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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朱砂痣作白月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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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剧痛让他猛地抽搐了一下,牙关紧咬。混乱中,他那带着血污和泥土的牙齿,狠狠地磕在了我按着他伤口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血丝的齿印。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本能地缩了一下,但立刻又更用力地按了回去。

血似乎暂时被压住了少许。我又慌忙解下腰间系着的一个小小的、瘪瘪的旧水囊——那是逃出来时唯一带上的东西。里面只剩小半囊浑浊的溪水。我费力地拔掉塞子,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干裂出血的唇边。

“水……喝一点……”

他贪婪地、急切地啜饮着那点浑浊的救命之水。冰冷的溪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混合着血污,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急促的呼喊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声响,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殿下——!太子殿下——!”

是搜寻他的人!

少年萧彻黯淡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他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濒死者的决绝。

“别走……别丢下我……”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恐惧和依赖。

“我不走……”我被他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小声地、一遍遍地保证,“我在这里……他们快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视线因为失血而模糊,他努力地聚焦,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顺着我的脖颈,一点点艰难地往下移……

就在他目光触及我后颈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又加重了几分!他的瞳孔因为某种极致的震惊和确认而剧烈地收缩!

“痣……”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风声盖过的音节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找到救命稻草般的笃定,“……朱砂痣……”

他想说什么?他认出来了?他想记住这颗痣?

然而,极度的虚弱和失血最终击垮了他。他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那只紧紧抓着我手腕的手,也无力地滑落。

“喂!喂!你醒醒!”我惊慌失措地摇晃他。

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这里!太子殿下在这里!”有人惊喜地高喊。

纷乱沉重的脚步声迅速包围了山涧。我被几个穿着甲胄、浑身煞气的侍卫粗暴地推开,跌倒在冰冷的溪水里。他们七手八脚地抬起昏迷不醒的少年萧彻,动作急促而小心。

“快!殿下伤势太重了!速回行营!”

“这小丫头……”

“一个流民罢了!别管了!救殿下要紧!”

他们像一阵旋风般来,又如旋风般去,抬着他们的太子殿下,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山涧出口。只留下我一个人,浑身湿透,坐在冰冷的溪水中,手上还沾着他的血,手背上是他咬出的齿印,后颈那颗小小的朱砂痣,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还残留着他最后那震惊而炽热的目光。

冰冷的溪水刺骨,四周只剩下火焰燃烧后的余烬气味和死寂。我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山涧出口,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和手背上清晰的齿印……巨大的无助和寒冷席卷了全身。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碎片依旧混乱。似乎有人找到了我,是另一拨搜寻的人?还是同样侥幸逃脱的村民?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发起了高烧,烧得糊里糊涂,在鬼门关挣扎了好久。醒来后,关于那场大火,关于那个满脸是血的少年,关于山涧里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再也无法穿透的浓雾。只留下一些零碎的感觉:对火的莫名恐惧,对杏花的无端抗拒,还有后颈那颗小小的朱砂痣……

直到此刻!直到这冰冷的玉台,直到这抵在后颈的致命刀锋,直到萧彻那疯狂的声音喊着“就是这颗痣”!

所有的迷雾,被这濒死的绝境瞬间撕开!被刻意遗忘、被伤痛尘封的记忆,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咆哮着,带着焚尽一切的火焰和冰冷刺骨的溪水,彻底淹没了我的意识!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恐惧,而是记忆被强行撕裂、真相被血淋淋剥开的极致痛苦!我的身体在冰冷的玉榻上剧烈地抽搐、痉挛,仿佛每一寸筋骨都在哀嚎!

按住我的嬷嬷猝不及防,被我突然爆发的力量猛地掀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银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放肆!”萧彻暴怒的呵斥声在头顶炸响。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我因剧痛而本能地、绝望地扭过头,试图去看那挥之不去的火焰幻影时——

我的目光,猛地撞上了萧彻那张近在咫尺、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我的视线,不再是茫然无措的恐惧,不再是空洞的绝望,而是带着一种刚刚从地狱血海里挣扎出来、看清一切真相后的、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洞悉!

