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透过精致的纱帘,在九贝子府的寝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塔娜在乌兰的轻声呼唤中醒来,只觉浑身酸软,连抬手都觉得费力。
福晋,该起身了。乌兰捧着温水进来,见她脸色疲惫,心疼地说,要不今日的约诊都推了吧?您这些时日实在太劳累了。
塔娜强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都是提前约好的,推了不合适。去准备些清凉解暑的茶点吧,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梳洗过后,塔娜来到花厅。嘎鲁玳已经早早等在那里,见她来了,立即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跳着迎上来。
九嫂!九嫂!嘎鲁玳脸上带着异样的红晕,声音里满是雀跃,我这个月月事迟了五日了!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乏得很,闻到油腻的味道就想吐。
塔娜闻言立即正色,拉着她在临窗的软榻上坐下:别急,让我给你诊诊脉。
纤细的手指搭上嘎鲁玳的腕间,塔娜凝神细诊。她先是微微蹙眉,随即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十弟妹,塔娜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恭喜了!你这是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脉象圆滑如珠,往来流利,是个健壮的孩子。
嘎鲁玳先是一愣,随即欢呼一声抱住塔娜,声音都带着颤抖:真的吗?九嫂,我真的有喜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千真万确。塔娜笑着拍拍她的背,语气温柔,不过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你可要当心些,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蹦蹦跳跳了。饮食上也要注意,我待会给你写个食谱。
嘎鲁玳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握住塔娜的手:我这就去告诉十爷!说着就要往外跑。
慢着!塔娜连忙拉住她,哭笑不得地说,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我让乌兰去请十爷过来,你且安心坐着。
消息传到前院时,胤?正在与胤禟商议羊毛生意的事。何玉柱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在胤?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胤?先是一愣,手中的茶盏一声落在桌上,随即狂喜地跳了起来,连椅子都被带倒了。
九哥!九哥!胤?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要当阿玛了!嘎鲁玳有喜了!
胤禟也为他高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十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去看看十弟妹吧。
胤?几乎是飞奔着来到后院的,连门槛都没注意,险些绊了一跤。一进门就紧紧抱住嘎鲁玳,声音都有些哽咽:嘎鲁玳,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阿玛了!
看着小两口喜极而泣的模样,塔娜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她站在廊下,望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石榴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没想到刚出了正院,五福晋他他拉氏就来了。她今日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见到塔娜就急切地说:九弟妹,我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适,晨起时恶心得厉害,你能不能给我瞧瞧?
塔娜忙请她在花厅坐下,仔细为她诊脉。这一诊,又是一喜。她反复确认了三次,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笑意。
五嫂,塔娜的声音轻柔而肯定,恭喜了!你也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五福晋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声音颤抖:真的?可是...可是我上个月还来过月事啊...虽然量很少...
塔娜耐心解释:有些人在孕早期确实会有少量见红,误以为是月事。这在医书上称为,并不少见。五嫂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再仔细诊一次。
再次诊脉后,塔娜更加确定:确实是喜脉。而且五嫂这些年身子调理得很好,这一胎怀相极佳,脉象平稳有力。
五福晋激动得浑身发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我信!我信九弟妹!她紧紧握住塔娜的手,声音哽咽,五年了...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塔娜理解地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五嫂放宽心,这是大喜事。你这些年一直坚持调理,如今总算苦尽甘来。我这就派人去请五哥过来。
一日之内接连诊断出两位福晋有孕,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各个王府贝勒府。九福晋送子观音的名声越发响亮,九贝子府门前更是车水马龙,前来求诊的帖子堆满了书案。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翊坤宫内,宜妃听着宫女的禀报,喜悦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焦虑。
老五家的和老十家的都有喜了?宜妃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眉头微蹙,阿弥陀佛,老五家的终于有喜了,这是好事...可是老九家的怎么还没动静?
贴身宫女轻声回道:许是九福晋近来太过忙碌,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奴婢听说,九福晋这些时日每日都要接待七八位福晋,从早忙到晚,连用膳都不得安生。
宜妃沉吟片刻,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去,传九福晋明日进宫一趟。就说本宫新得了一些上好的血燕,请她来尝尝。
次日一早,塔娜准时来到翊坤宫。宜妃今日特意命小厨房准备了她爱吃的奶饽饽和奶茶,连殿内熏香都换成了她喜欢的木兰香。
塔娜啊,宜妃拉着她的手在临窗的暖榻上坐下,语气格外亲切,近来可好?听说你整日里为各府福晋诊脉,可别累坏了身子。
塔娜恭敬地回答:谢额娘关心,儿媳不累。能为各位嫂嫂弟妹分忧,是儿媳的福分。
宜妃仔细端详她的面色,见她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心疼地说:瞧你,都瘦了。本宫让人炖了血燕,你多用些。说着亲自为她盛了一碗。
待塔娜用过燕窝,宜妃才试探着问:老五家的和老十家的都有喜了,你可知道?
塔娜点头:是,都是儿媳诊出来的。五嫂这一胎怀相很好,十弟妹的脉象也很平稳。
那...宜妃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塔娜的腹部,你自己呢?可有什么好消息?
塔娜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低声道:额娘,这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九阿哥到!
胤禟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儿臣给额娘请安。方才在殿外就闻到香味了,额娘这里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宜妃见他来了,笑道:正说着你呢。老九啊,你看老五和老十都要当阿玛了,你们...
胤禟在塔娜身边坐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打断宜妃的话:额娘,这事不着急。儿子还想和塔娜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宜妃愣住了:二人世界?
是啊,胤禟理直气壮地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儿子和塔娜成婚才一年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要是现在有了孩子,塔娜的心思就都要放在孩子身上了,哪还有时间陪儿子?您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宜妃哭笑不得,指着胤禟笑骂: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浑话!哪有人因为贪玩就不要孩子的?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额娘~胤禟拉着宜妃的衣袖,像小时候那样撒娇,您就再容儿子逍遥一年嘛。明年,明年一定让您抱上嫡孙!您要是实在想抱孙子,不是还有五嫂吗?听说五哥知道五嫂有喜,高兴得在院子里连翻了三个跟头呢!
塔娜在一旁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拽了拽胤禟的衣袖。宜妃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终究还是心软了。
罢了罢了,宜妃无奈地摇头,眼中却带着宠溺,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多管了。不过老九,你可得说话算话,明年一定要让额娘抱上孙子!
额娘放心!胤禟拍着胸脯保证,儿子说到做到!到时候一定让您抱上个白白胖胖的嫡孙!
从翊坤宫出来,塔娜嗔怪地看了胤禟一眼:爷方才在额娘面前说的什么话,羞死人了。
胤禟笑着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你不想多陪陪我?
塔娜红着脸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想是想,可是...
没有可是。胤禟打断她,眼中闪着温柔的光,走吧,我们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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