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艾尔依言照做，膝盖重重磕在地毯上。伤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瑟尔特绕到他身后，银发垂落在他脸颊旁，带着冷冽的雪松香气。领主的手指抚过艾尔颈间的银链，轻轻摩挲着那个象征所有权的符文。
知道为什么惩罚你吗？
……因为迟到。
银链突然缩紧，勒进皮肉。艾尔闷哼一声，呼吸变得困难。
因为你不爱惜我的东西。瑟尔特俯身，獠牙擦过艾尔的耳廓，这条手臂属于谁？
……属于您。
这颗心脏呢？手指按上艾尔的胸膛。
属于您。
这条命呢？
属于您。
每问一句，银链就缩紧一分。艾尔的脸颊因缺氧而泛红，蓝眼睛里蒙上水雾，但依然保持着跪姿，没有一丝反抗。
瑟尔特终于松开银链。空气重新涌入肺部，艾尔剧烈咳嗽起来，伤口因震动而渗出更多鲜血。
瑟尔特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黑玉匣子——里面是夜影家特制的药膏，用领主本人的血和女巫的秘方调和而成，珍贵得大概足以买下一座人类城邦。
过来。
艾尔艰难地膝行至瑟尔特脚边。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银毒带来的灼烧感顺着血管蔓延，每一下心跳都带来新的剧痛。
药膏被粗暴地抹进伤口。起初是冰凉的舒缓，随即转化为更剧烈的灼痛——瑟尔特的血和银毒在伤口中争斗，像是两股势均力敌的军队在厮杀。
艾尔的手指深深陷入地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仰着头，脖颈绷出脆弱的弧度，银链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疼吗？瑟尔特问，手指却更加用力地将药膏按进伤口深处。
艾尔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记住，领主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下次再敢隐瞒伤势，我就把银弹镶进你的骨头里。
药膏开始起作用了。伤口处的银灰色逐渐褪去，新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带来令人发疯的痒意。艾尔无意识地用指甲抓挠手臂，却被瑟尔特一把抓住手腕。
不行。领主将他拉进怀里，动作近乎拥抱，会留疤。
这个姿势让艾尔的脸埋在瑟尔特胸前。领主的衣料散发着冷冽的香气，混合着鲜血和药膏的味道，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安心的气息。
艾尔的身体慢慢放松，最终完全软在瑟尔特怀中。
当伤口终于愈合时，艾尔已经精疲力竭。他的后背紧贴着瑟尔特的胸膛，能感受到领主平稳的心跳。
为什么隐瞒？瑟尔特的手指梳理着艾尔汗湿的黑发。
……不想让您失望。
蠢货。领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奈，你的价值不在于完美无缺，而在于永远属于我。
艾尔闭上眼睛。这句话比任何奖赏都更让他战栗。
瑟尔特将他转过身，指尖抚过新生的皮肤——那里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像初绽的蔷薇。
记住今天的教训。獠牙轻轻擦过愈合的伤口，你的每一滴血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连疼痛都不准浪费。
艾尔仰起头，任由领主的唇齿流连在颈间。当獠牙刺入血管时，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熟悉的晕眩感袭来，混合着疼痛，像是最甜美的毒药。
银链微微发亮，不是惩罚，而是共鸣。瑟尔特通过锁链感知着他的状态，控制着吸血的量，确保不会让他真正虚弱。
这是最亲密的惩戒，也是最扭曲的温柔。
当瑟尔特终于松开獠牙时，艾尔的蓝眼睛已经涣散，唇色因失血而苍白，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睡吧。领主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内室的床榻，明天我要看到你恢复如初。
艾尔蜷缩在瑟尔特怀中，像只终于归巢的幼兽。伤臂已经不再疼痛，只有银链勒过的皮肤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
窗外，血月高悬。书房的地毯上还留着斑驳的血迹。
而在这场战争中最深的伤口，永远不是留在肉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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