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书房
厚重的紫檀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室内燃着上好的沉水香,青烟袅袅,却驱不散一种沉凝的气氛。
大皇子谢怀明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一身杏黄常服,面容端方,眼神沉静。
他刚刚放下手中的一卷书,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案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而低沉的笃笃声。
一个穿着深蓝太监服、面容精干的中年太监垂手侍立在下首,低声将养心殿内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从萧老王爷的哭诉控诉,到秦灵的伶牙俐辩、苏凌霜的冷静剖析,再到谢承凛的咄咄维护、谢烬那看似病弱却句句诛心的“民心圣明”论,最后是皇帝的裁决与警告……桩桩件件,仿佛亲临其境。
“……陛下斥责了萧王教子无方,罚俸一年;肖启明被夺世子位,禁足三月;
柳氏赐银归家。至于五皇子妃与七皇子妃,陛下言其‘本心不坏’,但‘方式欠妥’、‘有失身份’,‘下不为例’。”
太监的声音平稳无波,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谢怀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听到某些关键处时,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澜。
当听到谢烬那句“恐令天下百姓寒心,以为皇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长此以往,皇家威严何在?父皇圣明何在?”时,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
待太监禀报完毕,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沉水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谢怀明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有劳公公了,此事本宫已知晓。”
“殿下折煞老奴了,能为殿下分忧是老奴的本分。”公公连忙躬身,态度恭谨至极。
“嗯,下去领赏吧。”谢怀明挥了挥手。
“谢殿下恩典。”公公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沉重的木门合拢,隔绝了内外。书房内,沉水香的气息似乎更浓了。
谢怀明脸上的平和瞬间褪去,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锐利,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放下茶盏,杯底与案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却冰冷的轻响。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唇边溢出,带着洞悉一切的寒意,“好一个‘民心圣明’,好一个‘皇家威严’……看来,我那五弟,终究还是和七弟联手了。”
他站起身,负手踱到窗边。
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秋菊初绽,一片繁盛景象,却丝毫照不进他眼底的阴霾。
“秦家手握兵权,苏家清流砥柱,再加上一个看似纨绔实则深藏不露的老七……老五啊老五,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两个好帮手。”
谢怀明的声音低沉,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无形的对手剖析,“今日这场闹剧,表面看是秦灵冲动惹祸,实则是你们联手给萧王府一个下马威,顺便在父皇面前演了一出‘兄弟同心、维护皇家体面’的好戏。萧王府虽已式微,但毕竟是宗室,父皇的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对你们更是小惩大诫……这步棋,走得妙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冰冷的雕花,眼神越发冰冷。
“联手?想撼动东宫之位?”谢怀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带着绝对的自信与掌控,“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这看似牢固的联盟,能经得起几番风雨。”
“殿下,”书房外,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赵大人求见。”
谢承禹眼中的寒芒瞬间收敛,重新恢复了那份属于储君的沉稳与威严。他转身,走回书案后坐下,沉声道:
“请赵大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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