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塔上空,混沌雷霆如同狂怒的天龙,不断轰击着妙家老祖,打断他突破进程引发的天地反噬极其恐怖,让他一时间自顾不暇,只能全力抵御,那毁灭灵慧塔的念头被迫暂缓。
趁此间隙,姜云飞强撑着近乎破碎的龙躯,燃烧着最后的龙血本源,化作一道暗淡流光,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入灵慧塔!他必须争分夺秒,在老祖缓过气来之前,找到解除魂锁的方法!
塔内因之前的激战与外界的冲击而摇摇欲坠,符文明灭。姜云飞循着那冥冥中与母亲心窍本源更深层次的感应,不顾沿途残余禁制的攻击,硬生生撞穿数层塔板,直抵灵慧塔最底层!
这里并非囚牢,而是一间被重重阵法守护的古老密室。密室中央,一座以星辰碎片打造的书架上,只孤零零地摆放着几卷颜色黯淡、材质特殊的古籍。
姜云飞龙爪一挥,破开守护阵法,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卷名为《玲珑天机录》的残卷。神识沉入,一段被岁月尘封、触目惊心的秘辛,缓缓展现在他眼前:
“七窍玲珑心,非人族所能孕育之凡物,乃天道法则偶然凝聚之‘天眼’显化,蕴命运碎片,可窥时空长河之一角,掌因果之丝线……”
“得之者,若能炼化,可窥天机,避死劫,夺造化,乃至……触碰永恒之门!”
“然,天道至公,欲完全掌控此心,悖逆常伦,需以至亲血脉骨肉为引,以其神魂为祭,方可初步融合,种下‘魂锁’,建立不可断之联系……”
看到此处,姜云飞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终于明白,为何妙家囚禁母亲多年,却未直接取心!他们不仅要心,更要通过这种残忍的献祭,来完全掌控这颗“天道之眼”!
他颤抖着继续往下看:
“……若献祭者为‘自愿’,魂锁羁绊最深,掌控亦最易,心窍本源流失最缓,可作长久‘资粮’……”
“自愿”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姜云飞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望向塔顶方向,眼中充满了无边的痛楚与恍然!
为何母亲能在那无尽的抽取下支撑至今?不是因为妙家仁慈,而是因为……她是自愿的!
一个温柔而决绝的声音仿佛在他脑海中响起,与之前心灵的指引重合:
“飞儿……只要娘活着,他们就不会……不会全力去追杀你……娘要看着你……平安长大……”
她是以自身为囚徒,以心窍为筹码,用自己的痛苦与生命,为儿子争取那一线生机!她宁愿承受这炼魂蚀骨之苦,也不愿妙家将目标彻底锁定在年幼的姜云飞身上!
“娘——!”姜云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龙目之中血泪混合着雨水(塔顶破洞渗入的混沌雷劫之雨?)滑落。
他强迫自己冷静,继续翻阅,寻找解除之法。
“……魂锁一旦种下,与施术者神魂本源相连,外力难破。唯二法可解:”
“一者,施术者自愿放弃掌控,主动解开魂锁印记;”
“二者……彻底斩杀施术者!魂锁自当随其神魂湮灭而消散!”
自愿放弃?对于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甚至不惜以骨肉献祭来追求永恒的老祖而言,绝无可能!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
姜云飞缓缓合上古籍残卷,残破的龙躯之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杀意,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混合着焚尽九天的怒火,开始凝聚、升腾!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步步走出密室,重新来到塔顶,来到那被魂锁缠绕、气息微弱的母亲身边。
他轻轻握住母亲冰冷的手,将体内最后一丝温和的龙气渡入,看着她艰难睁开的、充满担忧与心疼的眼眸。
姜云飞俯下身,在母亲耳边,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心悸的语气,一字一句,坚定无比地说道:
“娘,我明白了……”
“那个老匹夫,绝不会自愿放手。”
他抬起头,望向塔外天空中那在混沌雷劫下怒吼连连、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老祖,眼中燃烧起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既然如此……”
“那就让我亲手,送他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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