我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他的左脸上!

就在靠近下颌骨的地方,一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扭曲的旧疤,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那道疤……那道当年被我的破布条死死按住、才勉强止住喷涌鲜血的伤口!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那道他昏迷前,用尽最后力气死死盯着我后颈朱砂痣时,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完美地、残酷地、血淋淋地拼接在了一起!

眼前这张暴怒的、冷酷的、高高在上的脸,与记忆中那个躺在冰冷溪水里、满脸血污、眼神涣散绝望、死死抓住我手腕不放的少年,轰然重叠!

“是……你……”两个字,破碎不堪,带着血沫,从我被咬破的唇间溢出。不是疑问,是确认。是跨越了漫长岁月、跨越了遗忘的鸿沟、在死亡降临前一刻,终于看清一切的、泣血的确认。

萧彻脸上的暴怒,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湖面,骤然凝固。

他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只为柳涵焉而存在的凤眸,在接触到我这双盛满了血泪与彻骨悲怆的眼睛时,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那里面翻涌的疯狂、决绝、不顾一切的冷酷,如同遭遇了九天玄冰的侵袭,瞬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缝隙!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我眼中那刚刚复苏的、关于火焰、关于山涧、关于他濒死挣扎的……一切!

他看到了我目光死死锁定的位置——他左颊那道狰狞的旧疤!

他听到了我那破碎的、却重若千钧的两个字——“是你!”

那一瞬间,萧彻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暴怒、冷酷、疯狂、急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抹去,只剩下一片骇人的、死灰般的空白。他的身体,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玄雷劈中,猛地剧烈一震!

“哐当——!”

他手中不知何时攥紧的、似乎想用来威慑我的一个纯金药盒,脱手掉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盒盖崩开,里面名贵的药丸滚落一地,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空洞而绝望的回响。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我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因为剧痛和真相而发出的嗬嗬声。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曾经只倒映着柳涵焉身影的凤眸,此刻剧烈地颤抖着,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难以置信、惊骇欲绝、巨大的荒谬感,以及一种……山崩地裂般的、灭顶的恐惧!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脚下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逃离这恐怖而荒谬的真相,“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

他的目光,再次死死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钉在了我被迫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上。那颗小小的、殷红的朱砂痣,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

而这一次,他的视线不再狂热,不再攫取,而是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想要确认什么又恐惧确认什么的颤抖。他的目光,一寸寸地、艰难地移动,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

然后,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了那颗朱砂痣旁边,一个极其细微、早已愈合、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浅白色小圆点!

那是一个……齿痕!

一个极其微小、极其陈旧的、被岁月抚平了棱角的……咬痕!

“轰——!”

萧彻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记忆的碎片,那些被他刻意遗忘、被岁月尘封、被他归咎于重伤昏迷而模糊不清的片段,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黑暗,瞬间清晰地、血淋淋地呈现出来!

冰冷的溪水……撕心裂肺的剧痛……意识模糊中,一只带着温热、用力按压在他脸上伤口的小手……然后,是更剧烈的、让他几乎昏厥的痛楚袭来,他无意识地、狠狠地咬了下去!咬在了那只救他、按压他伤口的小手上!

那触感……那小小的、柔软的骨头……那齿间尝到的、属于孩童的微腥血气……

他猛地低下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攫住了我那只此刻正无力垂落在冰冷玉榻边缘的右手!那只手的手背上,靠近腕骨的地方,赫然印着一个极其浅淡、却清晰可辨的、小小的圆形齿痕旧疤!

位置!大小!形状!与他记忆深处那无意识的一咬,与此刻他后颈朱砂痣旁那个浅白的小点……完美对应!

“呃啊——!”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萧彻的胸腔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愤怒,不是命令,而是灵魂被真相彻底撕裂、被悔恨瞬间碾碎的悲鸣!

