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冰原龙骸
北境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在云舟的竹篾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林澈站在舟头，潜龙甲的金光在寒风中微微波动，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下方的冰原一眼望不到边际，白色的雪地上偶尔露出黑色的岩石，像巨兽的骸骨。
“前面就是‘龙骨峡’了。”清风扒着舟沿，小脸蛋冻得通红，“师父说那里的冰层下埋着条上古巨龙，三百年前突然冰封，连龙血都冻成了冰晶。”
林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冰原尽头果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谷，裂谷两侧的冰壁上布满了沟壑，沟壑的形状竟与龙鳞的纹路相似。最奇特的是，裂谷深处隐约有红光闪烁，像岩浆在冰层下流动。
“是龙血冰晶在发光。”林澈的指尖泛起金光，与裂谷的红光产生共鸣，“它在召唤我。”
云舟在裂谷边缘落下，脚刚踏上冰面，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冰层下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清风赶紧祭出个小小的八卦镜，镜光在冰面铺开，形成一道淡黄色的光盾：“少君小心，这冰面下全是空心的！”
两人沿着裂谷边缘往里走，冰壁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温度也渐渐升高，原本冻得僵硬的空气变得灼热，雪地上甚至冒出了热气腾腾的白雾。
“奇怪，北境的冰原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温度？”清风挠了挠头，八卦镜的光盾上凝结出细小的水珠，“难道真有岩浆？”
林澈没有说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前方——裂谷的最深处，冰层突然消失，露出一片黑色的岩石，岩石上躺着一具巨大的骸骨。骸骨的形状像条蜷缩的龙，骨骼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冰晶，冰晶下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里面流淌着红光，正是清风说的龙血冰晶。
“这就是……上古巨龙的遗骸？”清风瞪大了眼睛，小手捂住嘴巴才没叫出声来。龙骸实在太大了，光一颗头骨就有云舟那么大，獠牙般的牙齿上还挂着冰棱，在红光映照下像水晶吊灯。
林澈走到龙骸的头骨前，指尖轻轻触碰冰晶。冰晶的温度极高，烫得他指尖发麻，龙魂珠却在胸口剧烈跳动，珠子里的龙血与骸骨中的龙血冰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它还活着。”林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它只是被冰封了，龙心还在跳动。”
话音刚落，龙骸突然震动起来，暗红色的冰晶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骨骼。骨骼上的纹路亮起，与林澈潜龙甲上的龙纹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央，龙骸的胸腔缓缓打开，露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石，晶石表面跳动着火焰般的光芒，正是巨龙的心脏化石。
“是‘龙炎晶’！”清风捧着八卦镜，镜片反射出晶石的光芒，“师父说这是天下至阳之物，能焚尽世间邪祟，最克制蛇卫的阴毒！”
林澈刚要伸手去拿龙炎晶，裂谷上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嘶鸣，无数黑色的影子从冰壁的裂缝中钻出，像群倒挂的蝙蝠，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只长着翅膀的小蛇，蛇眼闪烁着绿色的毒光。
“是‘蛇翼兽’！”清风的小脸瞬间白了，“是蛇卫养的邪物，毒性比蚀龙蛊还强！”
蛇翼兽俯冲下来，绿色的毒液落在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林澈将龙魂珠的力量注入潜龙甲，金光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将他和清风护在里面。毒液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穿透。
“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林澈皱眉，蛇卫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龙炎晶的气息引他们来的。”清风指着蛇翼兽后方，裂谷入口处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衣，戴着蛇形面具，正是蛇卫的人，“为首的那个是蛇卫的‘蛇君’，据说修炼了三百年的‘化蛇术’，能变成巨蛇！”
