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避世谷之后,三人并未御剑,而是选择了步行。江澄难得卸下宗务,紫电鞭缠在臂上,与蓝忘机、魏无羡并肩而行,穿行在南疆苍翠的古道之中。
山路蜿蜒,林木葱郁,溪流潺潺。魏无羡依旧是那个最闹腾的,一会儿窜到前面惊起一群飞鸟,一会儿又蹲在路边研究奇特的毒草,嘴里叼着根草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蓝忘机步履沉稳,目光偶尔扫过魏无羡,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江澄起初还有些不自在,步伐略显僵硬,但渐渐被这山野间的自由气息感染,眉宇间的刻痕也舒展开来。
“江澄,你看那蘑菇,颜色艳得吓人,肯定有剧毒!”魏无羡指着树根下一丛色彩斑斓的蘑菇喊道。
江澄瞥了一眼,冷哼:“废话,除非你想提前去见阎王,否则别碰。”
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过来:“哎,你说要是用它来泡酒,会不会特别带劲?”
“你想死别拉上我。”江澄没好气地甩开他,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蓝忘机在一旁静静听着,眼底也泛起一丝微澜。
三人行,不再有宗门重担,不再有生死追杀,只有最纯粹的山水与最放松的彼此。
数日后,行至漓江。夜幕垂落,江面平如镜面,漫天星斗尽数沉落其中,连风都似是轻了几分,生怕扰碎这满江星河。他们寻了船家租下一艘乌篷船,缓缓摇至江心便泊了锚,四下只剩水声潺潺。蓝忘机取出古琴,指尖轻拨,一曲《情未央》便循着晚风漫开,琴音清润绵长,绕着船身、贴着江面,渐渐融进那片粼粼星光里。
船头挂着一盏风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船舱。魏无羡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坛在附近镇子买的桂花酿,拍开泥封,酒香四溢。听着琴声 ,喝着桂花酿,甚是惬意。
“来来来,今晚不醉不归!”他给蓝忘机和江澄各倒了一碗。
蓝忘机本不欲多饮,但在魏无羡亮晶晶的注视下,还是收起古琴,端起了酒碗。江澄倒是没推辞,接过碗,仰头便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入喉,他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将积年的疲惫都吐了出来。
远处,点点渔火在江面上流动,与空中繁星交相辉映。魏无羡喝得兴起,又开始胡吹海侃,说起年少时在云梦偷莲蓬、打山鸡的趣事。江澄起初还板着脸反驳几句,后来也忍不住加入,说起魏无羡当年如何被一条水蛇吓得跳脚,两人互相揭短,笑声在寂静的江面上传得很远。
蓝忘机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魏无羡夸张过头时,低声纠正一两句,换来魏无羡更夸张的辩解和江澄的嗤笑。夜风拂面,酒意微醺,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两人,蓝忘机浅色的眸子里,映着灯火,温暖如春水。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察觉,那些惨烈的过往、沉重的责任,正在这“江枫渔火”与一碗浊酒中,慢慢沉淀为心底最坚实的基石。
途经一座无名山峰,山顶有块平坦如镜的巨大青石,当地人称“论剑坪”。魏无羡一时兴起,非要拉着蓝忘机和江澄“切磋切磋”。
“蓝湛,咱俩好久没过招了!江澄,你也别闲着,看看我这几年剑术有没有进步!”魏无羡在储物袋抽出了“随便”剑,跃跃欲试。
蓝忘机无奈,避尘剑并未出鞘,只以指代剑,与魏无羡战在一处。剑风凌厉,却处处留手,更像是一场指导。魏无羡的剑法早融合了鬼道的诡谲灵动,虽内力不及蓝忘机精纯,却也刁钻难防。
江澄抱臂在一旁看着,起初还不屑点评:“花里胡哨!”“下盘不稳!”后来见魏无羡一招“阴虎符”虚影配合剑招,险些骗过蓝忘机的感知,也忍不住眼神微亮。最终,在魏无羡的死缠烂打下,江澄也加入了战团,紫电鞭如游龙出洞,与避尘剑光、随便剑影交织在一起。
没有杀气,只有见招拆招的酣畅淋漓。三人从午后切磋至日落,直至大汗淋漓,力竭躺倒在青石上,望着漫天绚烂的晚霞喘气。
“痛快!”魏无羡抹了把汗,大笑。
江澄虽没说话,但紧绷的嘴角也松弛下来,
蓝忘机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看着身旁两人,轻声道:“嗯。”
有些情谊,无需多言,在并肩与交锋中,早已刻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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