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位大妈大婶投来的异样目光让她脸上发烫,只得拽着还不愿走的棒梗往回走。
一直留意后院动静的贾张氏听见孙子的哭声,立刻扯着嗓子吼道:“哪个缺德鬼敢欺负我家棒梗?”
刚被拖到中院的棒梗一见奶奶,猛地冲过去抱住她的腿哭诉:“奶奶,他们打我!”
见婆婆冲到后院,秦淮如默默低下头。
这些年来,她深知婆婆的脾性,明白今天后院注定不得安宁。
“秦淮如,你怎么当妈的?儿子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农村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当初就不该让东旭娶你这个赔钱货!”
贾张氏一边哄着孙子,一边对儿媳破口大骂。
自从秦淮如生下小当后,“赔钱货”
这三个字就成了贾张氏挂在嘴边的称呼,既骂孙女,也骂儿媳。
秦淮如从不敢顶撞婆婆。
她明白,若不吭声最多挨骂,若是回嘴,不仅贾张氏会动手,连贾东旭也会跟着打她——这是她刚嫁过来时就领教过的。
夜深人静时,秦淮如常后悔不已。
当初只看见贾东旭每月三十多块的收入,却没看清这家人的真面目。
若是早知如此,她断不会嫁进贾家。
可惜为时已晚。
在四九城生活这些年,“妇女能顶半边天”
的口号她听过无数遍。
起初也动过心思想要反抗,可待得越久越明白:顺从尚且能勉强度日,反抗只会让生活更难。
归根结底,一切都因她的农村户口。
若是离开贾东旭,她会被遣返农村。
那里既无口粮,又要挣工分,连住处都没有。
娘家兄弟不会接济她,离了婚的女人在乡下更要遭尽闲话——这分明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因此,她从来不敢违逆贾张氏。
贾张氏在四合院里虽泼辣却不愚蠢。
她清楚媳妇孙子刚才去了谁家,那位老太太在院里的地位,是她万万不敢冒犯的。
她在四合院已经住了很久,算是院里居住时间最长的几户之一。
这些年来,她见过不少仗着家里男人多就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的人家。
最困难的那三年,家家户户粮食紧缺,每到月底那几天,几乎都要靠挖野菜充饥。
可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老太太的口粮仍然没断过——虽从白面换成了棒子面,却始终顿顿能吃饱。
也正因如此,不少人暗中打起了老太太粮食的主意。
后来,街道办出面处理,把闹事的人家迁到了北边山脚下。
那地方跟这儿没法比,贾张氏虽没去过,可也听说过那里条件有多差,所以她从不敢真闯进老太太屋里闹事。
但这后院,贾张氏倒是有胆子来闹。
后院原本归刘海中管,可现在他已经下台,连“二大爷”
这个名头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哪个天杀的,欺负我们家棒梗!”
“老贾啊,你从下面上来看看啊,把那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坏种给带走吧!”
贾张氏丝毫不在乎脸面,一屁股坐在后院地上,开启了她那套撒泼耍赖的模式。
林建国一时有些发懵。
他虽从记忆里知道贾张氏向来不讲理,还是个白眼狼,却没料到她能泼辣到这种程度,简直脸面都不要了。
“婶子,她一直这样吗?”
林建国这一问,屋里的几位大妈大婶都红了脸,实在觉得丢人。
“建国,你待屋里,我出去劝劝。”
一大妈刘梅赶紧抱着小当出了门。
她把小当交还给秦淮如后,走到贾张氏身边劝道:“贾家嫂子,别闹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棒梗贪嘴被教训了一下,回去哄哄就好了。”
“怎么不是大事?这可是我贾家的命根子!要教训也该我们自己来,外人凭什么打我孙子?”
贾张氏哪里肯听劝。
这时,贾东旭也晃到了后院。
他今天喝了点酒,回家倒头就睡,正迷糊时听见老娘一声尖叫,便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一看见儿子在哭、老娘在地上撒泼,自己媳妇却抱着小当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拉一下,他顿时火冒三丈,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了秦淮如一巴掌。
棒梗见父亲来了,哭得更凶了。
他瞥见走出屋的林建国,立刻伸手指着喊道:“爸,就是他打我!”
贾东旭酒劲未过,反应还有些迟钝,可贾张氏一直盯着屋门呢。
一见林建国出现,她猛地窜起身,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抓。
林建国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扑来,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
别看林建国身形瘦弱,他有随身农场的加持,力气着实不小。
这一脚他没留情,直接把贾张氏踹飞出去四五米远。
贾张氏被踹得半晌才回过神来,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难受。
“作孽啊,坏种打老人啦!要出人命啦!公安快来啊,把这坏胚抓去枪毙啊!”
