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宁妤照常对着物理题发呆,已经十分钟,她甚至怀疑出题人是不是故意刁难她。
左侧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宁妤转头,左边空无一人。
“这边。”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夙宵维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手肘压在她摊开的习题集边缘。
他单手撑着下巴,凑近看她的卷子:“不会?我教你。”
宁妤头也不抬:“你迟到了。”
夙宵维明显愣住,随即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下次不会了。”
“谁管你。”宁妤伸手去拿橡皮,他趁机抽走了她的铅笔。
“啧—”宁妤正要发作,夙宵维熟练地在纸上画起辅助线。
他用笔点着图像:“你看,电流方向向右……”
许星眠在旁边屏住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这几天放学,夙宵维都会自然而然地跟上宁妤和许星眠。宁妤习惯倒着走路,安静地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天,她依旧倒着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许星眠想开口提醒,姜佑程抬手示意她别出声。
下一秒,宁妤撞进他怀里。
“对不起…诶,你怎么在这?”她转身,看到姜佑程时愣了一下。
姜佑程接过她的书包,同时瞥了一眼夙宵维:“想见你。”
两人并肩走在前面,夙宵维想要跟上去,许星眠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
“一起走啊。”夙宵维一脸理所当然。
“那是她男朋友。”
“看出来了。”
“那你还去?”
“有男朋友就不能一起散步了?”夙宵维满脸不解。
许星眠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她吧?”
“这么明显吗?”他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
“除非瞎了才看不出来。”
夙宵维笑了:“她看得出来吗?”
“你去问宁妤啊。”
“不问。”夙宵维双手插兜,笑得坦荡,“因为我已经表明心意了。”
许星眠猛地刹住脚,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夙宵维耸耸肩,没回答。
许星眠脑子嗡嗡响,这绿眼睛是真勇啊。
姜佑程拽着宁妤的手腕,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
“你要去哪里?”宁妤被他拉着走,脚步有些踉跄。
“不知道。”
宁妤没挣扎,任由他带着自己越走越偏,渐渐的周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换头像了。”姜佑程突然停下,转身盯着她。
“哦。”宁妤淡淡回应。
哦?
他猛地一拽,宁妤措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额头磕到他下巴。她抬头想骂人,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睛。
姜佑程在忍,忍得快疯了。
“你喜欢我吗?”他扣住她后颈,呼吸粗重。
姜佑程手指收紧:“和我好好谈恋爱好不好?一直喜欢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别人,不要看别人……”
声音低下去,变成一声颤抖的:“求你了。”
“你怎么了?”宁妤皱眉。
“我讨厌你。”然后,他低头。这个吻来得突然,起初只是试探性的触碰,宁妤反应过来去推他肩膀,姜佑程把书包丢在地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仰头承受。
宁妤的背抵在墙上,姜佑程从唇角蔓延到颈侧,最后咬住她锁骨上那颗痣。她心里一惊,接着听见姜佑程喘息着重复:“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
……
当晚,宁妤被守在玄关的许星眠堵了个正着。
“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转圈。”她把书包扔到沙发上。
“转圈?我还跳舞呢!”许星眠抱起胳膊,“那绿眼睛…夙维宵…”
“人家叫夙宵维。”宁妤推开她往厨房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
“所以他跟你表白了吗?”
宁妤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可乐:“不算吧。”
许星眠扑到她面前:“你怎么想?”
“什么我怎么想?”
“你选谁啊?”
可乐罐在茶几上重重一磕。宁妤眯起眼:“许星眠,我是这种人吗?”
许星眠掰着手指头,一脸认真:“其实你可以两个都试试,不然怎么知道哪个更合适……”
“咳……”宁妤被可乐呛得满脸通红,“你神经啊!”她抓起校服外套往卧室走,身后传来许星眠不依不饶的声音:“真的!我帮你分析分析嘛!”
宁妤盯着镜子,想起姜佑程的话……
“两个神经病。”
——
周五,班里有人提议聚餐,说是为了庆祝宁妤第一名和欢迎夙宵维。宁妤和许星眠回家换了衣服,许星眠拽着她钻进出租车:“快点!他们都在催了!”
宁妤低头看手机,姜佑程三分钟前发的消息:【别喝酒】,后面跟着个生气的emoji。她撇撇嘴,把手机塞进包里。
许星眠指着她oversize红毛衣下若隐若现的短裤:“穿这个?我喜欢,但姜佑程……”
“他又不在。”宁妤踢了踢马丁靴。
包厢里的鸳鸯锅在咕嘟冒泡,夙宵维就坐在宁妤右手边。
“喝酒吗?”有人举起啤酒瓶。
宁妤刚要摆手说不喝,对面女生就举起杯:“喝啊,庆祝宁妤第一名!”
宁妤不再拒绝,玻璃杯相撞,她喝下一大口。
酒过三巡,有人举着杯子问:“说起来,宁妤文科这么好,怎么选了理科?”
她碰了碰对方的杯子,手腕上的项链滑出来:“抓阄抓到的。”
“果然还是宁妤的风格!”
众人哄笑中,夙宵维突然也跟她碰了一下:“那如果抓到文科呢?”
“可能会去学心理学,研究下为什么有人总爱问为什么。”
话题很快转到新同学身上,有人打趣道:“你这眼睛撩过不少女生吧?”
夙宵维闻言一怔,随即苦笑:“恰恰相反,倒是因为这双眼睛被叫过怪物。”在好几个冬天,他都被说像僵尸。
夙宵维抬头,发现宁妤正看着自己,那是第一次,她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诶。”宁妤踢了踢夙宵维的鞋,“那张照片,是幼儿园时候的吧?”
夙宵维点头,“那时候还有小朋友被我吓哭过。最严重的时候,被人指着眼睛说另类,被家长要求转学,”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过还好,有人保护我。”
“有个小女孩挡在我面前,对那些人说,明明很酷啊。”夙宵维转过头,对上宁妤的眼睛,眼里带着笑意,“她就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宁妤问。她已经知道夙宵维说的保护他的人是谁了——那个被其他孩子孤立的绿眼睛男孩,那个她曾经无意间维护过的幼儿园同学。
“后来,我跟着爸妈去了国外。”夙宵维耸耸肩,“在那里,绿眼睛不算什么稀奇事。现在想想,你大概是我审美启蒙,第一个说它酷的人。”
“所以你给我论文打高分,是因为这个?”
夙宵维笑了,绿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不,是因为你真的写得很好。”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过认出你的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宁妤仰头灌完剩下的酒。她想起夙宵维给她的论文打最高分,想起夙宵维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论文评语里那句“独具慧眼”,现在想来,或许不只是夸她的观点,那些关于语言暴力的控诉里,有他们都懂的痛。
? ?写到这里,很想和大家聊聊这个故事里那些藏在细节中的温度。
?
夙宵维因为这双眼睛被叫过怪物,而宁妤在演讲中谈论语言暴力。那个说绿眼睛“很酷”的小女孩,和台上批判语言暴力的少女,完成了跨越十年的呼应。
?
而姜佑程的失控也终于有了更清晰的轮廓。换头像、发句号、在巷子里红着眼睛追问…他用这些有些笨拙的方式确认自己被爱着。
?
pS:许星眠同学请停止你危险的双推言论!虽然我也很期待修罗场(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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