为首的蛇君没有动手，只是站在裂谷边缘，声音像蛇吐信子般阴冷：“林澈，把龙魂珠和龙炎晶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就让这些蛇翼兽把你啃成白骨，陪这条死龙作伴。”
林澈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龙骸胸腔的龙炎晶上。他能感觉到，龙炎晶的力量与龙魂珠的力量正在相互吸引，只要拿到它，他体内的龙力就能彻底觉醒，到时候就算面对再多蛇卫也不怕。
“清风，帮我拦住他们！”林澈突然冲向龙骸的胸腔，潜龙甲的金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条金色的龙。
“少君小心！”清风将八卦镜抛向空中，镜光化作无数道黄色的光箭，射向蛇翼兽。光箭虽然伤不了蛇君，却能暂时阻挡蛇翼兽的攻势。
蛇君冷笑一声，身体突然扭曲，皮肤表面浮现出鳞片，四肢变成蛇爪，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巨蛇，蛇身布满黑色的花纹，眼睛是诡异的紫色，与三百年前的蛇母如出一辙。
“找死！”巨蛇张开大嘴，喷出一股黑色的毒雾，毒雾所过之处，金光护罩瞬间黯淡下去，连冰面上的红光都被吞噬了几分。
林澈离龙炎晶只有一步之遥，却被毒雾挡住。毒雾中带着蚀骨的寒意，与他体内的龙力激烈冲突，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少君！”清风急得快哭了，八卦镜的光箭越来越弱，蛇翼兽已经冲破防线，朝着林澈飞去。
就在这时，龙骸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虽然没有声音，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在苏醒。龙炎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与林澈喷出的鲜血接触，竟化作一条红色的火龙，冲向巨蛇。
“嗷——”火龙撞上毒雾，发出滋滋的声响，毒雾瞬间被焚烧殆尽，火龙顺势缠住巨蛇的身体，鳞片在高温下发出焦糊的味道。
蛇君惨叫着变回人形，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的脸。他惊恐地看着龙骸，又看向林澈，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竟然能唤醒龙骸的意志？不可能！只有蛇母才能……”
“你错了。”林澈走到龙炎晶前，指尖的龙血与晶石融合，“能唤醒它的，从来不是血脉，是守护的意志。”
龙炎晶顺着他的指尖进入体内，与龙魂珠的力量融合。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潜龙甲的金光变成了金红双色，林澈的眼睛里燃起了火焰般的光芒，身后甚至浮现出一条巨大的龙影，与冰原下的龙骸交相辉映。
蛇君看着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要逃跑。龙影却突然俯冲下来，巨大的龙爪将他按住，红光闪过，蛇君的身体在龙炎晶的力量下迅速融化，最终化作一滩黑色的毒液，被冰层吸收。
蛇翼兽失去控制，在红光中纷纷爆体而亡。裂谷恢复了平静，只有龙骸胸腔的红光还在闪烁，仿佛在为林澈庆贺。
清风跑到林澈身边，小脸通红：“少君，你好厉害！刚才那条龙影比师父画的龙还威风！”
林澈笑了笑，体内的龙力前所未有的充盈，他能感觉到，北境的火山龙脉正在苏醒，冰层下的岩浆开始流动，冰封的土地即将重现生机。
“我们该去东域了。”林澈望向东方，龙影在他身后盘旋，“那里有第二条龙脉，也该让它苏醒了。”
云舟再次升起，这一次，舟后不仅有金龙虚影，还有一条红色的火龙虚影，两条龙影缠绕在一起，在北境的冰原上留下一道金红双色的轨迹。清风坐在舟头，哼着云台山的小调，手里把玩着八卦镜，镜光中映出越来越近的东域海岸线。
林澈站在舟尾，看着逐渐远去的龙骨峡，龙骸的轮廓在冰原上越来越小，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知道，唤醒龙脉只是第一步，开启龙门、重定天下气运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守住守护的本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像这条上古巨龙一样，在冰封中等待苏醒的时刻。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东域的海岸线已经清晰可见。林澈握紧腰间的软剑，潜龙甲上的金红光芒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知道，蛇卫的残余势力一定在东域等着他，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的身边，有龙影相伴，有信念为灯，更有无数沉睡的龙脉，在等着他——
等着他以龙之名，唤醒这片土地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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