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风,带着与太平洋截然不同的咸涩气息,吹拂在“开拓者号”高耸的舰桥甲板上。
这艘以“开拓者”为名的巨舰,如今已不再是纯粹的风帆战舰,两侧明轮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舰尾下方那不断翻涌着白色浪花的奇异装置。
这是格物院结合水力机械原理与新型锅炉技术打造的“实验型蒸汽螺旋桨推进系统”,虽然噪音比水排大上不少,但带来的航速提升与对风向的摆脱,是革命性的。
甲板上,大宋扶贫天团正享受着难得的航旅时光。
晏安凭栏而立,紫棠相服外罩了件防浪披风,衣袂在海风中翻飞,她手中拿着一份天道刚刚生成的《小亚细亚及巴尔干平原土壤成分与水利潜力分析报告》,目光沉静地规划着未来的“农业扶贫示范区”。
穆桂英擦拭着她的梨花枪,听着耳边天道光团絮絮叨叨的汇报:
“穆元帅,侦测到三股小型海盗势力,分别盘踞在克里特岛附近、爱琴海群岛以及达达尼尔海峡出口,卑职均已标记,威胁等级低。”
穆桂英头也不抬:“知道了,等正事忙完,顺路清理了便是。”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饭后散步。
而樊星澜,则占据了甲板最佳观景位,躺在铺着软垫的躺椅上,戴着格物院用水晶打磨的墨镜,手边的小几上摆满了各色零食。
“天道,别光顾着干活,过来!给我们拍个合照!把后面那几艘冒黑烟的姐妹舰也拍进去!这可是历史性时刻,必须拍出我大宋舰队的威武雄壮!”
天道光团闪烁得像个殷勤的摄影师:“主神大人放心!卑职已开启‘史诗感’滤镜,保证云层打光,海浪构图,连烟囱里冒出的烟都给您p成祥云形状!”
狄金鸾在软椅上优雅地品着香茗,偶尔对天道光团p图的细节提出建议:“天道,把本宫身后那根缆绳p掉,有点碍眼。对,就这样,保持本宫优雅从容的气质。”
公孙策摇着羽扇,看着天道光团在樊星澜的指挥和狄金鸾的要求下忙得晕头转向,忍不住莞尔:“天道兄,能者多劳啊。”
展昭抱剑立于甲板边缘,如同沉默的礁石,唯有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海面,确保没有任何潜在威胁。
“咔嚓!”
天道不断调整角度,终于捕捉到最完美的一幕,照片瞬间生成,还自带柔光滤镜和背景虚化,樊星澜满意地收下,顺手通过天道群发给留守汴京的包拯和八贤王几人。
当“开拓者号”那庞大的喷吐着天道友情赞助的祥云特效的钢铁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峦般缓缓驶入金角湾时,整个君士坦丁堡都为之震动。
城墙之上,守军目瞪口呆。
港口之内,船只纷纷避让。
拜占庭国王君士坦丁九世,在众多贵族、将军和教会要员的簇拥下,亲自来到扩建过的皇家码头迎接。
他身着华服,头戴王冠,努力维持着罗马国王应有的威仪,但眼中那无法掩饰的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看到了那无需风帆便能逆风航行的巨舰,看到了舰体反射着冰冷寒光的钢铁装甲,更看到了舰桥上那几位气度非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东方来客。
欢迎仪式盛大而隆重,花瓣漫天飞舞。
但在私下进行的正式会谈中,于装饰着镶嵌画与象牙的王宫密室内,君士坦丁九世在表达了最初的敬仰与感谢后,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尊贵的晏相,主神阁下,” 他的声音通过天道翻译传来,带着几分迟疑与试探,“对于大宋愿意慷慨分享‘电力’这等神迹般的知识,我与帝国上下,感激不尽。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曾阅览宫廷秘档,百余年前,我拜占庭帝国面临北方强敌塞尔柱突厥压境之时,亦曾遣使向当时的大宋神宗皇帝求援……然而,得到的回应,却……颇为冷淡。”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晏安和樊星澜:“如今,大宋携无上伟力远道而来,主动施以援手,我……不得不思量,这背后,是否有着帝国难以承受的代价?开放港口,引入贵国舰队与技术,是否会让我这古老的帝都,在未来某一天,不再属于罗马?”
他的担忧显而易见:惧怕引狼入室,担心这慷慨的“扶贫”背后,是另一种形式的文化与经济控制,最终使千年帝国沦为大宋的附庸。
樊星澜闻言,只是轻轻拨弄着腕间的一枚玉镯,唇角含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笑意,并未直接回答。
晏安则神色不变,平静地迎上君士坦丁九世的目光,声音清越如泉:“君士坦丁国王,神宗朝之事,乃过往云烟。时移世易,我大宋今日前来,非为重现昨日,乃为开创明日。”
“技术本身无善恶,在乎用之者之心。我大宋所求,非拜占庭之疆土,乃文明之共进。电力之光,可照亮君士坦丁堡之殿堂,亦可照亮百姓之家舍。开放港口,迎来的是商机,是新知,是让罗马重现辉煌的可能,而非枷锁。”
她的语气笃定而真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若国王心存疑虑,我方可先于城外择一地,建造‘示范电站’,由贵国工匠全程参与,其光,先照亮君士坦丁堡与教堂,待国王亲眼见证其利,再议后续不迟。”
她没有强求,而是给出了一个缓冲与验证的空间。
君士坦丁九世凝视着晏安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对方的从容与提出的务实方案,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他的不安。
与此同时,在君士坦丁堡以东数百里外,一片干燥的丘陵地带。
几匹突厥战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马背上的骑士们裹着风尘,眼神锐利如鹰隼。
“打听清楚了?” 为首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突厥头领沉声问道,他的口音带着草原的粗粝。
“是的,俟斤(官名)。” 一名探子回报,“那些希腊人(指拜占庭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新粮种,就在君士坦丁堡西边那个叫‘色雷斯’的大平原上试种,长势极好!眼看就要收获了!而且他们最近的守军似乎被那支从海上来的庞大舰队吸引了注意力,防御比平时松懈。”
刀疤俟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狠厉:“好!真是真神赐予的机会!那些古怪的大船吓破了希腊人的胆,正好方便我们动手!”
他环视身边的骑兵,这些都是部落里最精锐的战士:“集结我们所有的人马!就在他们丰收前夜,突袭色雷斯的粮仓!抢光他们的粮食,烧光他们的田地!让希腊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狼烟,已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升起。
“开拓者号”舰桥上,没兴趣与拜占庭国王交涉的穆桂英,仿佛心有所感,锐利的目光猛地投向东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狩猎意味的弧度。
“看来,活动筋骨的时间,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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