刘梅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林建国个子不大,力气却这么足,一脚就把贾张氏那肥硕的身子踢出老远。
她本想上前看看贾张氏的伤势,可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喊叫,便又收住了脚步。
贾东旭原打算等他妈先动手再跟着上去,谁知形势急转直下,他妈竟被一脚踢飞。
他惊出一身冷汗,这一脚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得疼成什么样?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贾东旭顿时就蔫了。
何雨柱正在屋里琢磨林建国白天对他说的话,被贾张氏的吵闹声惊动,便倚在门口看起热闹。
林建国那一脚的力道,他看得分明,心里也是一惊。
何雨柱向来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院里打架从没服过谁,长大以后在拳脚上更没吃过亏。
可这一脚的劲道,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幸好贾张氏穿得厚、人也胖,不然这一脚下去,非得吐血不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刘海中从自家窗户望向后院,本来还在幸灾乐祸。
他丢了二大爷的位子,林建国是主因,但贾东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家都不对付,如今狗咬狗,他自然乐见。
可林建国这一脚的威力,让他也吓了一跳。
他是个锻工,也有一把子力气,可要说一脚把贾张氏踢出那么远,他自问办不到。
而且林建国才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往后力气只会更大,怕是比何雨柱还厉害。
刘海中原本还盘算着找机会让自己三个儿子去寻林建国的麻烦,大人不好下场,小孩打打闹闹总没人说什么,这会儿却彻底打消了念头。
他家三个小子以前就曾这样招惹过何雨柱,结果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今面对更狠的林建国,刘海中更不敢让儿子去触这霉头。
见贾张氏挨了打,秦淮如心中暗喜,却不敢表露,否则贾张氏和贾东旭准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自家男人和婆婆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欺软怕硬,窝里横。
她赶紧放下小当,跑到贾张氏身边假意关心起来。
林建国没理会四周各异的眼神,一步步走到哭天抢地的贾张氏面前。
见他越走越近,贾张氏吓得直往后缩,可身后是廊柱,退无可退,哭喊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林建国不说话,只冷冷盯着她。
贾张氏怕再挨打,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想干啥?我告诉你,你打老人,这院里可还有三位大爷,他们饶不了你!”
“您就是中院的贾家婶子吧?”
林建国心里清楚,却还是开口问道。
贾张氏还没来得及应声,贾东旭已经冲了上来。
“你这小子,把我妈怎么了?”
大概是仗着林建国不敢再动手,贾东旭伸手就要推他。
林建国毫不犹豫,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的一声脆响,整个后院瞬间安静下来。
贾东旭倒在地上,半边脸迅速肿起。
“说话放尊重点。
要么叫我林建国,要么喊我林建国同志。
要是再嘴不干净,下次我就把你牙打掉。”
林建国语气平和,却让贾东旭疼得倒吸冷气。
“您是中院的贾家婶子吧?”
林建国转回头,又问了一遍贾张氏。
本来儿子来了,贾张氏心里还踏实了些,可一见贾东旭这幅惨状,那点底气顿时全没了,连忙点头。
“贾家婶子,地上凉,咱们站起来说话。
要是站不起来,我送您去医院,医药费我出。”
说话间,林建国的目光落在贾张氏的短腿上,那意思仿佛在说:不起来就再踢两脚,直接送医。
贾张氏一个激灵,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贾家婶子,如今是新社会了,凡事得讲理。
我是个讲理的人,您呢?”
林建国盯着贾张氏的眼睛,语气依旧温和。
贾张氏心里真想喊:“我就不讲理!怎么了!”
可她不敢。
讲理都能把她踢得生疼、把儿子脸打肿,要是不讲理,这娘俩还不得被打残?
“对对,要讲理,是该讲理。”
贾张氏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这是您儿子吧?他讲理吗?”
林建国瞥了眼还在哼哼的贾东旭,又问。
“讲理,他讲理!就是喝了点酒犯浑……”
贾张氏赶紧走过去扶住贾东旭,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惹事。
“讲理就好。
我最喜欢讲道理的人了。
这事,咱们一件一件说,您看行吗,贾家婶子?”
“行,您说,我们听着。”
贾张氏忙不迭点头。
贾东旭站在林建国对面,腿抖得厉害,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那是您家媳妇吧?那男孩是您孙子?这事啊,得从头捋一捋,对吧。”
林建国朝不远处的秦淮如和棒梗示意。
秦淮如不敢不听,拉着棒梗走了过来。
棒梗见风使舵,见家里两个靠山都被打趴了,也吓得乖乖跟着过来。
“你家媳妇带着孩子来我奶奶屋里听广播,我拿西红柿招待他们,这总没错吧?”
贾张氏这才知道棒梗他们不仅在老太太屋里听了广播,还吃上了西红柿。
她原本只是听见孙子哭闹就冲过来撒泼,此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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