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不解的是,林建国的身影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
那个半年前初来四合院的傍晚,天色微暗,灯光下林建国郑重地取出那块别满勋章的布片,佩戴在胸前。
“这一枚,是我一大爷留下的;这一枚,是我二大爷留下的;这一枚,是我三大爷留下的。”
林建国当时的话语犹在耳边。
突然间,易中海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此刻想起林建国——因为从一开始,这位年轻人就看不上他这个所谓的“四合院一大爷”
。
这一刻,他也终于理解了林建国为何一来就特别照顾聋老太太——在她身上,林建国看到了真正的自己人。
易中海感觉自己豁然开朗。
他渴望成为林建国认可的“自己人”
,而不是靠着与聋老太太那点微薄的关系勉强维系。
他多希望听到林建国发自内心地喊他一声:“一大爷”
。
此时,“一大爷”
这个称呼在易中海心中变得无比沉重。
四合院里那个自封的“一大爷”
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虚名,而林建国口中那声“一大爷”
,才是他真正渴望的认可。
易中海的沉默和脸上的细微变化,都被杨爱国尽收眼底。
这样的场景,杨爱国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他曾目睹敢死队的选拔场面,那时的情景比眼下更为残酷,也更为悲壮。
如今虽是和平时期,但这份安宁并非凭空得来。
经历过战争的杨爱国,对此体会得比任何人都深刻。
杨爱国同样不愿易中海参与这项任务,但为了更重要的使命,必须做出取舍。
在易中海之前,杨爱国已经送走了五位八级技工。
这些人如同石沉大海,是生是死,是否安全,他一无所知。
老易,别给自己压力,听从内心的选择。
这次任务全凭自愿,就算你不愿意去,厂里也不会有意见,你现在的待遇不会有任何改变。
杨爱国没有提及将来,这话即便说了,易中海也不会相信。
不去固然没有惩罚,但也意味着往后轧钢厂不会再重用易中海,除了本职工作,不会给他更多担子。
这其实也是一个机遇,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回报的机遇。
易中海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杨爱国:杨厂长,会有勋章吗?
什么?
杨爱国怀疑自己听错了。
易中海为何会问起勋章?作为一名工人,怎会关心这个?
不过杨爱国没有深究,毕竟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我不清楚。
据我推测,任务完成的话,集体表彰应该会有。
至于个人奖励,包括奖章,这要看个人贡献了。
你知道的,肯定不止你一个八级技工,在这么多八级工里,只有出类拔萃的人才能获得个人奖章。
杨爱国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了这番话,易中海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但并未熄灭。
如果我答应去,是现在就要出发,还是能先跟家人见个面?
易中海问道,他不愿悄无声息地离开。
杨爱国思忖片刻:如果你同意去,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但我可以派人接你的家人过来道别。
易中海松了口气:我想见我妻子刘梅。
他闭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还有保卫科的林建国。
杨爱国对易中海的家庭情况很了解,想见刘梅并不意外。
但提到林建国,确实出乎意料。
据他了解,两人只是邻居关系。
林建国很疑惑杨爱国为何派人来找他。
他作为保卫科下属的治安组组长,虽然与杨爱国有私交,但也不该越过张兵直接对他下达命令。
来到厂办大楼,走上三楼。
林建国察觉到氛围有些异样。
他来过厂办许多次,从未像今天这样安静过。
尤其会议室门口还站着两名警卫。
敲门后他走进室内。
令他意外的是,易中海竟然也在场。
更奇怪的是,林建国进来后两人都保持沉默。
杨爱国显得比较从容,正端着白瓷茶杯喝茶。
最古怪的是易中海,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林建国,看得人心里发毛。
建国,先找位置坐,渴了自己泡茶。
待会易师傅有话要和你说。
林建国猜不透两人究竟在谋划什么。
既然杨爱国这么说了,他也就放松下来,取了个茶杯,抓了些茶叶,用热水壶给自己泡了杯茶。
易中海自林建国进门后就一直欲言又止,既胆怯又冲动,最后只是默默倒了杯白开水。
三人就这样坐在会议室里,默不作声地喝着水。
不知过了多久,林建国已经续了两次水,茶味都淡得尝不出来了。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刘梅。
老易,建国,出什么事了?
