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一声源自“君王之门”后的闷响,如同太古魔神的心跳,沉重地敲击在每一个存在的神魂核心。声音中蕴含的并非能量,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凌驾于血屠罗睺威压之上的位格与威严。
整个修罗死斗场的时间仿佛凝固了。狂热的观众、惊骇的选手、甚至那两名天仙巅峰的亲卫,都在这声闷响下噤若寒蝉,灵魂深处不受控制地涌起敬畏与恐惧。
血屠罗睺抬起的手掌停滞在半空,萦绕周身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缓缓转身,面向那扇由无数庞大骸骨交错拱卫的巨门,血雾下的脸庞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骸骨君王……” 他低沉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某种情绪,不再是纯粹的冰冷与漠然。
那扇门后,是这片血骸城乃至更广阔血海区域的真正主宰之一,是与他在同一层次,甚至可能更为古老、更为深不可测的存在。它的意志,不容忤逆,哪怕只是其沉睡中的一丝无意识波动。
这片因陆尘悖论献祭而变得脆弱的空间,在这声闷响过后,那些蛛网般的黑色裂痕竟开始缓缓弥合,混乱的法则乱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抚平。并非血屠罗睺出手,而是这方天地在回应更高位格存在的“不悦”——此地,不容如此混乱。
而这片“抚平”的力量,无形中也将血屠罗睺那锁定陆尘的杀意隔绝、冲淡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几乎透明的元婴中,陆尘那濒临涣散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醒,抓住了这唯一可能存在的生机!
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那“君王之门”为何异动,也无力再催动【秽土莲台】或【戮神血棘】。他榨干最后一丝与《大千录》的联系,燃烧着残余的元婴本源,施展了最为基础,却也在此刻最为关键的遁法——并非向外逃,而是向着下方,那因之前战斗和空间裂痕而变得不再稳定的骨板地面!
“噗——!”
如同一滴水融入血海,他的元婴化作一道极其黯淡的流光,趁着一丝空间抚平时产生的细微涟漪,以及所有人(包括血屠罗睺)注意力都被君王之门吸引的刹那,猛地钻入了地面一道不易察觉的、通往死斗场下方复杂排水或骸骨堆积系统的缝隙之中!
气息瞬间消失!
并非完美的隐匿,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我消散”的方式,强行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如同将自己化为这死斗场建筑的一部分污秽。
当血屠罗睺因陆尘气息的突然消失而猛然回神,神识如同风暴般扫过全场时,已然晚了一步。他的神识穿透了层层骨板,扫过阴暗的通道和血水横流的沟渠,却只捕捉到一丝迅速消散的、带着《大千录》特有冰冷气息的余烬,以及那融入环境中难以分辨的微弱波动。
“哼!蝼蚁之技!” 血屠罗睺冷哼一声,杀意再次升腾。他能感觉到陆尘并未远遁,必然还隐匿在死斗场建筑的某处。但此刻,君王之门传来的异动牵涉更大,他不能为了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虫子,在君王可能苏醒的关头大动干戈,肆意破坏死斗场。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片恢复平静的场地,以及那两个垂首侍立的亲卫。
“封锁死斗场。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大人!”两名亲卫如蒙大赦,立刻领命,身影消失,开始调动死斗场的力量进行搜查。
血屠罗睺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恢复沉寂的“君王之门”,身影缓缓融入虚空,消失不见。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依旧笼罩着整个死斗场,宣布着此地已化为囚笼。
……
死斗场下方,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骸骨堆积层深处。
一道黯淡的元婴从污浊的血水中缓缓浮起,依附在一块巨大的、布满孔洞的兽骨内部。正是陆尘。
他此刻的状态糟糕到了极致。元婴不足五寸,透明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那是本源过度透支、近乎道损的迹象。【秽土莲台】和【戮神血棘】也沉寂在体内,光华全无,与他一样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方才的遁走,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量。
他艰难地汲取着周围污血中微薄的能量,修复着支离破碎的元婴,意识在清醒与沉沦间徘徊。
“金仙……血屠罗睺……骸骨君王……” 破碎的意念中闪过这些名号。
危机远未解除。他只不过是从刑场中央,逃到了暂时无人关注的死囚牢房角落。封锁已经形成,搜查即将开始。
但,他终究活了下来。从一位金仙本尊的杀意下,挣得了一线喘息之机。
“《大千录》……” 他感应着怀中那本同样黯淡,但联系依旧未断的书册。正是它最后提供的律令之力与那一丝悖论的疯狂,让他撬动了绝境中的一丝变数。
他需要时间,需要能量,需要恢复。更需要……一个能摆脱当前困境,甚至利用这困境的计划。
他的重瞳在黑暗中缓缓睁开,望向骨缝之外那一片死寂、污浊的黑暗。
这死斗场的地下世界,或许并非绝地,而是另一个……充满了危险与机遇的战场。
他收敛所有气息,如同真正死去,开始如同一个卑微的寄生虫,贪婪而缓慢地,从这片污秽之地,汲取着延续存在的养分。
一线生机已握,接下来,便是于死地中,再开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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