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制元平王府本有八百侍卫,偏生王爷吝啬,只养了三百空缺兵额。连这点银钱都要克扣,况乎归还国库五十万两?简直是要他的命!
元平王终于醒过神,见爱子挨打勃然大怒:贾珺!你要 ** 吗?
贾珺置若罔闻,揪住惊惶的刘爽又是狠狠一记耳光。随即抓着其发髻森然道:本侯乃御封一等侯,与国同休。岂容你这等纨绔折辱?在边疆浴血厮杀,就为护尔等蛀虫?拖出去掌嘴!
李哈见状大骇——亲王世子位比郡王,若有不测自己亦难脱干系。忙高呼:宁侯且慢!
贾珺回眸一瞪,沙场淬炼的杀气骇得李哈冷汗涔涔,竟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元平王见独子受难,顾不得颜面哀求道:贾珺停手!本王即刻偿清欠银!眼底闪过怨毒之色,暗忖定要往太上皇跟前讨个公道。
李哈闻言一怔,暗喜元平王若偿银,其余宗室便掀不起风浪。
贾珺对屋外哀嚎充耳不闻,转问李哈:李大人意下如何?
李哈拱手:宁侯既已讨得承诺,不妨先释还世子。
元平王见贾珺目光扫来,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叱骂管家:蠢材!还不速去取银!又怒视贾珺:该放人了罢?
贾珺一挥手,张龙立时带人将刘爽拖入。那世子双颊肿胀,唇边渗血,眼中杀意如有实质。
贾珺冷嗤道:不服尽管来寻仇!言毕拂袖而去。
元平王当即携子入宫鸣冤,未能觐见太上皇,只得往勤政殿面圣。
陛下明鉴!元平王伏地哭诉,贾珺这外臣辱打宗室,实在猖狂至极!
景帝瞧着刘爽惨状心下快意,这老匹夫往日仗着辈分刁难,如今可算遭了报应。面上却肃然道:刘爽辱勋臣为犬,莫非欲寒天下将士之心?贾卿所言极是,江山乃君臣共有。王爷速带世子回府严加管教!
元平王冷汗涔涔,连连叩首:老臣知罪。
离宫时暗自盘算:今上迟早完全掌权,若被记恨,家门危矣。
此时平南侯府内......
得知消息匆匆赶回的平南侯,刚进家门就甩了世子一记耳光,怒喝道:混账东西!谁准你胡作非为?家里缺那三瓜两枣吗?你这是当着满朝文武扇陛下的耳光!真要气死老夫不成?
耿宏捂着 ** 辣的脸颊辩解:父亲容禀,儿子并非计较银钱。只是若我家率先还债,岂不被京城各家当作笑柄?
平南侯强压怒火道:愚不可及!你且看看手握兵权的武侯,哪个不是太上皇旧部?待太上皇千秋之后,陛下大权在握,此刻不给陛下颜面,就是在给全家掘墓!
这些年陛下如临深渊,对掌兵武侯岂会没有芥蒂?平南侯越说越气,你这般糊涂,叫为父如何放心将侯府基业托付?
耿宏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道:父亲,那龙椅能不能坐稳尚在两可,说不定......
住口!平南侯厉声打断,这也是你能妄议的?朝中局势我们这些老臣岂会看不明白?如今太上皇全无废立之意,宁肃二王不过白费心机。除非......
贾珺近日在京城搅动风云,已落入不少权贵视野。独闯王府教训世子这般骇人举动,事后竟安然无恙。反见元平王在景帝跟前吃了瘪,足见其圣眷正隆。
镇国公府里,牛继宗抚掌大笑:好!果然有荣国公当年气魄!
王子腾府上,王大人对夫人笑道:往后叫凤丫头常来走动。对了,记得带上鸾姐儿。
李夫人会意浅笑。丈夫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如今贾珺爵位加身又掌绣衣卫,纵有人说绣衣指挥使难善终,对这位战功赫赫的侯爷也不过闲话罢了。
若能结亲实是高攀。让鸾姐儿多去贾府,无非是想借着与贾家姑娘的亲近,谋个近水楼台。
宁国府后宅里,三个丫鬟正围着只小奶狗嬉戏。见贾珺回府,小角儿雀跃道:爷回来啦!
贾珺含笑点头,目光落在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上:这狗崽怎么回事?
第
小红兴冲冲地答道:二爷,这是阿花家的大黄狗生的崽子,可招人疼啦,咱把它留下好不好?说着眼巴巴望着主人,生怕听见拒绝的话。
贾珺见小丫头讨好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想留就留下,不过你得负责照看好,要是把院子弄脏了,爷可要把它撵出去的!
三丫头听了欢喜得直跳脚,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平儿无奈地笑道:爷也太惯着她们了,哪有人在正院养狗的规矩?
几个丫头立刻把狗崽护在身后,争辩道:平儿姐你看小黑多懂事呀,您就别为难它了,不行就养在我们屋里总成了吧?
贾珺拦住要说话的平儿:养条狗挺好,狗比人更懂报恩。俗话说得好:喂它三日记三载,人躲贫者犬守穷。劝君少结薄情友,富贫都该养条狗!
又转头叮嘱她们:既决定养就得负责到底,要是半途丢开手,看爷怎么收拾你们!几个丫头连忙赌咒发誓。
平儿轻叹:爷这话说得真在理。
贾珺撇撇嘴:在什么理,我看你就是个马屁精!
平儿顿时飞红了脸:您净胡说......
自从到宁国府当差,平儿就认定这辈子要跟着这位主子。比起荣国府那位不成器的琏二爷,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主子不知强多少倍。虽然来得不久,但贾珺说一不二的性子,待下宽厚的作风,都让她暗自倾心。
三个丫头乐得东倒西歪。平儿羞恼道:再笑就扣你们月钱!
