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街头那场百人对峙,最终并未演变成全面的流血冲突。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即将失控的边缘,蒋天生的人及时赶到。来的不是大队人马,只是蒋天生身边一位资历很老、相对中立的叔父辈,带着两个随从。这位叔父并未偏帮任何一方,只是传达了蒋先生的意思:香江是法治社会(虽然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大规模街头火并,影响太坏,警方那边压力也大,请双方都给个面子,各自散去,从长计议。
这个台阶,来得恰到好处。
太子虽然跋扈,但也不敢明着违背龙头的意思,尤其是不想担上引发社团大战和警方高压的责任。陈星这边,目的已经达到——展示了星辰会绝不退让的决心和应对大规模冲突的能力,既然对方先一步递出台阶,他自然也乐得暂时收兵,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于是,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相互敌视的气氛中,双方人马缓缓后退,最终撤离了尖沙咀街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没完。
洪兴总部,蒋天生的私人书房内。
烟雾缭绕。蒋天生靠在真皮沙发上,听着太子的汇报,大b和陈浩南也在一旁。太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蒋先生,那陈星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把我们洪兴放在眼里!我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我们的话在江湖上就没分量了!”
大b立刻附和:“是啊,蒋先生!阿霆说得对!这次要是认怂了,其他社团怎么看?东星那只骆驼怕是要笑掉大牙!”
蒋天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没有立即表态。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陈浩南:“阿南,你怎么想?”
陈浩南沉吟了一下,说道:“蒋先生,陈星和星辰会确实很强硬,也很能打。但他们根基尚浅,摊子铺得太大,既要维持A货市场,又想开拓大陆的电器走私。我觉得,他们的力量是分散的。如果找准弱点,未必不能打击他们。”
蒋天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有冲劲、敢想敢干的年轻人,去平衡社团里那些日渐保守的老家伙。
“阿b,”蒋天生终于开口,目光转向大b,“这次的事情,起因在铜锣湾,是你的人先动了星辰会的摊子。”
大b脸色一变,刚要辩解,蒋天生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是为了社团,为了下面的兄弟能多口饭吃。但是,方法欠妥。”蒋天生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星辰会如今势头正盛,陈星此人又手段强硬,正面大规模冲突,就算赢了,我们也会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大b和太子都皱起了眉头,以为蒋天生是要退缩。
然而,蒋天生话锋一转:“不过,陈星也确实过于狂妄,需要敲打。他立他的规矩,但不能踩到我们洪兴的头上来立威。”
他做出了决定,目光扫过三人:“阿b,铜锣湾是你的地盘,这件事因你而起,也由你主要负责。阿霆,你在尖沙咀,离得近,必要时给阿b提供支援。但是,记住,动作要快、要准,不要搞成大规模晒马(展示人马对峙)或者劈友(砍人),目标要明确,就是打击星辰会的A货生意,给他们造成损失,让他们知道痛,知道在香江做生意,不能太独!”
他特意看向陈浩南:“阿南,你年轻,脑子活,多帮你b哥出出主意。这件事,做好了,社团不会亏待你。”
这番安排,看似公允,实则意味深长。他将主要责任和“报仇”的机会给了受损丢面子的大b,算是安抚和补偿;让太子支援,既是借助其实力,也有限制太子趁机坐大的意思;而最后特意点出陈浩南,则明显流露出扶持年轻势力、制衡老牌堂主的意图。
大b得到了龙头的支持去报复,心中大喜,连忙保证:“放心吧,蒋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让星辰会好看!”
太子虽然对让自己辅助大b有些微词,但蒋天生既然发了话,他也不好明着反对,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陈浩南则感到一股压力,也有一股兴奋,这是蒋先生对他的看重。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蒋天生在洪兴内部的这番决策和安排,很快就通过苏雪的情报网络,传到了陈星的耳中。
星辰会总部,核心层再次齐聚。
“蒋天生这个老狐狸!”雷虎听完,气得一拳砸在墙上,“明明是他们先挑事,现在反倒成了我们要被‘敲打’?还让大b那个废柴牵头?真是欺人太甚!”
老龟捻着手指,分析道:“蒋天生这是典型的平衡之术。既不想社团陷入全面战争,又想维护洪兴的面子,顺便还能借机磨练和考察陈浩南这个新人。一举多得啊。”
苏雪补充道:“而且,他明确指示不要大规模冲突,只针对我们的生意。这是想把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避免失控,同时也算准了我们刚立下规矩,不可能对这种针对性打击无动于衷,是想逼我们先沉不住气,把扩大冲突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陈星安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所以,在蒋天生眼里,无论对错,洪兴的面子最重要。我们星辰会,活该被挑衅,活该被报复,还要控制力度,不能让他们太难受?”陈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扶持陈浩南,默许大b动手,就是把我们星辰会当成了磨刀石和立威的对象?”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势自然散发出来。
“好一个洪兴龙头!好一个江湖前辈!”陈星冷笑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能既保住面子,又占尽便宜?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既然选择了偏袒,选择了把我们当作可以随意敲打的对象,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陈星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核心成员,“从现在起,放弃任何和平解决的幻想。洪兴,不再是潜在的竞争对手,而是我们必须击垮的敌人!”
蒋天生的权衡与偏袒,如同一桶油,彻底浇灭了星辰会心中最后一丝可能妥协的念头,也点燃了他们更旺盛的斗志和更冰冷的杀意。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这次看似“控盘”的决策,向着更加不可预测和惨烈的方向,加速席卷而去。
喜欢星临香江:黑色帝国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星临香江:黑色帝国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