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语气急切又带着点刻意的讨好：“当然要学！你教我我就学。你那么聪明，我就该多向你学习。再说了，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你放心，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这一连串又快又密的话砸过来，顾浔野看向费振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怪异。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腻歪？
听着浑身不自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
但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费振一眼，随后开始讲解。
“选股票，要挑与目标标的关联最紧密的，其次才是考量整体股市环境。”顾浔野开口，语气平稳得像是在陈述既定事实，随后便将选股逻辑、仓位控制、趋势判断等技巧一一道来，条理清晰，字句干脆。
费振在一旁听得格外专注，脑袋几乎没停过，顺着顾浔野的话频频点头，眼神亮得惊人。
顾浔野余光扫过，却猜不透他是真的听进了门道，还是单纯被这些专业术语勾起了兴致。
但看费振那副模样，倒像是刚喝了满杯烈酒，浑身透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连指尖都微微蜷着，整个人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十分钟一晃而过，顾老爷子踩着楼梯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时，顾浔野也恰好收了话头。
刚才围坐着听的几人，脸上都带着“听君一席话”的恍然，倒真像上了堂干货满满的课。
顾浔野讲的技巧全是实操性极强的干货，只是股市这东西，向来是趋势打底，运气也得占几分门道。
顾老爷子见气氛热络，笑着走近，刚要开口问顾浔野晚上要不要就在这里住。
后者顾浔野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顾浔野看清屏幕备注，立刻起身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特意避到一旁，无非是不想此刻让秦彦明知道自己认识柳潇潇。
至少得等这两人正式见了面再说。
朝阳瞧着他背影，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果不其然，顾浔野刚接起电话，脸上那股谈股市时的冷静就散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连声音都轻了几分。
可没几分钟，他挂了电话走回来时，眼神直直盯着手机屏幕，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
顾浔野回到客厅后，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
几秒钟后，屏幕果然亮了，是条新消息。
他看完消息，才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仓促：“我要走了，老头儿。下次再来看你。”
顾老爷子立马站起身，询问他要不要住一晚，怎么这么急着走。
顾浔野却只是笑了笑，打断道：“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下次吧。”
说完顾浔野转头看向顾坤：“大伯，合同已经签好了，放心，明天我会让人对接公司的资金问题。”
顾坤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那就多谢小野了。”
“应该的。”顾浔野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向朝阳，语气干脆：“把车钥匙给我。”
朝阳一脸惊讶：“给你？我们这就走了？我来开车吧。”
“把钥匙给我。”顾浔野重复道，“你自己打车回家，或者我让顾家的司机送你。”
朝阳明显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说：“你要自己去？把我丢在这儿？”
顾浔野对他的不满视若无睹，只是伸出手，再次催促：“钥匙。”
朝阳不敢再多说，立刻把车钥匙拿出来，放在了他手里。
顾浔野转身，对着客厅里的人微微颔首：“各位慢聊，我先走了。”
他刚踏出门口，秦彦明就立刻追了上去，热情地说：“小野，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顾浔野笑了笑，语气轻松：“好啊，彦明哥。”他顺手将自己的新号码报给了秦彦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走，这场原本热闹的聚会也便散了场。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原本还热闹的大厅瞬间变得冷清。
#
此刻，顾浔野已经开着车赶到了市中心。
刚才柳潇潇的电话里，声音带着明显的低落，想来是刚从柳家出来。
而此刻的柳潇潇，正独自站在一个红绿灯路口。
她望着眼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眼神却有些空洞，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西京市的冬天格外寒冷，路边的树木早已干枯，褪去了往日的生机，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
这寒冷，仿佛也钻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回国，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回到了这个承载了太多伤心回忆的地方，回到了那个让她不堪的家庭。
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再次袭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却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小野”两个字。
这熟悉的铃声，瞬间将她沉溺在悲伤中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只传来顾浔野低沉而清晰的两个字：“抬头。”
柳潇潇抬起头，目光穿越川流不息的马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顾浔野。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路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不开心吗？知不知道在红绿灯路口发呆很危险？”
柳潇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看着马路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方才那种被家庭束缚、压得喘不过气的沉重感，仿佛在这一刻悄然消散了。
这个场景，像极了他们在法国游乐园里的某个瞬间。
如果……如果他们还在国外就好了。
一个只有他和顾浔野的世界，没有柳家的纷扰，没有那些不堪的回忆。
可这时她的思绪突然飘回了那个从国外带回来的日记本。
三年前写下的字句，三年后重新翻开，每一页，每一周的日记里，似乎都出现过同一个人的名字。
无论当时是开心还是难过，那个人的身影，始终占据着日记里的每一寸角落，也占据着她的整个世界。
在柳潇潇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被悲伤裹挟时，毫无预兆地出现。
会带她走出情绪的泥沼。
会轻声鼓励，让她拥有足够的勇气。
这样的人，换做谁能不喜欢，换做谁能不动心。
而也正是因为身边有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无条件地温暖她、守护她，才让柳潇潇心底滋生出了连自己都害怕的、邪恶的念头。
她贪婪地想要将他完全占为己有，想让他的温柔、他的时间、他的目光，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再有任何人能分享顾浔野的好。
所以，她萌生的第一份“恶”，并非源于仇恨或嫉妒，而是为了留住一个人而疯狂的想法。
马路对面，顾浔野看着柳潇潇孤零零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回了柳家受了委屈。