刘梅怔在原地。
她原本在小院里陪着老太太聊天,突然接到轧钢厂的通知说易中海要见她。
通知的人没说清缘由,吓得刘梅魂飞魄散。
幸亏自从被贾张氏气晕后,她一直注意调养身体,这才没出大事。
她没敢告诉老太太实情,借口要去买菜就匆忙跟着来人到了轧钢厂。
一路上刘梅提心吊胆,生怕易中海遭遇不测。
毕竟四合院里贾家就发生过两次工伤事故,当年通知贾张氏时也是类似的说辞。
直到走进会议室,看见易中海和林建国都好端端地坐着,刘梅这才松了口气。
她浑身发软,扶着会议桌慢慢坐下。
林建国连忙给刘梅倒了杯水,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怪我考虑不周,派去的人没跟易师傅爱人说清楚情况。
杨爱国一看刘梅的表情,立刻就明白是自己派去的人把事情办砸了,心里顿时一阵发怵——要是刘梅真因此出点什么事,那就真成重大事故了。
他赶忙主动认错,诚恳道歉。
“易师傅,人都到齐了,你要说什么就和他们说吧。
如果我在不方便,我可以避开。”
杨爱国说道。
易中海望着刘梅,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杨厂长,还是您说吧。”
说完,他垂下了头。
杨厂长叹了口气。
这种场面他见过不止一次了,这些八级技工平日里看着粗枝大叶,可心思细起来,比戏台上的角儿还要细腻。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属于机密,这一点必须事先说明。
特别是林建国,你不是易师傅的亲属,但易师傅特别要求你在场,所以你也拥有知情权。
保密原则我就不再重复了。”
杨爱国先是照章说明,接着正色道:“根据上级安排,易中海师傅将外派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工作时长未知,工作内容未知。
执行任务期间,禁止与家人有任何形式的联系。”
刘梅听得懵懂,她一个普通妇人,不太明白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只是隐约感到易中海碰上大事了。
但林建国听懂了。
易中海是要去参加绝密任务。
具体内容杨爱国没说,易中海也没提。
但林建国心里推测着,结合当前的时间点,一个代号忽然闪进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如美女般动人的名字,可一旦现世,必将震惊世界。
林建国抬起头,紧紧注视着易中海。
他在记忆中用力搜寻,想从自己所知的“剧情”
里找出易中海参与那个绝密项目的任何线索,却一无所获。
原本的剧情中,易中海并没有参与。
现在,他不仅要去,而自己竟成了知情人。
从何雨柱和于莉结婚那时起,林建国就察觉到这个“世界”
已开始偏离轨道;后来许大茂被捕,更让他确信剧情因自己的介入而改变。
如今,更大的变动出现了——
易中海即将踏上绝密任务的旅程。
“易叔,你真的决定要去吗?”
林建国问道。
易中海神情复杂,默默点了点头。
林建国合上双眼,脑海中思绪万千。
易中海此次参与的保密任务,时间跨度至少五年起步,甚至可能长达十年、十五年。
他没再与易中海多言,转而向杨爱国说道:“杨叔,麻烦您派人去我屋里老太太的房间取一个红箱子,请带过来,有些东西我要交给易叔。”
杨爱国点头应下,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特别嘱咐道:“带个女同志过去,照看一下老太太,别多说话,也别吓着人。”
“婶子,这是好事,是莫大的荣耀。
易叔能有这样的机会,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林建国轻声安慰着刘梅。
他不知道原剧情中易中海是否曾被邀参与此类任务,但大概率是有的。
这个年代,高水平的技术工人并不多。
此时并非改革开放初期,那时国内确实拥有大量技术工人。
数十年的工艺锤炼,造就了一大批优秀的产业工人。
但这是六十年代,八级工在众多工厂中仍是凤毛麟角。
一个八级工,决定了一个工厂产品质量的上限。
为何杨爱国——这位轧钢厂的大厂长,甚至能在钢铁总厂与领导拍桌子、领导同级工厂?正是因为厂里的八级工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因此,林建国愿意相信,原剧情中的易中海也曾接到过这样的邀请。
但可以肯定的是,剧情中的易中海并未参与这项任务。
原因很简单:他自己拒绝了。
看剧时,林建国就曾疑惑:一个退休的八级工,晚年为何如此落魄?
显然,这其中必有剧情未交代的原因——或许就与易中海拒绝参与保密任务有关。
但现在不同了,易中海竟答应了参与保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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