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剑派的演武场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木人桩的碎屑还散落在青石板上，带着未散尽的灵力波动。沈墨捂着被剑气扫过的额角，碎发混着血丝黏在脸颊，狼狈地半跪在场中，看着林风手中那柄犹自嗡鸣的长剑。
“我输了。”他声音有些发哑，指尖在地面上抠住一块碎石，指甲缝里渗进泥土——这是故意为之的破绽，为了让林风的剑气能“顺利”削掉他半边头发。此刻那截断发正飘落在地，像一蓬黑色的蝶，印证着这场“惨败”。
林风收剑的手顿了顿，剑穗上的玉珠碰撞出声。他看着沈墨露出来的光洁头皮，喉结滚动了一下：“师兄说的……果然没错，你的根基还是太浅。”话虽如此，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刚才那一剑明明留了三分力，为何沈墨不躲？
看台上传来一阵低笑，林风的师兄凌云摇着折扇，语气带着嘲讽：“林师弟，我说什么来着？这种连灵力都控不稳的货色，也配进咱们长风剑派？”他身旁的几个内门弟子跟着哄笑，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沈墨身上。
沈墨没抬头，只是默默将那截断发拢到掌心攥紧。【系统提示：任务完成——故意输给林风，且被剑气削掉半边头发。奖励发放：林风剑道顿悟“风随剑动”。】
果然，他听见林风低低“咦”了一声，握着剑柄的手指突然收紧，眼神变得清亮。沈墨悄悄抬眼，正撞见林风周身灵力陡然流转，像被无形的风牵引着，长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带起的气流竟自发绕着木人桩盘旋——那是“风随剑动”的雏形！
“这……”凌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难看，“林风，你发什么呆？”
林风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又看向沈墨，眼神复杂。刚才那一瞬，他清晰地感觉到剑与风之间有了某种联系，仿佛剑身成了风的触角，能顺着气流的轨迹自然游走。这种顿悟来得猝不及防，却又顺理成章，就像……就像沈墨故意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一样。
沈墨趁机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往场外走，经过凌云身边时，对方故意伸脚绊了他一下。沈墨早有准备，顺着力道摔在地上，手肘磕在石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凌云假惺惺地道歉，眼底满是得意。
“沈墨！”林风快步上前想扶，却被凌云用眼神制止：“师弟，输了就是输了，长风剑派可不养娇弱的废物。”
沈墨趴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隐忍疼痛，实则在偷笑——这一摔，又能让林风的愧疚多一分，后续信任度也好刷些。他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半边头发长短不齐地耷拉着，样子滑稽又可怜。
“我这就离开，不打扰各位师兄清修。”他低着头往外走，路过演武场边缘的老槐树时，手腕悄悄一翻，那截断发被他弹进树洞里——这是与洛璃约定的信号，只要看到带血的断发，她就知道计划顺利。
刚走出演武场，就听见身后传来林风的声音：“等等。”沈墨脚步一顿，心头微暖。
林风追上来，递给他一个小瓷瓶：“这是凝神丹，对灵力紊乱有好处。”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我下手重了。”
沈墨接过瓷瓶，指尖碰到他的手，感受到对方刻意放缓的呼吸。“多谢林师兄。”他故意让声音带着哭腔，抬头时还挤出两滴眼泪，“我……我会好好修炼，下次一定不让你失望。”
林风看着他半边秃着的头皮，耳根微微发红：“嗯，回去吧。”
沈墨转身离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摸了摸怀里的瓷瓶，又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断发——这一局，稳了。
长风剑派的月光总带着剑穗的清辉，沈墨站在自己那间简陋的厢房窗前，看着窗外飘起的夜雾。桌上放着他白天“不小心”从凌云那里蹭来的《长风剑谱》，书页间夹着洛璃传来的字条：“天道阁的人已在山下徘徊，留意你左邻的杂役。”
他指尖划过剑谱上“风势”一节，那里正是林风今日顿悟的关键。原来所谓的“风随剑动”，不止是剑跟风走，更是要让剑成为风的引，让风成为剑的势。而这一切的契机，都藏在那场看似狼狈的比剑里。
“沈墨！”门外传来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你睡了吗？我……我好像明白你白天那剑的意思了！”
沈墨赶紧擦掉眼泪，把断发藏进枕下，拉开门。林风手里拿着剑，眼睛亮得像星：“你看！”他挥剑斩断院中的竹枝，剑气竟顺着风势拐了个弯，精准地劈中了三丈外的落叶。“是风！剑要跟着风的方向走，而不是硬劈！”
沈墨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故意露出崇拜的眼神：“林师兄好厉害！这才是真正的剑道吧？”
林风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刚才那样……”他没说下去，但沈墨懂。
有些顿悟，需要一个“引子”，而沈墨甘愿做那个看起来愚蠢又狼狈的引子。就像当年在陨神秘境，他甘愿被洛璃误会，也要让她拿到那枚能压制魔性的清心玉。
夜风穿过回廊，带着竹香。沈墨看着林风比划剑法的身影，想起系统面板上不断上涨的“信任值”，低声笑了。这场以退为进的戏，才刚刚开始。而那截断发，会是日后揭开真相时，最有力的凭证——证明他的“输”，从来都不是真的输。
厢房的灯亮到深夜，直到林风终于领悟了剑式的精髓，才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开。沈墨吹熄烛火，在黑暗中摊开手心，那截断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系统提示：林风已领悟“风随剑动”，任务链“长风秘辛”进度+20%。解锁新线索：凌云与天道阁修士的密会地点——后山望月台。】
沈墨将线索记在心里，指尖在虚空划出一个符文，那是洛璃教他的魔教暗号，意为“按计划进行”。符文消散在空气中，像从未出现过。
他躺回床上，枕着那截断发，嘴角噙着笑。明日，该去会会那位“左邻的杂役”了。而长风剑派的风波，才刚刚起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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