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光影重叠处，旧物诉情长
片场的午休铃刚响，林溪就抱着个纸箱冲进化妆间，箱子里堆着些用旧报纸裹着的物件，边角都磨得发毛。“快看我找到什么了！”她把纸箱往桌上一放，小心翼翼地拆开最上面的报纸，露出个掉漆的铁皮饼干盒。
“这不是当年你总偷藏零食的盒子吗？”苏清鸢凑过去，指尖抚过盒盖上歪歪扭扭的涂鸦——那是林玥小时候画的简笔画，一个歪脑袋的小人举着棒棒糖，旁边写着“我的”。
林玥拿过饼干盒，打开时“咔哒”一声轻响，和记忆里每次偷偷打开时的声音一模一样。里面还躺着半包没吃完的水果糖，糖纸都粘在了一起，透着股淡淡的橘子香。“没想到还在。”他笑着捏起一颗，糖纸已经泛黄发脆，“当年总怕你发现我藏糖，每次都把盒子塞床底最深的地方。”
“我早知道了。”苏清鸢挑眉，“你床底那点动静，跟打鼓似的。”她从纸箱里拿出个布偶兔子，兔子的耳朵少了一只，眼睛是用纽扣缝的，“这个呢？你当年抱着它睡了三年，说它是‘守护神’。”
林玥的耳尖微微发烫，接过布偶兔子时，指尖触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拆开缝线一看，是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兔子兔子，保佑清鸢明天别生我气了，我再也不抢她的画笔了。”字迹稚嫩，还洇着几滴没干透的泪痕。
“这都被你翻出来了？”林玥又羞又笑，把纸条塞回兔子肚子里，“那时候跟你抢画笔，被你追着打了三条街，晚上抱着兔子哭，觉得它比我还懂我。”
苏清鸢拿起纸条看了看，忽然笑出声：“原来你那时候就这么会装可怜？我还以为你是真委屈。”她从纸箱底抽出个笔记本，封面是用牛皮纸包的，上面写着“林玥的秘密基地”，“这个你总没忘吧？”
笔记本里记着些不成句的日记，大多是关于苏清鸢的：“今天清鸢穿了条蓝裙子，像小美人鱼。”“她借给我半块橡皮，我要把它切成两块，一块用，一块藏起来。”“清鸢说我画的太阳像鸡蛋，明天我要画个最圆的太阳给她看！”
林溪举着相机，对着笔记本拍个不停：“我的天，这简直是甜度超标！玥哥，你当年也太会了吧？”
林玥抢过笔记本合上，却被苏清鸢按住手。她翻开最后一页，那里贴着片干枯的枫叶，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清鸢说这片叶子像蝴蝶，我要把它夹在这里，等她老了，就告诉她这是当年的蝴蝶变的。”
苏清鸢的指尖轻轻拂过枫叶，眼里泛起温润的光：“后来你果然拿给我看了，说这是‘永不飞走的蝴蝶’。”
“可不是嘛。”林玥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忽然觉得镜头里的“十年前”和眼前的“现在”重叠在了一起。刚才拍戏时的布景、道具，甚至是苏清鸢的眼神，都和记忆里的画面一点点重合，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那个充满阳光和蝉鸣的夏天。
“第三镜准备！”陈曼的声音在片场响起，“十年前午后，林玥给苏清鸢送画。”
林玥放下笔记本，拿起道具组准备的画板——那画板边缘的磨损痕迹，和他当年用的那块几乎一样。苏清鸢站在布景的槐树下，穿着白衬衫和蓝裙子，风一吹，裙摆扬起，像极了笔记本里写的“小美人鱼”。
“开始。”
林玥深吸一口气，走向她，就像十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把画递过去，画纸上是个咧嘴笑的太阳，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给清鸢的太阳，比鸡蛋圆一百倍！”
苏清鸢接过画，眼里的笑意和当年一模一样，带着点揶揄，又藏着满满的温柔：“是比鸡蛋圆，就是这颜色……像刚剥壳的橘子。”
“卡！”陈曼的声音里满是赞叹，“完美！这种自然流露的感觉太好了，就是要这样！”
林玥看着苏清鸢手里的画，忽然明白，所谓拍戏，不过是让时光倒流，让那些被岁月模糊的细节重新清晰，让那些藏在旧物里的情意，有机会再说一次、再做一次。
而那些旧物、日记、甚至是不成句的心事，都不是凭空出现的道具，而是他们走过的每一步路留下的脚印，串起了从少年到白头的约定，在光影里，在时光里，永远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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