他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轰然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手指深陷进浓密的发丝里,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仿佛正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凌迟!

“是……是你……”他抬起头,那张曾经冷酷俊美、此刻却因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的脸上,涕泪横流,布满了崩溃的裂痕,眼神涣散失焦,如同一个迷失在无边地狱的疯子,“救我的人……是你……一直是你……我找了十几年……我……”

他的话语破碎不堪,被剧烈的哽咽和绝望彻底淹没。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毁灭性的哀求与恐惧。

“不!停下!快停下!住手——!”他朝着那两个被眼前剧变惊呆、僵立原地的嬷嬷,发出了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狂吼!那声音里蕴含的极致痛苦和恐惧,让整个静室都在颤抖!

然而。

太晚了。

就在他嘶吼出声的前一刹那,那个被我骤然爆发的力量掀开、刚刚稳住身形的持刀嬷嬷,在萧彻那一声“开始吧”的命令惯性驱使下,在极度惊愕和恐惧导致的反应迟滞中,那把寒光闪闪的特制银刀,已经带着她身体的余势和惯力,精准而冰冷地……

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

冰冷的刀锋,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来自地狱的寒意,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皮肉,切开了血脉,刺入了那颗刚刚复苏了所有记忆、此刻却因这致命一击而骤然紧缩的心脏旁边!

剧痛!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灵魂都被瞬间撕裂的剧痛!如同整个身体被投入了燃烧着熊熊业火的熔炉,又被瞬间冻结在万载玄冰之中!

“唔……!”

我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在冰冷的玉榻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狂涌而出!

“噗——!”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鲜血,如同喷涌的泉,瞬间染红了身下那寒气森森的白色玉台!刺目的红,在冰冷的白上疯狂蔓延,如同雪地里骤然盛开的、绝望的彼岸花!

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继而飞速地黯淡下去,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剧烈地摇曳着,随时都会熄灭。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沉重的、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深海的寒流,要将我彻底拖入永恒的沉寂。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边缘,在无边的黑暗即将吞噬一切感知的最后一瞬,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穿透所有嘈杂与死寂、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毁灭性绝望的嘶吼。

“……微——!”

那声音……像是……萧彻?

但这念头只如流星般一闪而过,便沉入了无边的冰冷与黑暗。

……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沉浮,如同溺水之人。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不复存在。只有一种沉重的、永恒的疲惫感,紧紧包裹着残存的感知。

渐渐地,一丝微弱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帷幕,钻入耳中。那声音极其遥远,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持续不断的痛苦意味,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又像是灵魂被寸寸碾碎的悲鸣。

“……微……知微……醒醒……求你……睁开眼睛……”

声音断断续续,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浸满了滚烫的绝望和血泪。

是谁……在叫我?

好累……好冷……不想醒……

那声音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和哀求,如同冰冷的钩子,一点点将我从那渴望沉眠的深渊里往外拖拽。

沉重的眼皮,仿佛粘着千钧重担,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里,首先映入的是一片刺目的白。不是玉台的冰冷,而是……晃动的、带着褶皱的……衣襟?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曾经冷酷、高傲、只盛得下另一个女人身影的凤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是一片彻底崩塌后的、死寂的废墟。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在他痛苦扭曲的面容上冲刷出两道狼狈不堪的痕迹。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不停地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破碎的呜咽和绝望的喘息。

是萧彻。

他正死死地抱着我,双臂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却又带着一种绝望的、想要留住什么却注定徒劳的颤抖。他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带动着我残破的身躯一起晃动。

我似乎……正躺在他的臂弯里?

