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刚爬上窗帘，林溪就被窗玻璃上的冰花惊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竟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屋顶和树梢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像撒了把糖霜。
“下雪了！”她光着脚跑到客厅，正好撞见顾衍从书房出来。他穿着深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听到声音，他抬眸看来，目光在她光脚的脚踝上顿了顿，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等等！”林溪以为他要去忙工作，急忙喊住他，“你看外面！”
顾衍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雪花正簌簌往下落，在玻璃上撞出细碎的声响。他眼底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刚要说话，就见林子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冲出来，手里还抓着件羽绒服：“溪溪！堆雪人去啊！”
话音未落，夏皓辰也跟着跑出来，手里举着两个红色的塑料桶：“我找到工具了！”
林溪刚要应和，脚踝突然一暖——顾衍不知何时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蹲在她面前，正轻轻把她的脚往鞋里套。“光着脚会着凉。”他的指尖带着体温，触得她脚踝有点痒。
“顾衍哥最好了！”林溪笑眯眯地晃了晃脚，拖鞋上的兔耳朵跟着抖了抖。
“别贫，”顾衍站起身，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去堆雪人？吃完早饭再去，李阿姨煮了姜汤。”
餐厅里，江野正帮李阿姨端早餐，看到林溪进来，默默把靠窗的位置擦了擦。苏沐坐在桌边翻着报纸，看到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从口袋里摸出个暖手宝递过来：“刚充好电的。”
宋纪泽抱着吉他坐在角落，见她进来，指尖拨出一段轻快的旋律，像雪花跳着舞落在琴弦上。
“快喝姜汤，”李阿姨把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放在林溪面前，里面飘着红糖和姜丝，“驱驱寒，不然堆雪人回来该感冒了。”
林溪吹了吹，小口抿着，甜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立刻暖烘烘的。顾衍坐在她对面，正低头看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像是在处理工作，却时不时抬眼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喝汤。
“溪溪，你的围巾呢？”江野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脖子上。昨天刚给她织好的灰色围巾，绒线软软的，特意选了她喜欢的马海毛。
“啊……好像落在房间了。”林溪吐了吐舌头。
江野没说话，起身往她房间走。没过多久，他拿着围巾回来，走到她身后，轻轻绕到她颈间系好。他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擦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下次别丢三落四的。”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知道啦江野哥！”
吃完早饭，林子轩和夏皓辰早就按捺不住，拉着林溪往院子跑。苏沐拿着相机跟在后面，准备记录“雪人诞生全过程”；宋纪泽抱着吉他坐在门廊下，说要为他们的“雪人工程”伴奏；江野不知从哪翻出副防水手套，塞给林溪一双，自己则戴了双旧的；顾衍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转身回屋拿了条厚厚的毯子，搭在门廊的栏杆上——怕他们等会儿冻着。
“雪人要堆多大的？”夏皓辰把塑料桶往雪地里一扣，做出个圆圆的雪底。
“要比我还高！”林溪兴奋地搓着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一把雪往林子轩身上撒去。
“偷袭！”林子轩佯装生气，弯腰团了个雪球扔回来，却在快打到她时偏了方向，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江野默默滚着巨大的雪团，作为雪人的身体。他的额角渗着薄汗，鼻尖冻得通红，却没喊一声累。苏沐举着相机，镜头里全是林溪的笑脸：她追着夏皓辰打雪仗，头发上落了雪，像沾了糖霜的糯米团子；她蹲在雪地里，认真地给雪人安眼睛，睫毛上甚至结了层细冰。
“咔嚓”一声，宋纪泽的琴弦突然断了一根。他愣了愣，林溪立刻跑过去：“怎么了？”
“没事，”他笑了笑，把断弦拆下来，“旧弦该换了。”
林溪想起江野送她的笔记本里写着“琴弦断了要及时换，不然会伤琴颈”，急忙说：“我去给你拿新的！”
她跑回屋里，在宋纪泽的琴盒里翻到备用弦，转身时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顾衍稳稳扶住她，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慢点跑，刚喝的姜汤都要晃出来了。”
“给宋纪泽拿琴弦。”林溪举了举手里的弦线。
“我帮你送去，”顾衍接过琴弦，视线落在她冻得发红的脸颊上，从口袋里摸出支润唇膏，“过来。”
林溪乖乖凑过去，他低头，用指腹沾了点唇膏，轻轻抹在她的唇上。薄荷味的膏体带着凉意，却被他指尖的温度焐得暖暖的。“外面风大，别总张着嘴笑，会冻裂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等林溪回到院子，雪人已经堆得差不多了。林子轩正往雪人头上扣红色的桶当帽子，夏皓辰用胡萝卜给雪人插了个歪歪扭扭的鼻子，江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雪人脖子上——灰色的马海毛围巾，和林溪脖子上的那条是同一款。
“像不像江野哥？”夏皓辰指着雪人，笑得直不起腰。雪人顶着江野的围巾，表情严肃，还真有几分他平时的样子。
江野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扬了扬。苏沐举起相机，喊了声“看这里”，林溪立刻凑到雪人旁边，林子轩和夏皓辰挤在她两侧，江野站在后面，宋纪泽抱着修好琴弦的吉他，顾衍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最边上，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像落满了星光。
“咔嚓”一声，快门定格。
雪还在下，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林溪看着身边笑闹的哥哥们，突然觉得，这漫天风雪都变成了温柔的背景——因为有他们在，再冷的冬天，也暖和得让人想赖着不想走。
李阿姨在屋里喊他们喝热可可，林溪跑在最前面，围巾的流苏在身后飞扬。顾衍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那个戴着江野围巾的雪人，突然对身边的江野说：“围巾送她吧，我再给你买条新的。”
江野愣了愣，看着林溪脖子上那条和雪人同款的围巾，低声应了句：“嗯。”
屋里的暖光透过窗户洒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串紧紧连在一起的省略号，预示着未完待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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