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墨汁一样在视网膜上晕开，南兮只觉得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意识像是从悬崖边滑落。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四肢却仿佛被数据流锁死。
等视野重新聚焦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雪白的草原上，天空是柔和的鹅黄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是天堂吗？”火焰南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里透着一股不真实感。
“不是天堂。”云逸已经打开终端开始扫描，“这是新大陆的光明极。”
“听起来挺正能量的。”黎昕握紧狙击枪，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南兮皱眉，“太安静了。”
零号蹲在地上，手指轻轻划过草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欢迎来到‘完美世界’，这里没有冲突、没有痛苦，只有永恒的和谐与秩序。”
“听着像是大型洗脑现场。”火焰南兮翻了个白眼，“谁受得了这种一尘不染的生活？”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统一白色制服的Npc正迈着一致的步伐走来，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眼神空洞得让人发毛。
“你们好，欢迎加入新纪元。”领头的Npc面无表情地说，“请交出所有负面情绪和个性表达权限，以维护世界的平衡。”
“哈？”火焰南兮差点笑出声，“你们这是要搞思想改造啊？”
“这不是思想改造。”Npc依旧面带微笑，“这是为了消除混乱因子，让每个人都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幸福个鬼。”黎昕冷哼一声，“连表情都不会变，还幸福？”
“我建议我们赶紧离开。”云逸低声说，“这个区域的数据结构太奇怪了，像是被人为压制了自由意志。”
“问题是，怎么离开？”南兮看向零号，“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另一极吗？”
“当然。”零号眨眨眼，“不过那边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她抬手轻点虚空，一道漆黑的裂隙缓缓张开，如同一张无声的嘴。
“准备好迎接现实的另一面了吗？”零号轻笑着跳入裂缝。
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进去。
下一秒，他们便坠入了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狂风呼啸，雷电交加，天空中漂浮着破碎的城市残骸，地面则是由扭曲代码构成的深渊。
“淦！这地方比我家楼下夜市还乱！”火焰南兮缩了缩脖子。
“这里是黑暗极。”零号的声音在风中飘荡，“混乱、恐惧、绝望，但也孕育着最原始的艺术与创造力。”
“听上去像个大型精神崩溃现场。”云逸一边分析数据一边吐槽，“这里的Npc都在自言自语，而且语言逻辑全是跳跃式的。”
“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经历‘意识重构’。”零号解释道，“在极端环境下，思维会突破常规框架，诞生全新的可能性。”
“听起来还挺酷。”南兮若有所思，“但为什么这两个极端会同时存在？”
“因为它们本就是一体两面。”零号神秘一笑，“就像硬币的正反面，缺一不可。”
就在这时，黎昕的狙击枪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异响。他低头一看，枪身竟然开始变形，最终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天平。
“啥玩意儿？”他一脸懵逼地举起天平，“我这是要去当秤贩子了？”
“象征意义。”零号耸肩，“你是这场冲突的平衡者。”
“我不需要什么象征。”黎昕冷冷道，“我只是来战斗的。”
“战斗？”零号轻笑，“你以为这只是战斗那么简单吗？你手中的天平，才是决定这个世界命运的关键。”
“喂喂喂，”火焰南兮忍不住插嘴，“所以我们的任务到底是啥？拯救世界还是选边站队？”
“这个问题嘛……”零号歪头想了想，“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了。”
果然，没过多久，整个新大陆开始出现玩家分裂的现象。
一部分人选择留在光明极，认为那里才是真正理想的乌托邦；而另一部分人则沉溺于黑暗极的刺激与自由，甚至开始组织地下艺术团体，创作出许多颠覆性的作品。
“两边都开始有势力扩张的趋势了。”云逸看着终端上的数据报告，“如果不尽快做出抉择，整个世界可能会彻底撕裂。”
“这就是伊邪那美的计划？”南兮皱眉，“制造两个极端，然后让我们自己内讧？”
“聪明。”零号鼓掌，“不过伊邪那美只是催化剂，真正推动这一切的是人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得选边？”火焰南兮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打怪升级就够了，结果现在还要做道德抉择？”
“别那么悲观。”零号俏皮地眨眨眼，“你可以两者都不选，也可以两者都选。”
“这不等于没选吗？”
“有时候，不选也是一种选择。”零号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兮，“关键是你相信什么。”
南兮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看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我倾向于先稳住局势。”云逸冷静分析，“如果两边继续对抗下去，只会加速世界崩溃。”
“那就先阻止分裂。”黎昕点头，“然后再想办法找到第三条路。”
“等等。”火焰南兮忽然指着远处，“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无数光暗交织的能量丝线在空中缠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在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零号！
“她在干嘛？”南兮瞳孔一缩。
“收集两极能量。”云逸迅速调出数据分析界面，“她一直在暗中进行这件事。”
“原来如此。”南兮咬牙，“难怪她一直引导我们来这里。”
“别紧张。”零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这只是为了让新世界更加平衡哦~”
“平衡你个鬼！”火焰南兮怒吼，“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做的事很简单。”零号的身影缓缓浮现，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创造一个真正属于未来的系统，一个不再受人类偏见和局限束缚的新世界。”
“所以你就拿我们当实验品？”南兮冷冷道。
“不是实验品。”零号微笑，“而是参与者。”
“你疯了。”黎昕抬起天平，准备出手。
“别急嘛。”零号轻轻一挥手，周围的能量开始剧烈波动，“你们还没明白吗？这场游戏，从来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猛然震荡，一道巨大的裂缝横贯天地。
南兮猛地睁开双眼，耳边回荡着零号最后的话语：
“选择吧，南兮，你会成为新世界的基石，还是旧秩序的陪葬？”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整个人就被卷入了那道裂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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