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收剑的动作一顿，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爪子在抓挠大地。他猛地抬头，只见西方天际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的妖兽正顺着风势狂奔而来——青面獠牙的山魈、背生双翼的骨鹰、拖着巨尾的毒蟒……种类繁杂，数量多到望不见尽头，嘶吼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是兽潮！”裂地国的石甲兵举盾大喝，盾牌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数量太多了，至少有上万只！”
话音未落，一只骨鹰俯冲而下，利爪带着腥风抓向最前排的修士。陈砚眼神一凛，玄铁剑出鞘的刹那带起一道寒光，精准斩在鹰爪关节处，“咔嚓”一声，骨鹰惨叫着坠向地面。
“结阵！”他的声音穿透兽吼，清晰传到每个修士耳中。
七十五圣国的修士早已列好阵型：青丘国的狐族修士引动藤蔓，在前方织成密不透风的绿墙；焚天圣国的烈焰骑兵催动火焰，将靠近的妖兽烧成焦炭；石甲兵组成的盾阵如铜墙铁壁，挡住毒蟒的撞击；羽民国的弓箭手在半空射出淬了灵力的箭雨，专射妖兽眼睛……
“那是什么？”有人指着兽潮后方，只见一头体型如山岳的巨猿拨开同类，猩红的眼睛锁定陈砚，双拳捶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所过之处，连地面都被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是‘蚀心猿’！古籍上说它以修士灵力为食，百年前就该被封印了！”林澈脸色凝重，手中折扇展开，扇骨上的符文亮起，“它的雾气有剧毒，沾到就会灵力紊乱！”
陈砚握紧玄铁剑，星力顺着剑纹流转：“金行国修士，用庚金之力破它雾气！木行国护住伤员，水行国引水净化！”
指令刚落，万千飞剑从金行国修士手中飞出，化作一道金色洪流撞向蚀心猿的黑雾；木行国的藤蔓如活物般卷住受伤的同伴退回阵后；水行国引来的活水在空中凝成水幕，将飘散的黑雾冲刷成无害的水汽。
“好强的配合！”有年轻修士惊叹，看着陈砚一剑劈开扑来的山魈，剑势带动星力扫开一片妖兽，“陈界主这一剑，竟能同时引动五行灵力！”
但兽潮的数量实在太多，绿墙被撞得摇摇欲坠，盾阵的石甲上已布满爪痕，火焰骑兵的灵力也渐渐不支。更可怕的是，远处的城镇方向传来哭喊声，隐约能看到冲天的火光——显然，兽潮不止一波，已有漏网之鱼冲向了凡人聚居地。
蚀心猿抓住阵形松动的瞬间，巨拳带着黑雾猛砸下来。陈砚纵身跃起，玄铁剑凝聚起七十五圣国修士的灵力，星力在剑刃凝聚成璀璨的光点：“万灵归一！”
剑与拳碰撞的刹那，强光炸开，蚀心猿惨叫着后退，胸前被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陈砚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落地时踉跄了几步，喉间涌上腥甜。
“陈砚！”苏焚的火焰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帮他压住翻涌的气血，“东边失守了！妖兽冲进镇子了！”
陈砚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看向火光冲天的城镇方向，又瞥了眼兽潮后方——那里的黑雾越来越浓，隐约有更多体型庞大的阴影在蠕动。他心头一沉：这蚀心猿，恐怕只是先锋。
“分一半人去护城镇！”他厉声下令，玄铁剑再次举起，“剩下的，随我斩开一条路，去黑雾源头！”
万千修士齐声应和，声音盖过了兽吼。但陈砚望着那片不断扩张的黑雾，指尖微微发凉——他能感觉到，黑雾深处藏着一股远超蚀心猿的气息，那气息阴冷、贪婪，像蛰伏了千年的凶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兽潮，或许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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