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狼部老者如同毒狼般的目光,穿透烟雾与距离,牢牢锁定崖顶。萧景澜心中警铃大作,暴露了!
几乎在对方目光扫来的瞬间,萧景澜便厉声下令:“撤!”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下方混战中的雪狼部骑兵,分出一支约百人的小队,在那老者的示意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竟不顾峡谷内的混乱,悍然沿着陡峭的坡地,向左侧崖顶发起了冲锋!他们常年生活在山地,攀爬能力极强,速度飞快!
与此同时,峡谷内残存的三眼教徒似乎也接到了某种指令,放弃与雪狼部的纠缠,转而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上方,数支淬毒的吹箭无声无息地射向崖顶!
前有狼,后有“鬼”!萧景澜小队瞬间陷入两面夹击的险境!
“流星弩,覆盖射击!阻敌攀升!”萧景澜临危不乱,一边挥剑格开袭来的毒箭,一边指挥。黑甲卫们依靠岩石掩护,手中流星弩爆发出惊人的射速,箭雨倾泻而下,顿时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雪狼部骑兵射成了刺猬,滚落山坡。
但对方人数占优,且悍不畏死,冲击势头仅仅一滞,便再次涌上!
“王爷!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拖死在这里!”一名黑甲卫焦急喊道。他们的箭矢有限,一旦用尽,近身搏杀,人数悬殊之下绝无幸理。
萧景澜眼神冰冷,大脑飞速运转。下方峡谷内,朝廷残兵、三眼教徒、雪狼部主力仍在混战,争夺那几车邪教法器,暂时无暇他顾。但若他们这队人马被崖下这百余名雪狼部精锐缠住,等下方战事稍定,无论哪方胜出,他们都将是瓮中之鳖。
必须速战速决,立刻脱离!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地形,最终落在崖顶后方一片相对平缓、连接着另一条山脉的脊线上。“向后方撤离!交替掩护!”
命令下达,黑甲卫们边射边退,利用流星弩的火力优势,死死压制着攀爬的雪狼部骑兵,向预定撤离路线移动。
林悠然被两名黑甲卫护在中间,紧张地跟着队伍后撤。她回头望去,只见峡谷内火光冲天,厮杀惨烈,而那几辆装载邪教法器的车辆,已被雪狼部骑兵和三眼教徒团团围住,双方正在进行最残酷的争夺,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抢那些东西?”林悠然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问。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呜——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突然从峡谷的另一端,也就是萧景澜他们计划撤离的方向传来!号角声苍凉雄浑,带着一种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绝非雪狼部或者朝廷禁军所有!
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让战场上所有人为之一怔!
萧景澜猛地回头,只见他们准备撤离的那条山脉脊线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支军队!人数不多,约莫两百骑,但装备精良,清一色的玄色重甲,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沉默如山,杀气凛然!他们打出的旗帜,并非朝廷龙旗,也非雪狼部狼旗,而是一面绣着展翅黑鹰的战旗!
“黑鹰旗?!”萧景澜瞳孔骤缩,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浮上心头,“是……‘黑鹰义从’?!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黑鹰义从,并非朝廷经制之军,而是北境一带活动的一支身份神秘的义军,亦正亦邪,专与贪官污吏、肆虐的马贼作对,行踪飘忽,首领不详。慕容锋曾多次试图招揽未果。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峡谷下方,正在混战的几方势力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第三方搅乱了阵脚,攻势不由得一缓。
那支黑鹰义从军队并未立刻加入战团,为首一名戴着覆面头盔、看不清容貌的将领,勒马立于山脊,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混乱的峡谷战场,最后,定格在了正在崖顶且战且退的萧景澜一行人身上。
随即,那黑鹰将领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他要攻击谁?是趁火打劫,还是……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黑鹰将领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挥,指向的,赫然是正在攀爬崖壁、追击萧景澜的那支雪狼部小队!
“杀!”
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命令从覆面盔下传出。
下一刻,两百黑甲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从山脊之上俯冲而下!他们的目标明确无比,铁蹄直接踏向了那些雪狼部骑兵的侧翼!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改变了崖顶战场的态势!雪狼部小队猝不及防,侧翼被狠狠凿穿,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惨重!他们不得不放弃对萧景澜的追击,仓促转身应对这来自背后的致命袭击。
萧景澜等人压力骤减!
“王爷,他们……”黑甲卫们又惊又喜,同时也充满警惕。
萧景澜目光复杂地看着那支与雪狼部绞杀在一起的黑鹰义从。对方为何要帮他们?是敌是友?此刻已容不得他细想。
“机会!立刻撤离!”他当机立断,不再犹豫,带领队伍迅速沿着山脊向预定的第三汇合点转移。
在经过那黑鹰将领不远处时,萧景澜勒住马缰,隔空抱拳,朗声道:“多谢阁下援手!不知尊驾高姓大名,他日必当相报!”
那黑鹰将领一枪挑翻一名雪狼部骑兵,闻声转头,覆面盔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深深看了萧景澜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随即再次投入厮杀。
萧景澜不再停留,带着满腹疑云,与队伍迅速消失在崎岖的山道之中。
身后,一线天峡谷内的混战仍在继续,朝廷、三眼教、雪狼部、黑鹰义从四方势力搅作一团,喊杀声、爆炸声、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那几车邪教法器最终会落入谁手,已非他们所能掌控。
一路疾驰,直到确认彻底摆脱了追兵,队伍才在一片隐蔽的林间空地停下休整。清点人数,折损了七人,皆是断后时牺牲,余者也大多带伤,箭矢消耗大半。
虽然成功焚毁大部粮草,暂缓了鹰巢压力,但此行遭遇的复杂情况,尤其是雪狼部与三眼教对那邪教法器的疯狂争夺,以及神秘出现的黑鹰义从,都让萧景澜心头笼罩着更深的阴影。
“雪狼部抢夺法器,黑鹰义从出手相助……这北境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浑。”萧景澜靠着一棵树干坐下,喘息着说道,脸色因疲惫和旧伤而愈发苍白。
林悠然为他递上水囊,眉头紧锁:“我总觉得,那法器……或许与我的身世,或者与那‘造伪龙’的阴谋有关。雪狼部如此急切,背后定有缘由。”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警戒的黑甲卫快步来报:“王爷!鹰巢方向有信鸽到!”
萧景澜精神一振,立刻接过绑在信鸽腿上的细小竹管,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是慕容锋亲笔,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激战中所书:
“粮草被焚,冯坤攻势暂缓,鹰巢暂安。然,昨夜军中突发怪病,数百将士昏迷不醒,眉心隐现红痕,与铁壁城之状类似!疑有三眼邪祟作乱!急需墨老或懂邪术者回援!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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