他挂掉电话，快步穿过车流，朝着她走了过去。
看到顾浔野走近，柳潇潇脸上所有复杂的情绪瞬间收敛，换上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静静地望着他。
在顾浔野眼里，她一直是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甚至有些柔弱的女孩。
但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柳潇潇了。
想要得到，就必须不择手段。
她宁愿做个别人口中的坏女人，也绝不愿意失去顾浔野。
顾浔野走到柳潇潇面前时，她还站在那里，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的怔忪。
“这么冷，在这儿站着干什么？”顾浔野开口问道。
柳潇潇立刻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软软的：“我在等你啊，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顾浔野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问我了吗？是不是不开心。”柳潇潇没有动，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心情不好呀，你打算怎么哄我？”
顾浔野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今天的柳潇潇，好像有点不一样，怎么也变得这么……腻歪？
就像下午的费振一样，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柳潇潇察觉到他的目光，追问道。
“你想要我怎么哄你？”顾浔野坦诚道，“我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
“跟我走吧。”柳潇潇说完，没等顾浔野反应过来，就主动拉起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一丝颤抖。
两人并肩往前走，柳潇潇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去哪了？好像很忙的样子。”柳潇潇语气自然，但眼神却悄悄瞟向顾浔野，观察着他的反应。
“下午回老宅了，陪老头儿吃了顿饭。”顾浔野没有多想，如实回答。
“难怪呢，”柳潇潇轻描淡写地接话，语气里带着赞赏，“打扮得这么好看。”
顾浔野笑了笑：“这些衣服都是你平时给我搭配的，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太会打扮。”
听到这话，柳潇潇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真切了许多。
这时，顾浔野才再次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柳潇潇抬手指了指前方：“喏，前面。”
顾浔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装修精致的蛋糕店，橱窗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蛋糕和甜品还有飘来的咖啡香。
“那是我以前经常去的蛋糕店，”柳潇潇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里面的蛋糕甜而不腻，很好吃。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买一块，算是安慰自己。”
顾浔野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一块蛋糕就能把你哄好了？”
柳潇潇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靥如花：“女孩子嘛，吃点甜品就会很开心了。记住了哦。”
顾浔野看着她的笑容，心中那点异样感渐渐消散，也笑了：“好，记住了。下次你不开心，我就给你买蛋糕。”
就在这时，柳潇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其实……花也挺好看的。我喜欢蓝色郁金香。”
她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分享，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期待。
然而，顾浔野听到“蓝色郁金香”这几个字时，反应却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漫不经心。
他只是随口应道：“好啊，都给你买。”
听到这话柳潇潇脸上那抹期待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飞快地划过她的眼底。
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下一秒，她又重新扬起了那副无懈可击的笑靥，仿佛刚才的失落从未出现过。
“好啊，”她甜甜地应着，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那我可就等着了。”
她知道，顾浔野根本没把她这句“喜欢蓝色郁金香”放在心上。
他甚至可能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此刻的蛋糕店里，大部分客人都已散去。晚上九点，店里只剩下他们这一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油和咖啡香气，显得格外安静和温馨。
柳潇潇点了一块精致的草莓蛋糕和奶茶，而顾浔野只叫了一杯黑咖啡。
他对甜食向来没什么兴趣，点了也吃不了几口，纯属浪费。
很快，那块小巧玲珑的草莓蛋糕就端了上来，粉粉嫩嫩的，上面还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和薄荷叶，十分诱人。
顾浔野早已习惯了柳潇潇接下来的动作，拿出手机，对着蛋糕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柳潇潇特别喜欢记录生活，无论是吃饭、逛街，还是平时去写生，都喜欢用镜头捕捉各种瞬间。
在顾浔野看来，这是热爱生活的表现。
他一直觉得，柳潇潇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温柔又细腻的女孩子。
顾浔野看着柳潇潇对着蛋糕拍照时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想起，再过半个月，好像就是她的生日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之前他还在发愁，自己向来不会挑礼物。
他以前的生活里，几乎没有长时间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工作家族和那些充满危险的任务上。
他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和眼前这种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孩子相处，更别提挑选合心意的礼物了。
但现在，看着柳潇潇对拍照的热爱，他心里有了主意，送她一台相机。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而顾浔野也没有再追问柳潇潇回柳家的事，也没有提她为什么不开心。
在他看来，如果她愿意说，自然会开口；如果她不愿意，再多的追问也只是徒增烦恼。
他了解柳潇潇的性格，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蛋糕店里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飘着甜腻的奶油香，气氛温馨得不像话。
柳潇潇正小口吃着草莓蛋糕，嘴角沾了一点奶油，像只满足的小猫。
顾浔野则支着下巴，含着笑意静静看着她。
就在这时，窗外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人按下了快门，将这一幕悄然定格。
顾浔野瞬间察觉到了那道不寻常的视线，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窗外。
他清楚地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车，以及车窗后一闪而过的镜头。
