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你长得好好看啊!”
“安安姐你是哪里人啊?”
“安安姐……”
艾虎叽叽喳喳地围着晏安转,晏安被逼到墙角,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了艾虎的脸。
艾虎:“……唔?”
晏安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轻声说:
“你,安静,一会儿,我,给你,看个宝贝。”
艾虎瞪大了眼睛,瞬间安静如鸡,只剩下眼珠在激动地乱转。
漂亮姐姐捧我的脸了!
还要给我看宝贝!
在艾虎期待的目光下,晏安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递给她:
“用这个,能看到很远。”
艾虎迫不及待地窜到窗边,连连惊叹:
“哇!街口卖炊饼的王大婶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安安姐这是千里眼吗?!”
悄悄退到一边的晏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
看着晏安手忙脚乱地应付叽叽喳喳的艾虎,一旁的公孙策与展昭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内室,包拯捋着胡须在书案前来回踱步,王朝马汉静立两侧默默看着。
忽然,他脚步一顿,而后唤来门外的张龙赵虎,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这位晏安姑娘于开封府有恩,你二人务必护她周全。”
张龙赵虎抱拳领命,神色肃然:
“属下遵命!”
二人出门前,包拯叫住了他们:
“去请公孙先生。”
张龙赵虎领命而去,室内只剩下包拯和王朝马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等待的寂静。
不多时,公孙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换回了往常的文士袍,洗去了风尘与伪装,但眉宇间那份历经变故后的沉淀,却清晰可见。
“学生公孙策,见过大人。”
他躬身一礼。
包拯转过身,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却少了几分公堂之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师长独有的审视与关切。
他并未急于询问惊天阴谋,而是抬手,指向一旁的座位,语气平和:
“先生,此行受苦了。”
待公孙策落座,包拯方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公孙策此前受伤的手臂,王朝默默为二人奉上热茶。
“方才人多口杂,未尽其详。”
“现在,将你离府之后的所有事,尤其是与那位晏姑娘相遇的始末,一一道来。”
“勿要遗漏任何细节,无论其看似多么不合常理。”
公孙策言道:
“学生离府后,于京郊山脚发现一昏迷女子,衣着奇特,身旁行囊亦非俗物。学生正欲施救,不料其骤然转醒……”
说罢,他略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此女反应极为迅捷,未及学生表明身份,便以一招见所未见的擒拿手法,将学生……制于地上。”
包拯闻言沉默片刻:
“如此说来,这位晏姑娘,倒是身手不凡。”
想起那时的天旋地转,公孙策无奈失笑:
“其后,她出示海外药油为学生疗伤,其药效之速,配方之精,绝非此间所有。
更出示诸多奇物,皆远超当今技艺。”
“哦?”
包拯来了兴趣:
“那是何物?”
公孙策思索良久:
“学生不知如何形容,且晏姑娘所携之物,大多需她亲自操作方能显其玄妙。
不如大人允她前来,当面展示?”
包拯略一沉吟,目光扫过一旁的王朝马汉,沉声道:
“王朝,马汉。”
“去请晏姑娘,并将展护卫、艾虎,以及张龙赵虎一同唤来。”
“有些事,也该让他们知晓了。”
没多久,几人快步赶来。
艾虎跳过门槛,一下窜到案前:
“包大人您找我?”
包拯瞥了她一眼,公孙策无奈唤道:
“艾虎。”
艾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默默退到公孙策身后规规矩矩站好。
晏安已猜到包拯找她来是为了何事,她将藤篓放在中央的地板上,看向包拯:
“还请大人命人关好门窗。”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慢一步进门,确认院中无人连忙将门窗关好。
晏安深吸口气,扯下了登山包的伪装,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那个奇异的行囊吸引,包拯不自觉站起身,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晏安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她避开所有目光,低下头,开始一言不发地、极其专注地解登山包的搭扣。
那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内室里,清晰得如同一声惊雷。
当登山包打开,里面的东西还未亮相时,包拯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公孙策和展昭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艾虎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晏安抿抿唇,从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向公孙策投去求助的目光。
公孙策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温声向众人解释:
“大人,此乃海外行军之粮与净水。
学生亲身试过,此粮一块可抵半日饥;
此水澄澈甘冽,器皿亦非凡品。”
艾虎好奇心最盛,拿起压缩饼干掂了掂:
“这么小一块,能顶饿?”
她学着晏安的样子撕开包装,小心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好吃!又香又甜!”
其余几人也各自分到一块,几口下去,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腹中的饱足感做不得假。
包拯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看到的不是普通吃食,而是能在灾年、在边关拯救无数性命的神物。
众人的目光随即聚焦在那瓶矿泉水上。
“琉璃瓶?!”
