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娄家给的是梅花表的票,但林建国觉得那太惹眼——一块梅花表将近四百,能买三块上海表了。
他去百货商店悄悄跟售货员商量,换了票,才买了这块低调的。
平时他也只上班戴,回家就收好。
一进食堂后厨,果然看见何雨柱正仰在长条凳上打盹。
“你可真会享受,也不注意点影响。”
林建国走过去踢了踢凳脚,把他弄醒。
何雨柱抓起旁边的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茶,抹嘴说:“一大清早就起来做饭,下午眯一会儿还不行啊?”
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晚上有小灶任务吗?”
林建国先问清楚。
要是何雨柱有安排,他就回掉招待所那边。
“今儿没有,一会儿就下班回家。
嗝——”
他茶喝急了,打了个嗝,“怎么,你有局?”
“不是我,是厂招待所那边的。”
一听“招待所”
,何雨柱顿时火了:“那**的居然找你去了?要不是仗着他是大厂长的小舅子,我早一巴掌呼过去了!看我不揍死他!”
“你急什么?事情都过去多久了,真要这么气,怎么不直接提菜刀把他当排骨剁了?”
林建国冷笑一声,接着问,“你自个说,他当时冤枉你了吗?”
何雨柱这个人,在外人跟前嘴硬得很,可要是亲近的人来问,他就瞒不住了,三两下就把实话都倒了出来。
“你说你手艺这么好,怎么就是改不了顺手拿菜的毛病呢?”
林建国实在想不通,厨师想要什么,大可以跟东家商量,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这是老规矩,剩菜剩肉本来都是留给厨子的。”
何雨柱还是死守着他那套过时的道理。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趁早收起来。
人家不跟你计较罢了,真要追究起来,定你个挖国家墙角也不为过。”
“今天人都找上门来了,也算让了一步。
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也该退一步,去给人做几个菜?”
林建国继续劝。
“我不去。
在食堂加班做小灶,杨厂长还准我带剩菜回去。
去招待所费劲不说,还没剩菜带,谁爱去谁去。”
何雨柱不乐意。
不过林建国听出来了,说到底是没什么油水可捞。
“我跟人说好了,大菜两毛,小炒一毛。”
“那我去。”
……
“兄弟,傻柱那边怎么说?”
林建国刚回办公室没多久,黄洋又找了过来。
“答应了,不过他这人要面子,之前的事儿您可千万别提。
要是再闹别扭,我可就没辙了。”
林建国不忘先打个预防针。
“你放心,招待所那边不会有人说这事儿,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厨师的问题解决了,黄洋心情也轻松了。
“哥,有个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四九城里厨子也不算少,咱们轧钢厂这么大,怎么就何雨柱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林建国一直觉得奇怪,何雨柱的手艺其实不算顶尖,跟那些国宴大厨比还是有差距的。
剧里也就谭家菜和川菜还行,真要说多厉害,也不至于。
“唉,谁说不是呢。
但好厨子确实不多。
当年刚进城那会儿,不少好手艺的都跑了,大多去了南边那个岛。”
“留下来的这些老师傅,把手艺看得特别紧。
学手艺得先打杂三年,切墩三年,再看人品三年,帮厨又三年……等能出师,都三十往上了,就这还未必学到师傅一半本事。”
“再加上现在手艺好的厨子,都被那几个大酒楼和机关单位占着,咱们轧钢厂能有何雨柱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听黄洋这么一说,林建国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时候的好厨子这么吃香了。
一个原因是厨师们不愿意把自己的技艺传出去,归根结底,还是那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的老话在作祟。
再者,现在也不允许个人开饭馆,要么进单位、要么去大饭店、要么进工厂,厨师想找份工作,其实还得靠人脉。
而且,各地对厨师手艺的要求也不一样。
做大锅饭的食堂,水平低点也没关系;但做小灶的,手艺必须过硬。
而吃小灶的人,也不敢随便把做饭的事交给不知根底的厨子,所以选择其实并不大。
此外,调味品也是个问题。
林建国自己也做过菜,那时候除了少数大厨有秘方能吊高汤、会用中药和香料之外,大多数厨师更依赖的是对火候和刀工的掌握。
调味这一块,远没有后来那么简单。
后来的人哪怕不会做饭,多看几遍视频,胆子大一点,拿出调料包,也能做出和饭店差不多的味道。
难怪在故事里,何雨柱能靠着这一手厨艺,在轧钢厂那么吃得开——关键是一时半会儿没人能替代他。
也难怪后来李主任上位之后,还能忍住不收拾何雨柱,实在是人情往来、请客吃饭,少不了一个好厨子。
四合院,前院,许正豪脸红脖子粗地拿着一根棍子,冲进了阎阜贵家里。
“阎阜贵,今天你要是不把昨天坑我的那两百块钱拿出来,这事就没完!”
