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梁山泊,晨雾如纱,笼罩着八百里烟波。金沙滩外,水天一色,唯有早起的鸥鹭偶尔掠过水面,打破这片诡异的宁静。
梁山主寨,聚义厅前的点将台上,林冲一身玄甲,按刀而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肃立的各营头领。鲁智深、徐宁、阮小二、杨志、凌振等核心战将皆顶盔贯甲,肃然待命。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硝烟味。
“诸位兄弟!”林冲声音沉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高俅老贼遣来的虎狼之师,已至门前!此战,非为退敌,乃为歼敌!非为守土,乃为立威!能否将这八百里水泊,化为官军的坟场,便看今日之举!”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阮小二和鲁智深:“阮二哥,鲁师兄!你二人乃首战关键!务必要败得真切,退得自然!要让那闻达、李成,以为我梁山不过如此,放心大胆地将他的主力战船、精锐步骑,送入咱们的口袋里!”
阮小二抱拳,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决然:“寨主放心!俺们水上的兄弟,演这出‘败退’的戏码,熟稔得很!定叫那官军以为俺们是望风而逃的草寇!”
鲁智深拍了拍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咧嘴道:“洒家晓得!不就是装怂卖乖嘛!为了日后能痛快砍杀,今日便忍他一忍!定叫那闻达老儿,笑得合不拢嘴!”
“好!”林冲重重点头,下令道,“依计行事!各部进入预定位置!凌振!”
“末将在!”
“神机营隐蔽待机,没有我的旗号,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得妄动一雷!”
“得令!”
辰时初刻,战鼓声从官军水寨方向隆隆传来!浓雾渐散,只见水天相接处,帆樯如林,战旗蔽空!数以百计的官军战船,列成攻击阵型,破浪而来!当先一艘高大的楼船上,“闻”字大纛迎风猎猎作响,旗下立着一员金甲大将,手提金背砍山刀,正是主帅闻达!其旁副帅李成,亦是顶盔贯甲,面色沉稳。官军气势汹汹,直扑梁山泊门户——金沙滩水寨!
“来了!”梁山前沿水寨望楼之上,阮小七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大吼道:“儿郎们!官军杀来了!随我迎敌!放箭!”
霎时间,水寨箭楼万箭齐发,如同飞蝗般射向官军船队!数十条梁山快艇也从芦苇荡中杀出,试图拦截。
“哼!螳臂当车!”楼船上的闻达见状,不屑冷笑,挥刀大喝,“前锋舰队,冲阵!撞开水栅!步军准备抢滩!”
官军战船凭借船坚盾厚,顶着箭雨猛冲!床弩发射的巨弩呼啸着砸向梁山寨墙,激起冲天水柱!两军船只很快接舷,展开惨烈白刃战!梁山士卒看似奋勇,却节节败退,不断有快艇被撞沉,水栅被强行突破。
“报——!”一名传令兵浑身湿透,踉跄奔上闻达座船,“禀元帅!梁山贼寇抵抗顽强,然我军英勇,已突破其前沿水寨,贼首阮小七已带残部向深水溃逃!”
“好!”闻达大喜,对李成道,“李将军,看来这梁山贼寇,不过是仗着水熟,实则不堪一击!传令!全军压上,占领滩头,建立营寨!本帅要今日便在金沙滩上犒赏三军!”
李成微微蹙眉,提醒道:“元帅,贼寇败退似乎过于轻易,谨防有诈。是否先巩固滩头,探明虚实再进?”
闻达不以为然,挥刀指向烟波深处:“李将军多虑了!贼寇技止此耳!若让其遁入深水,凭借港汊周旋,反倒麻烦!正宜乘胜追击,一举捣毁其巢穴!传令!前军继续追击阮小七溃兵!中军、后军依次进发,抢占滩头,步骑兵即刻登陆!”
“得令!”
官军士气大振,战船争先恐后涌入梁山泊深处,直扑金沙滩。而此刻,金沙滩陆寨方向,也是杀声震天!
鲁智深和徐宁率领梁山步骑,依托简陋寨栅,与抢滩登陆的官军先锋展开激战。鲁智深挥舞禅杖,吼声如雷,看似勇不可挡,却总在关键时刻“被迫”后撤;徐宁钩镰枪法精妙,却也“难敌”官军重甲步卒的集团冲锋。梁山军且战且退,弃守一道道防线,将滩头阵地“让”了出来。
“报——!元帅!陆寨方向,鲁智深、徐宁所部贼军,已被我军击溃,正退往山寨主峰!”
闻达闻报,更是志得意满,抚须大笑:“哈哈哈!什么八十万禁军教头,什么花和尚!不过如此!李将军,你看如何?贼寇已丧胆矣!传令!步骑兵全力登陆,追击残敌!水师控制水面,清扫残敌,保障后勤!”
大批官军战船云集金沙滩水域,士卒如蚁,蜂拥登岸。骑兵也开始牵马下船,在滩头整队,准备向梁山主寨方向突击。整个金沙滩沿岸,人喊马嘶,旌旗招展,官军看似已牢牢掌控了战场主动权。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在远处芦苇深处,几双冷静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林冲在亲卫簇拥下,立于主寨一处高台,将官军的骄纵与混乱尽收眼底。
“寨主,官军步骑已大半登陆,战船聚集滩头,阵型混乱,正是时候了!”朱武在一旁低声道。
林冲缓缓抬起手,沉声道:“传令阮氏兄弟,按计划封锁退路,袭扰辎重!”
“后方水道上,阮小二、阮小五率领梁山主力水军,利用熟悉的水道,突然杀出,用火船、凿船战术,猛攻官军辎重船队和外围战船!官军水师猝不及防,后方大乱!
“元帅!不好了!后路被贼寇截断!粮草船起火了!” 败报接连传来。
闻达这才如梦初醒,惊怒交加:“中计了!快!鸣金收兵!撤!快撤!”
然而,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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