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萱举着柴火棍，话都没说完就往杨柏林身上捅。
杨柏林此时都吓傻了。
身上的酒气直冲他的鼻腔，光是闻着杨柏林都知道，这至少是五十六度以上的二锅头。
就自己现在这一身酒，要是让这火棍子碰上，那不就真成烤乳猪了吗。
因着实在是没反应过来。
直到杨雅萱那火棍都快到近前了，杨柏林愣是没想起来自己要躲。
要不是跟着来的杨古看情况不妙，上前把杨柏林拉开了，那今天院子里的人八成还就真能开了眼了。
刘海站得最近，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你真烧啊？’
刘海生怕这杨雅萱再犯虎，赶紧把她也往后拉了几步。
“你可真行啊，说上手就上手。”
“我说姑奶奶啊，你摔他打他拧他揍他不行吗？咱们就非得搞这么要命的手段吗？”
刘海说这话时，自己心里都还在后怕。
可一旁的杨雅萱，那是一点也没当回事：
“嗨，他又不傻，还不会躲开嘛。”
“再说了，我是看着杨古跑过来了，这才起手放棍。”
“放心吧，我这心里有底，这一家人怂得很，怎么可能真不要命啊。”
杨柏林被杨古拉开之后，过了好一会脑子才清醒过来。
他伸手指着杨雅萱：
“她她她她……”
杨柏林‘她’了好半天，愣是没‘她’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杨古发了话。
“爸，你都这样了，还闹什么啊。”
“你们先把我爸抬回去，我跟我妹子说两句。”
杨古是杨柏林的大儿子，比杨雅萱大上一些。
如果抛开上一辈的恩怨，只这两个表兄妹之间，其实关系也还算能看。
杨古比杨雅萱大上一个年级。
两人上的是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
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倒不至于谁也不理谁。
尤其是杨雅萱上五年级的时候。
有高年级的学生欺负她没爸爸，天天各种找杨雅萱的事。
杨雅萱那时到底年纪小，不敢把这事跟母亲说，怕她为自己担心。
后来还是杨古出的面把人打了一顿，这才把事了了。
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倒也不说不上坏。
真有点什么事吧，还能彼此伸把手帮个忙。
这几年杨雅萱一直在南方闯荡，只有春节时候才回来。
说起来两人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一起说过话了。
杨古走到杨雅萱的面前，开口倒是道歉。
“对不住了妹子，我实在是没拦住。”
“我也是怕我爸闹出事来，这才跟着他们来的。”
“你也别太生气，我爸这人就这样，心太贪填不满。”
“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杨古这话说得漂亮，把自己捡得那叫一个干净。
可杨雅萱不是傻子。
你杨古要是真不赞成他们这样干，那你就应该把家门堵死不让他们出来，而不是一起过来捣乱。
刚才杨柏林在院子里说了那么半天，怎么也不见你杨古拦着呢？
是不敢还是不想，这在场的人谁还看不出来呢，真把大伙都当傻子了啊。
杨雅萱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爸想要这房肯定是没戏，我也不会给。”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不说的话就带着剩下的杨家人赶紧走。”
杨雅萱这话说得冲，可杨古却一点也不在意。
“你看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性子。”
“其实我来还有另一件事，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姑呢她到底没有儿子，她出殡的话，我这个当侄子的本应该过来披麻带孝。”
“要不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毕竟摔盆这活儿，你们女人做吧，多少有点不吉利。”
因着杨古之前的话，刘海还觉得他跟他爸爸不一样。
结果再一开口，这杨古也直接露了馅。
真是连演都不演了，张嘴就说女人怎么怎么样。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就是杨柏林那一套。
不过杨古说话到底漂亮一些。
人家这姿态放得低啊。
我想要你们家的东西，我给你妈当儿子还不行吗？
杨雅萱这回是真气乐了：
“怎么着？你也想来个你爸那样的过肩摔，享受一把滞空的快乐？”
“你看你爸都让人抬着滚了，你也赶紧跟着滚吧。”
“我记得你也是当爸的人了吧？就这么给下一辈做榜样吗？”
杨古一听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说起来杨古也是没办法 。
他自己那点工资养家都难，想再买套房子那是真没一点希望。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还住在杨家的老房里。
除了他们以外，杨柏林两口子再加上一个杨老太太。
那个老旧的院子里如今住了六个人。
六个人啊，太挤了，连上个厕所都得排队。
杨古做梦都想再弄套房子，可手里的钱哪里够啊。
跟杨柏林倒也开过一次口。
结果一问杨古才发现，自己爸妈真是潇洒了一辈子。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那是一分钱进了手都得赶紧花出去的主，分毛都没攒下。
至于自己奶奶那，杨古连问都没去问。
照自己爸妈这个花法，老太太的钱指定是没什么了，就算有也是棺材本了，那钱可动不得。
杨古也不是没想过多挣点，可这钱哪是那么好挣的。
于是当杨古听到自己父母和奶奶商量，想把姑姑的房子霸占过来时。
他心里的那道天秤，自然就向着自己父母偏了过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杨古自认为没有任何的错。
原本杨古也以为，杨雅萱一个女人翻不起什么浪花。
杨雅萱在杨古的记忆里，还是那个被欺负了不敢告诉家里人的小女孩。
没想到长大后的杨雅萱，竟然会成个软硬都不吃的主儿。
杨古眼下一暗，开口还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人大叫出声：
“妈呀，柏林叔你快醒醒啊，你咋的啦？”
“大古……大古你快出来，你爸他晕倒啦！”
杨柏林其实一直都没走，被抬出门外便一直在门外等着。
原本他们就商量好，要是自己不行就让杨古上。
一个小丫头，还能玩过他们去？
杨柏林躲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就往院子里看。
没想到这一看，竟然就看到了自己的亲妹子，朝着他就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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