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让云珠送去野山参,礼数周全,姿态做得十足。李侧福晋那边自然是千恩万谢地收下,至于背后如何咬牙切齿,就不得而知了。胤禛果然在忙完公务后,去李侧福晋院里探视了一趟,但据眼线回报,停留时间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
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但舒兰敏锐地察觉到,府中的空气里依然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李侧福晋的“病”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由头,随时可能被再次利用。
这日,舒兰正在书房整理新一批的河道治理资料,苏培盛悄声进来,面色有些为难,禀报道:“福晋,李侧福晋跟前的赵嬷嬷又来了,说侧福晋虽身子见好,但心中郁结,夜不能寐,太医说这是心病,需得宽慰。侧福晋想请爷得空时,再去说说话……您看,这……”
舒兰执笔的手顿了顿,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心病”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她放下笔,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平静地问:“爷可知此事?”
苏培盛躬身道:“奴才还未回禀爷。先来请示福晋的意思。” 这态度,已然是将舒兰当成了需要尊重和请示的“内当家”。
舒兰沉吟片刻。若直接拦着,显得她善妒不容人,落了下乘。若不管不顾,由着李侧福晋一次次用这借口缠着胤禛,不仅烦人,久而久之,难保不会真的勾起胤禛的怜惜。她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心病还需心药医。”舒兰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侧福晋心中郁结,想必是闲居日久,难免多思。总让爷去宽慰,爷朝务繁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看向苏培盛,吩咐道:“苏公公,你去回赵嬷嬷,就说爷近日为春耕和漕运的事劳心,时常熬夜。福晋体恤爷,也关心侧福晋的身子。既然太医说是心病,光闷在屋里反而不好。我瞧近日园子里玉兰开得正好,后日若是天气晴和,不如请侧福晋,连同宋格格、耿格格一同到园中水榭小聚,赏花品茗,散散心。我也会亲自作陪。人多热闹,说说笑笑,或许比一味用药更见效。”
这一招,叫做“化被动为主动,将私人邀约转化为集体活动”。你李侧福晋不是要“宽慰”吗?好,我作为嫡福晋,组织团建,关怀下属,名正言顺。把其他格格也拉上,既避免了胤禛单独面对她的尴尬,也彰显了自己主母的大度和公正。至于胤禛来不来,反倒不重要了。他若来,是参与家庭活动;他不来,也是忙于公务,谁也说不出错。
苏培盛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领会了舒兰的深意,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连忙应道:“福晋思虑周详,体贴入微,奴才这就去回话。”
消息传到李侧福晋耳中,她气得差点真犯了心口疼。她本想借病装柔弱,博取胤禛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想到舒兰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事情变成了嫡福晋主持的“后院联谊会”!她若拒绝,就是不给福晋面子,不识好歹;若答应,那一番精心打扮和准备好的说辞,在众人面前还有什么用处?
可形势比人强,舒兰占着大义名分,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撑着笑脸应下。
后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水榭里果然摆开了茶果点心,舒兰坐在主位,神情自若。宋格格依旧是怯怯的模样,耿格格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兴奋。李侧福晋强颜欢笑,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郁色。
舒兰仿佛全然不觉,笑着招呼大家赏花、品茶,话题从花木养护说到京城时兴的衣料花样,就是不提“病情”二字。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聚会进行到一半,苏培盛却突然来了,对着舒兰行礼道:“福晋,爷方才回府,听闻福晋在此设宴,说让福晋不必着急回去,他晚些时候再过去找您商议……商议育婴堂春季防疫章程的事。”
这话一出,满座皆静。
李侧福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胤禛回府了,却没来参加她也在场的聚会,反而特意让人传话给舒兰,约的是“商议公务”!这无声的对比,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她借口“心病”争来的,不过是一场无人关注的闹剧;而舒兰凭借实实在在的“事业”,却赢得了胤禛主动的、基于公事的邀约。
舒兰心中亦是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对苏培盛点头道:“知道了,有劳公公回禀爷,我稍后便回。”
赏花会草草收场。李侧福晋称病提前离席,背影僵硬。舒兰看着满园春色,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快感,反而有些唏嘘。女人的战场,从来都是如此残酷而又无奈。
然而,胤禛今晚的邀约,真的只是为了“防疫章程”吗?还是说,他也洞悉了后院的这场无声较量,并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的态度?舒兰收拾心情,向正院走去。无论原因如何,她都知道,经过此事,她与李侧福晋之间的矛盾,已经彻底摆上了明面,再无转圜余地。而胤禛那看似不经意的传话,或许正是将这暗流推向台前的一股力量。真正的暴风雨,恐怕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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