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现场说法”依旧每日准时上演,内容越发“丰富”。除了那些描绘安定生活的“美好蓝图”,刘芒更是祭出了“倒计时”攻心术。
巨大的喇叭每日定时响起,如同催命符咒:
“对面的黄巾听着!对面的黄巾听着!限期三日投降,时辰已不多!还有最后两日三个时辰!若再冥顽不灵,待我大军攻山,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注意!注意!最后一天十个时辰!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想想山下热炕头、白米饭!莫要自误!”
……
这不断的倒计时,给司尤部上下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仿佛屠刀已经悬在头顶,正在一分一秒地落下。
更“要命”的是,后续的“现身说法”中,竟然出现了孩童的声音:
一个稚嫩却带着几分早熟的男童声说:“我……我叫小阿宇,今年九岁了,没爹没娘……是玄德公让我有书读,有饭吃……我不喜欢打仗,叔叔们,你们能不能也不要打仗了?谁愿意当我爹娘,我一定好好读书,长大了孝顺你们……”
紧接着,另一个稍显活泼的女声响起:“我是小雀儿,八岁啦!也是玄德公收留的我!我现在在纺织厂跟阿妈们学绣花,能自己赚钱啦!叔叔们,你们别跟新四军打了好不好?谁愿意给我一个家……我……我长大了,也可以……可以嫁给他的……”
这充满童真却又隐含现实交易意味的话语,在山寨那些饱经沧桑、渴望家庭温暖的汉子们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
连一些原本意志还算坚定的头目,听到孩童的声音,想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拥有的后代,心理防线也开始松动。
山寨内,早已不是暗流涌动,而是近乎公开的躁动和恐慌。司尤最信任的几个老兄弟,也终于忍不住,在夜里找到他,苦口婆心地劝解:
“渠帅!不能再犹豫了!投了吧!你看看下面的人心,早就散了!我们还能压得住几时?难道真要等新四军打上来,或者内部自己人为了领赏砍了我们的脑袋吗?”
也有自诩聪明的人悲观地说:“我承认那刘备或许仁义,但他许下的诺言,哪有那么容易全部兑现?那么多张嘴,他养得起?到头来,还不是让我们当牛做马,甚至拿去当炮灰!”
这时,司尤麾下一个以智谋见长、一直沉默的头目叹了口气,幽幽道:“老李,你现在还纠结刘备的话是真是假?重要吗?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下面那些士卒,那些被裹挟的百姓,他们信了!他们恨不得立刻飞下山去!你现在跟他们说那是假的,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你挡了他们的活路,第一个砍了你!”
这句话如同冷水泼面,点醒了在场大多数人。有人立刻附和:“对啊!渠帅!万一……万一新四军真攻山,下面的人临阵倒戈,打开寨门,我们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渠帅,现在投降,我们好歹是主动归附,还能谈点条件,算是‘戴罪立功’!若等到刀架在脖子上,那就真是任人宰割了!刘备再仁义,对负隅顽抗的首恶,也绝不会手软!”
司尤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脸色灰败。他知道,军心彻底崩溃了。
他们这支黄巾,本就是乱世求存,凝聚力有限。
如今,对方要军事实力有张飞这等魔神,要政治名望有刘备的仁义招牌,要舆论攻势有刘芒这层出不穷的诛心手段……
更重要的是,刘芒画下的“大饼”,恰恰戳中了这些底层士卒和最朴素的百姓心中最深的渴望——安稳、温饱、家庭、传承。
相比之下,自己这“土皇帝”的日子,以及那遥不可及的“黄巾大业”,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终于,司尤长叹一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道:“罢了……罢了……为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派人……去山下接洽吧,就说……我等……愿降。”
当司尤部的使者捧着降书,战战兢兢地来到新四军大营时,端坐主位的张飞,豹眼圆瞪,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半晌才憋出一句:
“俺……俺滴个亲娘嘞!这就……这就降了?!”
他打仗多年,见过阵前斩将,见过浴血搏杀,见过围城迫降,但像这样,几乎没动刀兵,全靠嘴皮子和一些“歪门邪道”就让七八千人马占据险要的敌人主动来降,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旁的宗宝,表情更是精彩纷呈,震惊、茫然、羞愧、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
他围着这司尤部打了小半年,强攻、偷袭、围困、劝降,什么法子都用尽了,损兵折将,寸功未立。
可刘芒来了这才几天?
一场夸张的演武,两次血腥的斗将,几封书信,几个大喇叭天天喊话……就这么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甚至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刘芒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心中暗笑,表面却云淡风轻。
他深知,这看似“简单”的胜利背后,实则包含了多少复杂的因素:
大哥刘备日益高涨的声望和“仁德”招牌是根基;
新四军强大的战斗力和张飞的神勇表现是硬实力的威慑;
对青州乃至天下局势的精准判断,打破了黄巾的侥幸心理;
精准把握黄巾士卒心理需求的宣传攻势是催化剂;
最后“诛首恶”的悬赏和倒计时制造了最后的恐慌和决断……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否则,真当别人是傻子?空口白牙就能让人放弃抵抗?
黄巾里也有明白人,知道很多承诺可能是“画饼”,但刘芒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需要让所有人都完全相信,他只需要让足够多的人心动,让恐慌和猜忌蔓延,瓦解掉对方的战斗意志和组织基础,就足够了。
受降和整编工作迅速展开。
数以万计被裹挟的百姓,带着惶恐、迷茫以及对未来一丝微弱的希望,从山区中陆续走出。
对于这些百姓,刘芒严格按照程序,全部登记造册,然后移交给刘备的官署统一安置,该遣返原籍的遣返,该就地安置的分配土地农具,展现新政权的秩序和效率。
而对于投降的黄巾士卒,刘芒也兑现了部分承诺,但很有技巧。
他当众奖励了几个表现积极的底层士卒和主动协助维持秩序的小头目,给予了他们之前许诺的部分好处,如少量银钱、优先安排等,树立了“守信”的榜样。
对于大部分精壮,则打散编入新四军,但明确告知他们享受与新四军老兵同等的待遇和军饷,并且承诺将来立功同样受赏,达到一定年限或年龄可选择退役并分配田宅。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这些原本朝不保夕的黄巾士卒,瞬间感觉找到了组织和希望,虽然训练艰苦,但比起山寨里饥一顿饱一顿、提心吊胆的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抵触情绪大减,
整编工作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张飞看着短短时间内就初步稳定下来的局面,再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刘芒,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叹道:“四弟啊四弟,俺老张今天算是服了!你这脑子……真是比俺的丈八蛇矛还好使!”
宗宝在一旁,也是心情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对刘芒彻底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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