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森林的晨雾像一层薄纱,沾在小熊萝拉的绒毛上,亮晶晶的。她踩着沾满露珠的三叶草,不耐烦地踢开挡路的蘑菇:“卡米!你的新家怎么这么远?我的爪子都沾泥了!”
迎接她的小熊卡米连忙递上干净的树叶:“表姐,快进来吧!妈妈烤了蜂蜜松饼。”萝拉瞥了眼卡米沾着木屑的爪子,皱着鼻子走进树洞——这是卡米和爸爸妈妈一起搭建的新家,墙壁上还留着卡米稚嫩的抓痕。
“松饼怎么没有淋枫糖浆?”萝拉咬了一小口,就把松饼推到一边,“我家的厨师都会把糖浆熬成星星形状。”卡米的妈妈没说话,只是笑着把自己的那份推给她。萝拉却叉着腰:“我不要别人碰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萝拉的骄横像藤蔓一样蔓延。卡米邀请她去摘蓝莓,她嫌蓝莓沾了草叶,让卡米一颗颗擦干净;小松鼠送她松果项链,她嫌松果不够亮,随手扔到了溪水里;傍晚大家围着火堆讲故事,她嫌树枝烧得太呛,非要卡米妈妈换最细的干柴。
“表姐总是这样,大家都不敢和她玩了。”卡米蹲在橡树下,看着萝拉独自坐在岩石上,小声对妈妈说。妈妈摸了摸卡米的头:“每个人都有需要学习的功课,等萝拉明白尊重的意义,就会变可爱的。”
改变的契机在一个暴雨的清晨到来。萝拉惦记着山顶的野草莓,趁大家没醒就偷偷跑了出去。没想到刚爬到半山腰,乌云就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哗啦啦的声音像在吵架。萝拉慌了神,脚下一滑,摔进了长满青苔的土沟里,膝盖又疼又麻,新买的小花围巾也被树枝勾破了。
“卡米!姑妈!”雨声盖过了她的呼喊,四周只有风声和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萝拉缩在土沟里,看着自己沾了泥的爪子,突然想起昨天卡米为了帮她捡掉在溪里的梳子,差点滑倒在石头上;想起小松鼠熬夜打磨松果,手指都磨红了;想起卡米妈妈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为她烤她爱吃的蜂蜜面包。眼泪混着雨水,从萝拉的脸颊滑落。
“萝拉!你在哪里?”远处传来卡米的声音,还有小松鼠叽叽喳喳的呼喊。萝拉连忙擦干眼泪,用力挥手:“我在这里!在土沟里!”
卡米和小松鼠踩着泥水跑过来,小松鼠还扛着一片大大的荷叶。“表姐,你没事吧?”卡米趴在土沟边,伸手拉萝拉,“妈妈说你可能来这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小松鼠把荷叶盖在萝拉头上:“快擦擦雨水,不然会感冒的。”
萝拉被拉出土沟时,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卡米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树叶帮她包扎,小松鼠则捡来野薄荷,揉碎了敷在伤口上:“妈妈说薄荷能止痛,我上次摔破腿就是这么弄的。”看着两个小伙伴忙碌的身影,萝拉的声音有点哽咽:“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扔你的松果项链,不该让卡米擦蓝莓……”
“没关系呀!”卡米笑着摆摆手,“你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还是好朋友。”小松鼠也点点头:“我再给你做一条松果项链,这次我找最亮的松果!”
回去的路上,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金色的光斑。萝拉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卡米,右手牵着小松鼠,脚步比来时慢了很多。她看见路边的蓝莓沾着水珠,主动摘了一颗,擦都没擦就放进嘴里:“原来带点草叶的蓝莓,也这么甜。”
从那天起,萝拉变了。早上她会主动帮卡米妈妈捡干柴,还会学着揉面团;摘蓝莓时,她会和大家一起比赛,再也不嫌弃蓝莓沾了草叶;小松鼠做松果手工,她会帮忙打磨,还会把自己的彩色丝线送给小松鼠;傍晚围着火堆时,她会主动添柴,还会给大家讲她在家听来的故事。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卡米和小松鼠、小兔子一起,在翡翠森林的小溪边为萝拉举办了送别会。小兔子送她用蒲公英做的花环,小松鼠送她新做的松果项链,卡米则送给她一本树叶相册,里面夹着大家一起摘蓝莓、看日出、堆松果人的照片。
“萝拉,你现在真的好漂亮。”小松鼠捧着相册,认真地说。萝拉摸了摸花环,笑着说:“真正的漂亮,不是绒毛干净、围巾好看,而是懂得尊重别人,珍惜朋友的心意,对不对?”
卡米妈妈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个小伙伴手拉手的身影,欣慰地笑了。晨雾再次笼罩翡翠森林时,萝拉背着装满礼物的小背包,和大家挥手告别。阳光洒在她的绒毛上,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层星星——这一次,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因为她心里的温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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