冰冷的身体,似乎被他滚烫的体温和剧烈颤抖所包裹,带来一种极其怪异的、虚幻的暖意。

视线依旧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浓重的血雾。我看到他身后,是那间充斥着血腥和药味的静室。那两个嬷嬷如同石雕般僵立在角落,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太医们跪了一地,个个面如死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大气不敢出。描金碗打翻在地,里面的鲜血泼洒了一大片,将金砖染成暗红。那把沾血的银刀,静静地躺在血泊中,闪烁着冰冷而罪恶的光。

混乱……死寂……还有他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悔恨。

我的目光,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移动着。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最后,定格在了他的左脸上。

靠近下颌骨的地方,那道狰狞扭曲的旧疤,在泪水和血污的冲刷下,显得愈发清晰、愈发刺眼。

就是这道疤啊……

那个满脸是血、躺在冰冷溪水里、死死抓住我不放的少年……那个我撕下裙裾、用尽力气按住他伤口、被他无意识咬了一口的小女孩……那场焚尽家园的大火……那个开满了杏花的、温暖的小村庄……

记忆的碎片,带着火焰的灼热和溪水的冰冷,再次在濒死的脑海中闪过。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微弱的暖流,不知从身体哪个残破的角落悄然滋生。它如此微弱,却如此执拗,穿透了冰冷的绝望和死亡的阴影。

我用尽了这具残躯里最后一丝、如同游丝般的气息,凝聚起最后一点、如同萤火般微弱的力量。

染满了自己鲜血的右手,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块,带着一种无法控制的颤抖,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了起来。

指尖冰凉,带着粘稠的血腥气。

它颤巍巍地、无比缓慢地,终于触碰到了一片温热。

是他的脸颊。

指尖下,是他剧烈颤抖的皮肤,是他滚烫的泪水,还有……那道凸起的、盘踞在他俊美面容上的、狰狞的旧疤。

指尖沿着那疤痕的轮廓,极其轻微地、眷恋般地、如同抚摸易碎的珍宝,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暖啊……

这触感……仿佛穿透了十几年的时光尘埃,依稀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山涧溪水边。那时,我的小手按在他的伤口上,也是这样的……温热……带着生命的搏动……

意识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黑暗再次温柔地、不容抗拒地涌来。

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息,嘴唇艰难地翕动了一下。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破碎得不成句子,带着血沫的甜腥气,却清晰地飘散在这死寂的、充斥着血腥的静室里。

“……殿下……”

萧彻的身体猛地一震,抱着我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里。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充满极致希冀和恐惧地盯住我翕动的嘴唇。

“……那年……杏花……”

我的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了那片记忆深处、被大火焚毁前的杏花林。粉白的杏花,开得如云似霞,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花枝洒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花香……阿娘在树下缝补衣裳,阿爹扛着锄头憨厚地笑着,哥哥爬在树上冲我扮鬼脸……

“……好暖……啊……”

最后一丝气息,随着这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彻底消散了。

那只抚在他颊边疤痕上的、染血的手,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骤然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从温暖的皮肤上滑落下来,软软地垂落在身侧,指尖一滴粘稠的鲜血,“嗒”地一声,滴落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面上,洇开一小朵绝望的花。

身体里最后一点虚幻的暖意,也彻底消失了。无边无际的、永恒的冰冷和黑暗,温柔地、彻底地拥抱了我。

意识沉入无垠的虚无。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毁灭性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濒死的洪荒巨兽,猛地从萧彻的胸腔里爆发出来!那声音撕裂了静室的死寂,穿透了厚重的宫墙,在东宫的上空疯狂回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一同拖入这无边的悔恨地狱!

他死死地抱住怀中那具迅速失去温度、变得冰冷僵硬的躯体,如同抱住自己唯一残存的世界。头颅深深地、绝望地埋在那染血的颈窝里,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发出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和悲鸣。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污,疯狂地涌出,浸湿了怀中人冰冷的衣襟。

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抱着他亲手杀死的、寻找了一生的光,在无边无际的悔恨与绝望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窗外,风雪依旧,呼啸着拍打着紧闭的窗棂。东宫另一侧暖阁的灯火,不知何时,已悄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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