说完,许正豪抡起棍子,直接砸向阎阜贵家的窗户。
“咔嚓——哗啦啦”
一阵响,窗玻璃全碎了。
“许正豪,你疯啦!来人啊,光天化日的,有人打人、砸东西啊!”
陈二妮见许正豪眼睛通红,赶紧拦住小女儿阎解娣,不让她出去,生怕出事。
她的两个儿子阎解放和阎解旷这会儿在外头玩,不在家。
阎阜贵倒是在屋里,却躲在里间不敢出来。
“阎家的,你喊,喊大声点!把全院的人都叫来,让大家评评理,看你家阎阜贵干的是人事吗!”
许正豪一点不怕,反正他儿子的事已经瞒不住了,房子也保不住了,这事他跟阎阜贵没完。
“阎阜贵,你再不出来,我把你家全砸了,再去治安所报案!”
“到时候看治安所怎么治你讹钱的罪!我还要去你们学校贴 ** ,让全校都知道你是怎么当老师的!”
许正豪早就盘算好了,他不是那种做事顾前不顾后的人。
今天这事,就算阎阜贵还了那两百块,也没那么容易了结。
许正豪的儿子许大茂被判刑,脸是丢尽了,可阎阜贵也别想置身事外——他家阎解成乱搞男女关系、睡寡妇,最后只能娶了那寡妇了事的事,这下也瞒不住了。
躲在里屋的阎阜贵听见许正豪那番话,脑袋嗡的一声,他怎么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透过门缝,眼见许正豪又举棍要砸另一扇窗户,阎阜贵再也待不住了,慌忙冲出来。
“老许、老许,这事真不是我说的啊,我冤枉啊!”
下午,阎阜贵先是看到许正豪黑着脸回了四合院,没过多久,街道办房管科的人就带着封条和浆糊来了。
阎阜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
他昨晚才刚用房子的事从许正豪那儿讹了两百块,今天许大茂的房子就保不住了。
许正豪肯定要把这口气撒在他头上。
果然,房管科的人一开始往外搬“许正豪,你干什么?持械行凶吗?”
房管科的周干事起初没当回事,直到听见屋里陈二妮的惊叫,才赶紧跑过来。
“周干事,这事儿你别管。
阎阜贵昨天讹了我两百块钱,今天他要是不还,这事没完!”
许正豪停下手,棍子仍指着阎阜贵,向周干事说明了原委。
“两百块?”
这可不是小数目。
周干事打量着畏畏缩缩的阎阜贵,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小老头,竟有这本事和胆子?
“他要是讹你钱,你可以去治安所报案。
提着棍子闯进别人家里,这算什么?”
周干事知道自己管不了讹钱的事,但闯屋动手的行为他必须阻止。
毕竟是在他眼皮底下,要是真打起来,别人可不管他管不管,账都会算在街道办头上。
他和许正豪也认识,之前还收了许正豪的东西,打算顺水推舟把许大茂的房子过户给他。
谁料还没存档,就被街道办王主任叫停,为此还挨了顿批评。
不过这类事在其他街道也常见,王主任并没深究。
所以周干事也没拖延,雷厉风行地赶到四合院,准备把房子收回来。
许正豪虽然全程黑脸,倒还算配合。
谁知他会提着棍子冲进邻居家。
“别报官、别报官!”
阎阜贵是真的慌了,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查——那两百块钱还藏在他身上呢。
要是真闹到治安所去,他担心自己会像大儿子那样,档案里留下污点。
这样一来,老师的工作怕是保不住;就算勉强保住,工资待遇肯定也要一落千丈。
周干事本来还有点怀疑,但听阎阜贵这么一说,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他板着脸说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钱还给许正豪同志。”
在周干事的注视、陈二妮惊愕的目光和许正豪手里棍子的威胁下,阎阜贵哆哆嗦嗦地、极其不舍地从缝在内裤里的口袋中摸索出一沓大团结。
他连数都没数,就把钱交给了许正豪。
这钱他昨天数了大半夜,今天早上还一个人偷偷数了好几回,没想到刚捂热乎就得还回去。
许正豪没想到阎阜贵这次这么干脆,竟然把钱全都拿了出来。
这对他倒是好事,要是阎阜贵咬死不认讹诈,事情还没这么容易解决。
没想到阎阜贵这么不经吓,直接交钱,等于坐实了讹诈的事实。
“老许,钱我还你了,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阎阜贵在众人的目光中彻底没了底气,低声求饶。
许正豪心里掠过一丝快意,但他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以前他觉得和阎阜贵交好有不少好处,可现在许大茂犯罪坐牢的事瞒不住了,房子也保不住,他许正豪也没脸继续住在四合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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