车里的人被顾浔野那道骤然射来的锐利目光吓得心脏猛地一缩，握着相机的手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差点把相机摔在座位上。
“快！快开车！”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对前排的司机命令道，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太可怕了。
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仿佛能瞬间穿透车窗，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再慢一秒，对方就会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司机也不敢耽搁，立刻发动了汽车，汇入车流，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车子开出很远，那个人才像是虚脱一般，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只想尽快把拍到的东西送回去复命。
那辆车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
顾浔野收回目光，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果然，一回国，这些盯着他的人就多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浑然不觉的柳潇潇，将这份警惕悄悄压在了心底，又扬起微笑继续看着她吃蛋糕。
而此刻，傅家别墅的书房里，一张刚洗出来的照片被放在了傅烬寒的面前。
照片上，顾浔野看着对面女人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傅烬寒拿起照片，指尖微微用力，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怒意。
傅烬寒盯着照片，眼神阴鸷，立刻对旁边的助理下令：“一个小时内挖出她所有信息。”
助理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应声去办。
仅仅一个小时后，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送到了傅烬寒的书房。
他拿起报告，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柳家的大女儿，柳潇潇。
报告上写着，柳家早已衰败不堪，公司常年亏损，窟窿越填越大，如今更是濒临破产。
这些信息，傅烬寒根本不放在眼里。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柳潇潇毕业的高中校名上时，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年前，他跟过顾浔野一段时间，对方总会绕路去一片特定的小巷子。
他当时觉得奇怪，曾派人去查过无数次，但每次都被顾浔野轻易甩开，始终没能查出他去那里的目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绕开大道，走那条巷子，根本不是去什么秘密地方，而是去了柳潇潇的学校。
他们竟然早就认识，而且，报告上还提到，柳潇潇后来出国的时间，和顾浔野几乎是重合的。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傅烬寒的脑海里炸开。
他猛地将手里的调查报告狠狠扔了出去，纸张散落一地。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顾浔野在身边藏了这么一个人。
旁边的助理被傅烬寒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悄悄往角落缩了缩。
而傅烬寒原本就阴沉的眼神此刻更是乌云密布。
他闭了闭眼，用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个被他忽略的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mia。
那个在国际设计界声名鹊起，风格独特，却始终保持神秘的华裔设计师。
也是顾浔野旗下的设计师。
原来如此……
傅烬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他终于明白了。
顾浔野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藏得如此之深。
在傅烬寒眼中，顾浔野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
他不像那些蠢货，总以为顾浔野好欺负、好招惹，甚至好说话。
但傅烬寒知道那是他的伪装。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顾浔野的场景，那是顾墨的成人礼，他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
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学着大人的模样叼着烟，动作有模有样，神情熟练得很，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嚣张和漫不经心，瞬间就吸引了傅烬寒。
对方和他太像了，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顾浔野对傅烬寒来说，一直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你永远无法真正看清他冷静外表下，真实的内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是运筹帷幄的野心家？还是游戏人间的旁观者？
这份深不可测的神秘感，像磁石一样强烈地吸引着傅烬寒。
他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暗中跟踪过顾浔野。
他想知道顾浔野那些不为人知的去处，想读懂他独处时的眼神。
可没想到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傅烬寒喜欢激怒顾浔野，喜欢看他冷静面具下那一闪而过的怒意。
他甚至享受和顾浔野针锋相对、彼此算计的过程。
在他看来，那样的顾浔野才最真实。
在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和博弈里，顾浔野的智慧、果决和狠辣展现得淋漓尽致，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偶尔出鞘，便足以震慑四方。
这份光芒，让傅烬寒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想要挖掘出他隐藏在深处的一切。
可这份最初的好奇和欣赏，会在日复一日的关注和较量中，悄然变质。
他的情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被那个人彻底牵动了。
这份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感情，在他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理智，让他无数个夜晚想起对方。
得知对方回国后，他也是第一时间来找他，顾浔野在记者面前羞辱他，他知道是三年前把人惹生气了，最近公司接到好多投资人的解约，他忙的抽不开身，他知道顾浔野是故意的，他也在等对方消气。
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个女人，当柳潇潇出现时，傅烬寒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恐慌。
傅烬寒深吸一口气，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在一瞬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眼神从暴怒的赤红，迅速冷却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是的，任何阻碍，都可以被彻底清除。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字一句地说道：“帮我解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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