王朝低呼一声。
马汉盯着那完美的瓶身和螺旋瓶盖:
“如此纯净无瑕的琉璃,竟拿来做水囊?”
展昭拿起水瓶,敏锐地发现了关键:
“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此等工艺,鬼斧神工。”
见最普通的两样东西都已引起巨大反响,晏安悄悄松了口气,紧张感消退,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她终于抬起头,声音虽轻,却清晰地解释道:
“此物……在于便携与耐储,若有天灾战事,或可应急。”
一句话,点明了这些“奇物”背后真正的价值与格局。
包拯从展昭手中接过那瓶水,摩挲着光滑的瓶身,良久,沉声道:
“小物而存大义。”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看向晏安和她那个看似无底的行囊:
“晏姑娘,请继续。”
晏安又取出那瓶活络油。
这一次,不待她看向公孙策,公孙策已自然而然地向前半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推崇。
“大人,此乃海外奇药,名为‘活络油’。学生这手臂……”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之前受伤的手臂:
“便是得益于此药,方能恢复得如此迅捷。其药力之透达,绝非寻常药油可比。”
展昭的目光在公孙策的手臂和药油之间扫过,眼中最后一丝审慎的怀疑彻底消散,化为纯粹的探究,抱剑的手臂微微放松。
包拯微微颔首,他关心的从来不是奇物本身,而是持物之人的心性与价值。
公孙策的亲身体验与维护,是他能得到的关于晏安品行最可靠的证词。
艾虎已经凑到晏安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包,小声问:
“安安姐,你还有多少宝贝呀?”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则对那瓶活络油投去了火热的目光,对于他们这些时常需要拳脚办案的人来说,一款效果立竿见影的伤药,其诱惑力堪比神兵利器。
晏安取出望远镜,艾虎抢先开口,兴奋地挥舞着手:
“这个我知道!是千里眼!我玩过!可厉害啦!”
展昭抱剑而立,适时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味与肯定:
“此物可用于侦察敌情、追踪要犯,乃不世奇珍。”
就在众人围着望远镜,连包拯都流露出探究神色时,晏安觉得铺垫已然足够。
她悄无声息地后退半步,像个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的学生,从包里摸出手机,飞快地点开相机。
她故意没有关闭快门声和闪光灯。
“咔嚓!”
一道刺目的白光随之闪过。
这声音与光芒,在内室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保护大人!”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反应神速,瞬间拔出大刀,身形移动,已结阵将包拯护在中心,四双眼睛锐利如鹰,死死锁定晏安和她手中那个正在发光的“妖物”。
展昭的巨阙剑虽未完全出鞘,但剑身已离鞘三寸,他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挡在所有人面前,目光死死钉在晏安手上。
公孙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一白。
在全场剑拔弩张、空气凝固的瞬间,罪魁祸首晏安,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微笑。
她迎着所有人惊疑、愤怒、警惕的目光,将手机屏幕缓缓转向他们,用最无辜的语气,轻声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给你们留了个影。”
屏幕上,正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拔刀时那惊愕警惕、栩栩如生的凝固瞬间。
四人齐刷刷后退一步,张龙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赵虎声音都变了调:
“我、我们的魂魄被收进去了?!”
四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偷偷掐腿,随即脸上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憨笑。
展昭稍稍放松,不过巨阙剑并未归鞘:
“此乃何术?”
晏安看到四人偷偷掐腿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上赵虎惊恐的大特写:
“看,活的。
这只是海外的一种‘留影术’,摄形而不摄魂。”
艾虎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晏安身边,想碰又不敢碰,眼巴巴地望着她:
“安安姐,这个……我能摸摸吗?”
看着她那小太阳一般纯粹好奇的眼神,晏安心里最后一丝紧张也消弭了。
她想了想,将手机轻轻放在艾虎摊开的手掌上,然后用自己的手托住艾虎的手,像教妹妹写字一样,带着她的手指,轻轻点向屏幕。
“这样……点这里。”
艾虎在晏安的指导下,笨拙地举起手机,镜头晃晃悠悠,最后精准地锁定在了抱剑而立的展昭身上。
她兴奋地大喊:
“展大哥!你别动!看我给你施法!”
展昭:“……”
他显然没料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抱着剑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包拯,似在求助。
包拯端着茶杯,嘴角似乎动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沫,分明是默许了。
展昭只得无奈站定,承受着镜头的聚焦和艾虎大呼小叫的指挥。
“展大哥你笑一下呀!”
展昭的表情更冷峻了。
晏安在一旁看着展昭浑身不自在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偷笑。
她悄悄对艾虎说:
“别喊了……就这样,自然的,最好。”
于是,一张展昭一脸无奈,背景是偷笑的公孙策和满脸新奇的包拯的照片,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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