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与张廷玉暗自腹诽其故作姿态,却也无心计较,深知土豆对大楚意义重大,立即向景帝贺道:陛下,此乃天赐祥瑞,佑我大楚!
景帝连道三声,满面红光。张廷玉激动进言:土豆既能解京师粮荒,更可保天下百姓免于饥馑,贾珺当晋国公!心中更觉此功堪封王爵。
李光地附议时提议:太祖祖制,非军功不封爵。不如以宁国殊功晋贾珺为侯,既合规制,亦留其日后晋升余地。
张廷玉争辩道:老相爷,下官以为侯爵尚不足以彰其功。
李光地笑答:贾珺年少,骤登高位易招嫉恨。待其历练沉稳,再晋国公更为妥当。
贾珺心领神会,向景帝谦辞:微末之功,愧不敢当高位。
景帝欣慰道:年少而不慕虚爵,实乃国朝栋梁。传旨:宁国贾珺献土豆有功,晋一等侯,钦此。
贾珺跪拜谢恩。
景帝起身后,向张廷玉指示道:留下够五十万人食用一月的土豆,余下的调拨山东赈灾!近五千万斤土豆,除去储备粮,仍有三千万斤可解山东之急,另留五百万斤作来年种子。
贾珺筹集的这批粮食,不仅缓解了京畿粮荒,更极大改善了山东河南等地的灾情。景帝此时心头大石落地,越看贾珺越是欣慰,含笑道:爱卿还需将土豆栽培之法具本上奏,来年要广植推广。
贾珺躬身应道:微臣领旨。
李光地捋须笑道:听闻宁侯庄上冬季常种时鲜菜蔬。老朽年迈,家中老母又脾胃虚弱,不知宁侯可否......
贾珺会意笑道:是下官疏忽了,今冬必定按时往两位相府呈送。
二人听罢相视而笑。
景帝打趣道:二位爱卿可知,宁侯庄子上的青蔬,比起朕温泉行宫所种的品相更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妙法。
贾珺笑道:此事易尔,请陛下与二位大人移步一观。说罢引着三人往庄内行去。
见到连片的玻璃温室时,三人皆瞠目结舌,半晌不能言语。
张廷玉指着透明大棚,声音发颤:宁侯好大魄力,这...这竟是琉璃所造?
景帝深吸一口气叹道:爱卿当真挥金如土,这等珍稀琉璃竟用来栽种!心中不免酸涩,堂堂 ** 用度竟不及臣子奢华。
李光地亦摇头:宁侯果然非同寻常。只是如此奢靡,若将这些琉璃折现,国库何愁银钱短缺?
正当君臣三人感慨之际,贾珺笑道:陛下可愿与微臣做笔买卖?
景帝顿时来了兴致:不知是何等生意?
贾珺指着温室道:陛下以为这些琉璃若发卖,价值几何?
素来拮据的皇帝望着晶莹剔透的温室,眼中放光:如此规模的琉璃,变现岂止千万白银。须知大楚岁入也不过两千万两。
贾珺笑着拱手:“微臣和圣上所讨论的,正是经营琉璃的买卖!”
景帝问道:“你是打算把这些琉璃卖出去?”
贾珺摆了摆手:“回禀圣上,这些琉璃要留着,微臣的意思是咱们可以重新烧制新琉璃来贩卖!”
还未等景帝想明白,李光地竟像个年轻人似的跳了起来,激动道:“珺哥儿,莫非你懂得烧制琉璃的秘方?”
景帝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爱卿是说,你要将配方献给朝廷合伙经营?”
贾珺再次摆手:“不是和朝廷合作,是专门与圣上合伙。”
张廷玉听了直皱眉。若是与皇帝合伙,银钱就归入内库而非国库,支用时还需请旨,皇帝若不允准大臣们也无计可施。他正色道:“侯爷,如今国库吃紧,当以社稷为重。”
景帝暗自思量,若能入私库自然最好,用度便可自主,再不受约束。
贾珺朗声笑道:“阁老,若是交给朝廷经营,户部的银子迟早又被勋贵们借空,徒劳无功。不如直接纳入圣上的内库。以圣上之英明,但凡朝廷要用,岂有不允之理?”
“况且微臣实在信不过朝堂上那些文官,配方若交给他们,不出三日必定外泄。”
提及国库欠银,景帝顿时面沉如水。眼下朝廷正值艰难,却无一家勋贵主动还债,令他愤恨不已。只是碍于太上皇尚在,暂时不便发作。若这笔银子入国库后再被借走,只怕天子真要龙颜大怒!
李光地见圣颜不豫,明白此事难以转圜,便劝张廷玉:“此事就依宁侯之意吧。若勋贵们拿着太上皇的手谕来借银子,你能抗旨不借么?”
景帝神色稍霁,转向贾珺问道:“你准备占多少份额?”盘算着既然是贾珺献方,至少要分他五成才合适。
贾珺伸出一指。景帝当即沉下脸来:“好个贪心的孽障!竟只给朕一成?”
贾珺含笑道:“圣上误会了,微臣只要一成。家中银钱丰足,并非夸口,论起生财之道,普天之下还没人能胜过微臣。”
景帝怔了半晌,才道:“爱卿可知道这里头的利有多大?”
宫中御书房内,暖炉熏香袅袅。贾珺双手恭敬交叠,正色道:微臣家中用度有限,这些银钱留在臣处不过是蒙尘罢了。恳请陛下用于赈济灾民,方不负圣贤穷守其身,达济天下之训。
少年忽又扬起脸,眼角泛起倔强:臣虽年少,亦知忠义二字。但求为陛下分忧,纵倾尽家财又何妨!
