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冥看到这里再也忍无可忍。
他伸出手对着肖笔岩就狠狠给了一巴掌，转身又给了肖家小妹一脚。
下一秒，钟冥‘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还传来了隐隐的痛感。
钟冥将右手抬了起来，看着红红的手心，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刚才真是太生气了，估计是做梦时候拍墙上了。”
“该死的肖笔岩……嘶……疼死我了。”
钟冥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此时才凌晨三点多。
重新倒回到床上，钟冥又吹了吹手心。
“接着睡吧，离天亮还早呢。”
说是这么说，不过钟冥也没睡多一会就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钟冥开车到了肖家。
今天是肖二柱的正日子，一般人家这一天都会早起，免得宾朋来了后执行不周。
结果等钟冥走到灵棚一看，竟然空无一人，香不知何时早就灭了。
要是放到平时，钟冥高低得帮着把香续上。
可一想起昨天那个梦，钟冥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运了运气，假装没看见，转身就忙别的去了。
路过肖笔岩卧室的时候，钟冥趁人不注意，把一张A4纸塞了进去。
走到临时搭起的大灶前，林成材也已经忙活起来了。
“林叔，这肖家人呢？”
林成材手上没停：
“睡觉呢，早上我来的时候，门都没开呢。”
“这一家子心是真大啊，办白事的时候还真睡得踏实。”
“对了，你吃饭没有？我这正弄着呢，你先来两口。”
反正肖家人自己都不急，钟冥也就踏实地坐下来吃起了早饭。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肖家人才陆陆续续地起床。
眼看着人都出来得差不多了，可肖笔岩竟然还没出来。
有早来的街坊互相咬起了耳朵。
“不是，这老肖家什么章程啊？”
“他爹的正日子，家里两个孝子，一个不回来，一个回来不露面。”
“好家伙，真有教养啊。”
“可不是嘛，这要是我们家这样，自己家长辈就得先不干。”
“没办法啊，跟肖二柱一辈的基本都走了，没走的那两个也没来。”
“好像说是自打肖笔岩进了城里，对村里的这些亲戚就横竖看不上了。”
“人家也不是傻子，贴了几回冷屁股后，逐渐也就断了来往。”
“肖家这边现在还走动的亲戚里，最大的好像还真就是这个肖笔岩了。结果你看看，这说话管用的都在那睡懒觉。”
“嗨，这有什么的，我可听说了，昨天这一家子到半夜了，就全都进屋睡觉去了。”
“嚯，心真大啊，连个守灵的都不留，也不怕他们爸爸爬起来抽他们。”
……
几人这里曲曲着肖家人。
肖仁顶着个鸡窝头路过，正好听到了这些闲话。
直到这个时候，肖仁也多少觉得有点拉不下脸了，赶紧把自己妹妹叫了过来。
“妹子，你去把爸跟妈叫起来吧，别让他们两个睡了。”
“这亲友都来了，让他们快点出来。”
“叫完爸妈之后，把咱姑也叫起来吧。”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肖妹点了点头，转头就进了屋里。
结果人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呼。
“爸，您脸让谁给打了？”
随后肖笔岩的媳妇也叫了起来：
“哎哟，老公，你昨天不会是梦游了吧？”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肖仁听到后赶紧跑了进去。
钟冥当时也在附近。
眼见着这个情况，默默地挪到了墙根底下，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肖仁进屋后，也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
自己父亲左脸肿得老高，上面清晰地印着五个手指印。
肖仁见自己父亲对着镜子发呆，赶紧上去也叫了两声：
“爸，您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梦游了吧？”
肖仁自然知道，肖笔岩没有梦游过。
但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只有梦游的解释最为合理。
肖笔岩过了好一会，这才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开。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地开口：
“我昨天梦见……梦见了我大哥被抓的时候……”
“然后梦里不知道是谁打了我一下，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真的变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肖笔岩越说声音越抖，显然是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肖仁担心父亲再多说什么，一把将他的嘴捂住了。
“行了，爸，别再说了。”
“您之前已经去悔过了，已经得到谅解了。”
“您之前就为这事总是做噩梦，我妈自打知道这个事后，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巴掌我估计是我妈睡迷糊时候打的，您就别太担心了。”
“可是……”
肖笔岩显然是不信这个说法。
但在看到肖仁的眼神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那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没有人能有本事翻案。”
“就算翻案也没关系，您当时本来就不够十四，哪怕是现在也不会有事的。”
“爸，我们最近正在备孕，您身上要是有污点，那我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把心都放回肚子里，今天是我爷爷的正日子，你们不能出岔子。”
“都听见了没有！”
肖仁不愧是肖笔岩的儿子，很快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都安抚好了。
钟冥蹲在墙根听着这一切，眼神越来越冷。
从肖仁的话里，钟冥算是听出来了。
这一家四口，对于肖笔岩做的事竟然全都知晓。
‘一家子不是人的，呸！’
钟冥边听边在心里骂着，随后就听到屋里面的人，似乎看到了钟冥早上塞进去的那张纸。
“哥，你看这是什么？”
在一阵纸张打开的声音后，里面再次传来的惊呼声。
随后又传来纸张被疯狂撕碎的声音。
钟冥知道纸上的内容被他们看到了，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那上面是钟冥用打印机打印的，只有八个字。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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