
不远处，端木杨甜看着宁妤不仅穿着LUmIERE未发布新款，还跟那么多品牌方谈笑风生，心里极不舒服。她身边聚集着几个小模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要我说，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年面具主题世模赛的冠军是谁呢。”一个短发模特挑起话题。
旁边立刻有人嗤笑接话：“知道长什么样还能得冠吗？”
端木杨甜听着，心思并不完全在这些无聊的八卦上。她瞟着跟范媛交谈的宁妤。
“哎呀，别提去年了，没意思。听说今年是天使羽翼主题，这个冠军肯定非端木莫属了！”话题很快引到了她身上。
这话显然取悦了端木杨甜，她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故作矜持地摆摆手：“最终人选还没定呢，别拿我打趣了。”
旁边的人立刻奉承：“这还用选？论资历、论影响力，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还能是那个刚从法国回来没多久的小模特？她去年连面都没露吧？”
“怎么没露？”另一个阴阳怪气地接话，眼神瞟向宁妤的方向，“万一人家去年是躲在面具后面端盘子呢？”
又是一阵压抑的、充满恶意的低笑。
端木杨甜满意地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和被默认的“胜利”，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落在宁妤身上。
……
宴会散场后，宁妤被范媛的助理请进贵宾室。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范媛交叠双腿坐在丝绒沙发上，“那件衣服我没带来，不过我想，这样东西你会更感兴趣。”
她调出一份内部文件，转向宁妤。
上面是各品牌方对意向模特的宣传投入列表。范媛在她的名字后，关联了一个八位数的宣传预算。
“规矩你都懂，宁总监。毕竟你去年的成绩……漂亮得让人难忘。”
宁妤凝视着屏幕。她当然懂，这看似是支持，实则是一场精心计算的博弈。宣传投入即是赌注，筹码越重，品牌方在最终利益分配时的话语权就越大，最终能瓜分的资源也越丰厚。这本质上是一场用真金白银下注的赌局。
她抬起眼，看向范媛：“范女士，这份支持和信任，我该如何感谢？”
范媛的目光落在宁妤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
“用你的成绩。以及……那件尺码恰到好处的衬衫。”
——
宁妤盘腿坐在沙发上，考虑着LUmIERE模特评委的角色邀请，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回国礼物，收到了？】
她盯着那条短信，手指收紧，片刻的安静后，她回复了几个字：
【真是大手笔。】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个未知号码直接拉黑。
她拿起那份邀请函——无论是L先生抛出的，还是姜佑程在背后推动的，她都只能接下。
——
另一头，姜佑程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以及后面发出信息后被拉黑的提示，脸色沉下去。
很好。
靳子航心里替宁妤捏了把汗，默默吐槽：一个死命逃，一个玩命追，还用的是这种能把人逼疯的方式，这两位祖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折腾他们这些旁观者？
——
接下来的日子，宁妤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世模赛的准备和LUmIERE高定系列的沟通中。
评委工作会议上，她跟其他几位重量级评委平起平坐。当讨论到参赛模特名单时，几位评委都对端木杨甜表示认可。
“端木小姐综合实力很强，市场认可度也高。”有人评价道。
轮到宁妤发言时，她扫过名单：“端木小姐的条件确实出众。不过，我个人更期待看到一些可塑性更强的新鲜面孔。国际舞台的审美正在多元化，过于标准化的美，有时反而缺乏穿透力。”
她把评价标准引向了对端木杨甜可能不利的方向。L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态，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会议结束后，宁妤在走廊被端木杨甜拦住。
端木杨甜皮笑肉不笑：“宁评委，真是好手段。就是不知道，你这评委的位置，坐得稳不稳？”
“端木小姐与其关心我坐不坐得稳，不如多想想，如何在t台上，走出点穿透力。”
……
后来集体观看现场走秀的环节，宁妤仔细分析着每一个人的台步。轮到被她推荐过的新人登场时，音乐突然卡顿了一下，紧接着，t台上方的水晶吊饰松动。
“后退！”宁妤冲上t台，把她推开。
装饰球擦着她的后脑勺砸在台上，两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工作人员和保安迅速围上来。宁妤的手臂有些擦伤，那个女孩因为惊吓浑身发抖，后续发挥也不行。
宁妤倒地时，清楚地看到端木杨甜的助理从后台匆匆离开，以及此刻端木杨甜本人投来的挑衅眼神。
“连这点小惊小吓都受不了，怎么能出场走秀呢？看来宁评委的眼光，也不过如此。”端木杨甜直接闯进会议室，倒打一耙。
几位评委皱起眉头，没人立刻反驳。
宁妤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带着让人发寒的笑意。
“你说得对，每个人想要站上更高的位置，确实都需要经历一些意外的考验。”
她一步步走向端木杨甜。
“包括你。”
宁妤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段意外的录像，大家一起鉴赏一下。”
一段后台监控视频，端木杨甜的助理对着那盏吊饰做了手脚，然后迅速溜走。
“我认为，在评估一位模特的专业素养时，需要考虑所有现场因素，包括一些……意外干扰。她的应变能力确实有待提高，但基本条件和台步感觉，是值得肯定的。”
宁妤微微挑眉：“也请端木小姐，管好自己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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