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那几本从车马行“清理”出来的暗账，舒兰感觉自己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还是自带加密功能的。胤禛把这东西给她，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条线索，交给你了，能挖多深，看你本事。内心oS：老板，您这甩锅（划掉）委以重任的方式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前脚刚经历生死危机，后脚就发个地狱难度副本过来，这是怕我闲着长毛吗？
吐槽归吐槽，舒兰骨子里那股迎难而上的劲头却被彻底激发了。她将育婴堂的事务更多下放给吴嬷嬷和常顺，府中中馈也抓大放小，然后一头扎进了那几本散发着霉味和阴谋气息的旧账册里。
这些账册比户部的正账更加混乱、隐晦，用了大量代号、缩写和看似无关的标记。记录的内容五花八门，从看似合法的车马租赁、货物运输，到一些用途不明的“杂支”、“打点”。舒兰拿出了当年啃下公司最复杂并购案的劲头，先不纠结具体内容，而是全力破译其“密码系统”。
她另辟一册空白本子作为“密码本”，将反复出现的代号、地名、人名单独列出，尝试与已知信息进行关联匹配。比如，某个频繁出现的“北地皮货商”代号，是否与西北军需中的毛皮采购有关？某个标记为“疏通河道”的支出，时间点是否与某次漕运纠纷吻合？
这是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常常对着一页纸枯坐半日，也只能破解一两个符号。眼睛熬红了，就用胤禛送的玉簪簪尖蘸了清水按一按；脖子酸了，就起身活动几下，接着再战。云珠看着心疼，却不敢多劝，只能默默添茶倒水。
这晚，她又熬到深夜，对着一处怎么都解不开的代号链条眉头紧锁。那代号由几个奇怪的字符组成，旁边标注了一个极小的时间和一个模糊的地名“黑水洼”。她尝试了所有已知的关联方式，都失败了。
正当她揉着太阳穴准备放弃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胤禛披着外衣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
“还没歇息？”他将参茶放在舒兰手边，目光扫过摊满桌子的账册和她那本密密麻麻的“密码本”。
舒兰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扰着爷了？臣妾……臣妾正看到一处关键，百思不得其解。” 她指着那个“黑水洼”的标记，“这地名陌生，代号也古怪，与其他线索似乎毫无关联。”
胤禛端起自己那杯茶，呷了一口，走到她身旁，低头看向她指的地方。他靠得很近，舒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参茶的微苦药香，让她因熬夜而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黑水洼……”胤禛沉吟片刻，修长的手指在那个地名上点了点，“京郊往西七十里，是有这么个地方，多是沼泽荒地，人烟稀少。前年工部曾报，说那里有流民私采石炭，滋生事端。”
私采石炭？舒兰脑中灵光一闪！石炭……煤矿！这个时代对煤矿的管控并不严格，但若与军需、特别是与需要大量燃料的兵器铸造联系起来……
她立刻翻找之前的笔记，果然在另一本账册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笔看似不起眼的、标注为“西山石料”的支出，时间与“黑水洼”标记的时间接近。
“爷！您看！”舒兰激动地扯住胤禛的衣袖，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松开，脸颊微热，但眼睛亮得惊人，“这‘黑水洼’的标记，可能指的不是地名本身，而是那里出产的石炭！这笔‘西山石料’的支出，或许就是掩护！有人利用车马行的便利，将私采的石炭，以‘石料’为名，运往了需要它的地方……”
她将自己的推断快速道出，逻辑清晰，证据链虽然还不完整，但方向极具说服力。
胤禛安静地听着，目光从账册移到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上，深邃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烛光，看不出情绪。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你的脑子，倒是转得快。”
这不是夸奖，更像是一种确认。他看着她，仿佛要通过她的眼睛，看穿她这身古代皮囊下，那个与众不同的灵魂。
“所以，”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这条线，或许比我们想的，牵扯更广。”
舒兰的心沉了下来。如果连燃料供应都被渗透，那对方织就的网，该有多大？她破解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胤禛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极其短暂、却带着沉重分量的动作。“夜深了，明日再想。”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舒兰站在原地，肩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参茶已微凉，但她心中却燃着一团火。这深夜的茶话，不像夫妻温情，更像是一场“合伙人”之间的战略会议。他们共享了一个危险的秘密，也确认了彼此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舒兰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胤禛对她展现的信任和倚重，似乎超出了寻常界限。他究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是仅仅一个得用的工具，还是……别的？而那个隐藏在“黑水洼”背后的真相，一旦揭开，又会将他们引向怎样的境地？
喜欢大清HR：我在四爷府搞KPI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大清HR：我在四爷府搞KPI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