最财迷的那个顿时笑不出来了,赶紧扯着平儿衣袖撒娇:好姐姐饶了我们吧......
荣庆堂内。
几日后,贾母决意早些定下两个玉儿的婚事,便吩咐鸳鸯:去园子里叫玉儿过来。鸳鸯会意,往大观园去寻黛玉。
不多时,黛玉带着紫鹃来到荣庆堂。见了礼,柔声问道:外祖母叫玉儿来可有什么事?
贾母拉着黛玉端详,不觉泪下:你这模样越发像你母亲了,活脱脱是敏儿站在我跟前。黛玉闻言想起亡母,眼眶也红了。
瞧我老糊涂了,倒惹得你伤心。贾母拭泪道。黛玉依偎着贾母轻声道:玉儿也想娘亲了。
静默片刻,贾母方说:当年与你母亲说好要将你许给宝玉,后来变故丛生。如今你父亲既将你托付给我,不如早些把婚事定下...
黛玉心下一惊,低声答道:外祖母怕是误会了。爹爹在世时已经将玉儿许给师兄了。
什么师兄?贾母又惊又怒,如海竟这般行事?究竟许给了谁?
是珺哥儿。黛玉垂眸应道。
贾母听了先是一愣,这才想起确实在扬州时林如海就收贾珺做了**,当时自己并未在意。原来林如海早有防备,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添几分怒气,只觉这些年对黛玉的疼爱都白费了,不由得心灰意冷。
黛玉明白外祖母此刻心情,跪在她跟前道:祖母莫要生气,玉儿实在不敢违抗父亲的话。若有错都是玉儿的错,要罚就罚玉儿一人,玉儿心甘情愿。说着泪水潸然而下。
望着自己疼爱多年的外孙女,贾母胸中怒火竟消退了大半。终究是放在心尖上疼的孩子,况且贾珺确实比宝玉强过百倍。
这林如海倒是慧眼独具,早在贾珺未发迹时就相中了他。彼时贾珺身份与宝玉可谓天差地别,如今木已成舟,自己也无能为力。
即便想反对,以贾珺如今的地位,也不是她能轻易左右的。何况贾府将来还要仰仗贾珺扶持。索性成全他们为好,横竖黛玉还是嫁入贾家,谅他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欺负玉儿。
想到这里,贾母叹道:起来吧,祖母不怪你。这门亲事可有媒证?
黛玉如实答道:扬州南山先生做的媒,立了婚书。
贾母暗想林如海果然思虑周全。即便贾珺一事无成,这婚事也退不得了。便道:既然是你父亲做主,祖母也不好多说。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家里前些年遭了贼,待你大婚时,祖母先补上半数林家银子,余下的慢慢给你补上。
黛玉含笑道:祖母说这话就见外了。玉儿的银子就是祖母的银子。父亲在世时就说过,祖母对玉儿的疼爱真心实意,那八十万两权当答谢祖母这些年养育教导之恩。
另外那五十万两,是玉儿孝敬祖母的。往后请祖母莫要再提此事,否则就是不认玉儿这个外孙女了。
贾母心中熨帖,这些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却故意板着脸道:这如何使得?传出去岂不让人说贾家贪了林家的银子,往后在京城如何立足?
眼见府里日见萧条,玉儿你心中也明白,这家底早被掏空了,眼下光景越发艰难,你外祖母不得已收下那八十万两银子。
至于玉儿那五十万两,必是要如数奉还的。
黛玉与贾母商议多时,终是无奈应允,低声道:外祖母既执意归还,便缓缓来罢,玉儿暂且不需用银钱。
贾母轻抚她发丝叹道:玉儿懂事了,知道体恤外祖母。此事可曾与珺哥儿商议?莫要为此伤了夫妻情分。
黛玉耳尖泛红:珺哥哥从不计较这些,玉儿自能做主。外祖母不必忧心,他待玉儿极好。
见黛玉眉目含情,贾母既觉欣慰又感怅惘。欣慰的是珺哥儿确实疼惜黛玉,也算遂了林如海的心愿;怅惘的却是终究没能促成宝玉与黛玉的姻缘。想到宝玉那痴顽性子,日后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遂问道:你们打算何时成婚?
黛玉低头绞着帕子:珺哥哥说女子须满十八方可出嫁,否则生育恐有风险......玉儿不急的。话音未落,连脖颈都染上霞色。
贾母笑道:好好好,届时外祖母定为你备足嫁妆。心下稍安——尚有时日可为宝玉另择亲事,湘云那丫头倒是不错,只是......思及此又暗自叹息。
外祖母净打趣人!黛玉羞得钻进贾母怀中。
又叙了会儿话,黛玉方辞别荣庆堂。回到潇湘馆便吩咐紫鹃:去告诉珺哥哥,外祖母已知晓此事,并未起争执,我这里都好。
紫鹃笑着领命而去,心头大石终于落地——老太太这关既过,姑娘与二爷总算能安心了。
第
黛玉走后,贾母命鸳鸯请来王夫人。王夫人匆匆赶来行礼:老太太急唤媳妇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淡淡道:“玉儿同宝玉的婚事到此为止,但林家的银钱需先还清。”
王夫人心中暗喜,料想是贾珺从中周旋,忙道:“媳妇这儿凑了三十万两,余下的还请母亲同林姑娘商议宽限些时日。”
这三十万两原是薛家答应的数目,饶是如此,王夫人仍觉剜肉般心痛。
贾母略微颔首:“先把银钱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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