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一役生擒北狄小王子拓跋野的捷报尚未在雁回关激起更大的波澜,一封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密信,便如同冰锥,猝然刺破了忘尘居小筑短暂的胜利氛围。
信是秦武派心腹日夜兼程送来的。
信使满面风尘,嘴唇干裂,眼中布满血丝,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厚厚信件呈给祁玄戈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祁玄戈挥退左右,与林逐欢一同拆开密信。
信纸上是秦武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内容却让两人越看脸色越沉。
“……将军、世子钧鉴:”
“京城局势骤紧!端亲王自二位离京后,动作频频,近日尤甚!”
“其一,端亲王以‘京城防务空虚,恐有宵小作乱’为由,频繁召见禁军副统领赵晟(此人乃端亲王妃亲弟),密谈甚久。据宫中眼线报,赵晟近日调动频繁,其麾下负责宫城西、北两门防务的禁军有异常换防,似有安插亲信之嫌。”
“其二,端亲王以‘防匪练兵’为名,奏请陛下,获准调动京郊大营‘虎贲卫’三千精兵入京西‘翠屏山’驻扎操演!此地距京城不过三十里,快马瞬息可至!兵部虽有异议,但被安王以‘圣意已准’压回。”
“其三,端亲王门下清客近日异常活跃,频繁出入几位掌握京城巡防营实权的将领府邸,所谈内容不详,但观其神色,恐非寻常。”
“末将判断,端亲王此举,绝非寻常‘防匪’!其调动禁军、引入京郊大营兵力,目标直指宫禁!恐有……不臣之心!请将军、世子速速定夺!秦武在京中必竭力周旋,然力薄势孤,恐难久持!盼复!万急!”
信纸在祁玄戈手中被捏得簌簌作响,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信纸,直刺千里之外的京城!
“端亲王!”祁玄戈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带着刻骨的寒意与厌恶,“果然坐不住了!”
林逐欢的脸色同样凝重,他迅速拿起桌上那份誊抄好的、鬼手与端亲王通信的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声音冰冷:
“玄戈,你看!鬼手信中许诺助端亲王‘扫清障碍,登临大宝’,端亲王则许诺事成后为苏家翻案,封侯赐爵!这哪里是什么巧合?分明是里应外合,遥相呼应!”
他猛地将小册子拍在桌上,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端亲王借鬼手在边关搅动风雨,制造‘祁林二人遇险、北狄叩关’的乱局,就是要吸引皇帝,摄政王和朝堂的全部注意力!”
“让所有人都盯着雁回关,盯着我们这边!他好趁京城空虚、防备松懈之际,调动禁军和京郊大营,发动政变,直取宫禁,篡位夺权!”
“而鬼手!”林逐欢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投靠端亲王,助纣为虐,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虚妄的‘重建势力’,他的最终目标,就是利用端亲王的权势,翻他苏家的旧案!为此,他不惜颠覆整个大渝朝堂,不惜以无数生灵涂炭为代价!这两人,一个图谋皇位,一个执着翻案,互相利用,狼狈为奸!最终目标,都是要将这大永江山,搅个天翻地覆!”
祁玄戈听完,胸中翻涌着滔天怒火!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坚硬的桌面竟被砸出一个浅坑!
“好一个端亲王!好一个鬼手!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握权,一个用毒,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祁玄戈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铁,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想用边关的烽火掩盖京城的刀光?想用我祁玄戈的血,铺就他安王的登基路?想用我大渝的江山,去填他苏文瑾的私仇旧恨?做梦!”
他霍然转身,眼中燃烧着熊熊战火,看向林逐欢:“京城有你爹坐镇,有皇帝在,端亲王想翻天,没那么容易!但秦武那边压力太大,我们必须立刻将鬼手与安王勾结的铁证送回京城!”
“让陛下和摄政王看清端亲王的真面目!同时,要尽快撬开拓跋野的嘴,拿到鬼手手中那‘牵机引’的下落!拔掉这颗毒牙!绝不能让鬼手再利用这毒药兴风作浪!”
林逐欢重重点头,眼神同样决绝:“不错!端亲王在京城动手的时机,很可能就选在鬼手在边关制造最大混乱、吸引最多目光的时候!我们这边动作越快,解决得越干净,京城那边的压力就越小!秦武才越有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不容动摇的决心。边关与京城,两处战场,他们必须同时打赢!
“我亲自去会会那位小王子!”祁玄戈抓起桌上的短刀,别回腰间,周身弥漫着骇人的煞气,“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我有的是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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