红木案几被拍得震响。张廷玉捋须赞道:守身济天下!宁侯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胸襟。
景帝眼眶微热,龙袍袖口下的手指微微发颤。忽而抚掌大笑:朕得此良臣,实乃江山之幸!爱卿且放心,但凡朕在一日...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明黄衣襟无风自动。
陛下慎言!贾珺突然插话,露出少年特有的促狭笑意:臣还等着年年给陛下贺万寿节呢。
君臣相视一笑。张廷玉与李光地对视颔首,皆从对方眼中读出赞赏——这少年郎君,当真是个妙人。
此时荣国府后宅正乱作一团。王熙凤踩着寸子鞋穿花拂柳而来,石榴裙扫过门槛:老祖宗!天大的喜信儿!
猴儿似的成何体统。王夫人蹙眉拂过佛珠,檀木珠子在指尖转得飞快。
凤姐儿丹凤眼一弯:太太教训的是。只是这喜讯——咱们家珺哥儿晋了宁安侯!
贾母手中暖炉地落在锦垫上:当真?快说说...
听说是献了高产粮种。凤姐儿忽压低声音,详情还得等珺哥儿...话音未落,但见王夫人指节青白,那方苏绣帕子已绞成了麻花。
薛姨妈看着姐姐这般情状,心中暗叹。窗棂外几枝寒梅探进来,正映着王夫人铁青的脸。
薛姨妈心念微转,含笑起身道:给老祖宗道喜了。珺哥儿得了侯爵之位,贾家门楣越发显赫,老太太果真是福泽深厚。
王夫人闻言面色微沉,肃然道:依我看,贾府的荣光终究要仰仗宫里的娘娘。区区侯爵之位,未必能保家族长久。
贾母见儿媳这般执拗,心下暗叹。早知有珺哥儿这般出息,当年何苦送元春入宫?以色事君终非长久计,到底要靠男儿建功立业。
转念又想,若元春能诞下皇嗣稳固地位,倒也可庇护家族。只是切记莫要卷入夺嫡 ** ——可天家之事岂能由人?终究还是本家子弟争气最要紧。
见薛姨妈面露窘色,贾母笑着打圆场:姨太太说得在理。珺儿封侯确是阖族之喜,鸳鸯,传话下去,全府上下赏三个月月例。侍立的丫鬟们顿时笑逐颜开。
薛姨妈顺势笑道:都是托老太太的福泽,贾家才能出这样出色的后生。
潇湘馆内烟雨迷蒙。
黛玉正与姐妹们说笑,忽闻紫鹃在院中叫道:小角儿跑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圆脸小丫头气喘吁吁闯进来:林、林姑娘!我们二爷封了……一等侯!
满屋人闻言皆喜,紫鹃雪雁更是欢喜得险些跳起来——自家姑娘与二爷既有婚约,将来岂不是要当超品侯夫人?黛玉亦为贾珺欣喜,柔声问道:珺儿可曾回府?
小角儿喝着紫鹃递来的茶,摇头道:二爷还在宫里呢。
正说话间,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进来:姑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传旨,要您即刻进宫!
荣庆堂里,贾母正与薛姨妈叙话,忽见鸳鸯匆忙进来:老太太,林姑娘被皇后娘娘传召入宫了!
贾母心头一震,暗忖黛玉素与宫闱无涉,怎会突然被召?莫非与珺哥儿封侯有关?可这两桩事有何干系?越想越心焦,唯恐黛玉有何闪失。
薛姨妈看贾母忧心忡忡,宽慰道:老太太放宽心,准是喜事一桩。
王夫人轻哼一声:保不齐是皇后要给林家姑娘撮合姻缘呢。
贾母顿时拉下脸来呵斥:住口!玉儿哪里招你了,你就这般容不得她好?玉儿孤苦无依,就算赐婚又能配到什么好人家,我苦命的玉儿!
说着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虽说存着些私心,但对这外孙女的疼爱却是真心实意。荣庆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那可是皇家旨意,即便真要赐婚又能如何?
贾母暗自拿定主意:若天家当真赐婚,便说玉儿早与宝玉有了婚约!
**皇城·坤宁宫**
黛玉垂首跟着宫女走进丽正殿,恭敬行礼:臣女林黛玉拜见皇后娘娘。礼毕静立一旁,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皇后为何宣召。
皇后打量着眼前少女:一袭素白云纹罗裙,发间金步摇轻晃,素面朝天却清雅绝俗,不由暗赞好个标致人儿。
又见其举止得体,心想林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果然不凡,便含笑道:不必拘谨。这次宣你进宫,是因你心系苍生,捐出二百万两家财赈灾,加上贾珺那孩子把你夸得世间罕有,本宫便想亲眼瞧瞧。
黛玉闻言愣住——自己何时捐过银两?转念便明白定是珺哥哥为她筹谋,心头一甜:些许财物若能解百姓危难,也算是尽忠报国,实在当不起娘娘夸奖。
皇后见她落落大方,愈发喜爱:不愧是林大人千金,颇有令尊风范。
黛玉忙行礼:娘娘谬赞了。
皇后笑意更深:林大人果然有眼光,早给你定了桩好姻缘。不过能娶到你这样懂事的姑娘,倒是贾珺那小子的造化。
黛玉霎时羞红了脸,暗恼贾珺竟将婚事说与皇后知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见状莞尔:本宫与你投缘,想认作义女,你可愿意?
黛玉听罢先是一愣,旋即会意——她与贾珺的婚事已得皇家首肯,收作义女不过是笼络贾珺的手段。既知推脱不得,便重新跪拜道:女儿拜见母后。
皇后展颜含笑:到底是伶俐人儿。认你这义女不上玉牒,一则为免朝堂非议,二则怕贾珺那猴儿跟本宫闹腾。诸事仍按旧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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