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
废墟深处的异动越来越近，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又像是沉重的脚步踩在碎石上，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江渊不敢停留，捡起地上的古琴碎片揣进怀里，踉跄着爬起身，朝着远处一栋相对完整的半截高楼跑去。
他需要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理清现在的状况。
这栋高楼只剩下十几层，外层的玻璃早已碎裂，钢筋裸露在外，像狰狞的骨骼。江渊沿着扭曲的楼梯往上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下面的东西。好在那些异动似乎被刚才的火光吸引，暂时没有追上来。
他爬到第十层，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怀里的古琴碎片还带着一丝余温，贴在胸口，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刚才的声音…… 是什么？”
江渊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刚才脑海中那模糊的呢喃。那声音很古老，带着一种沧桑的气息，不像是现代人的声音。而且那句 “凡火焚神”，似乎和他指尖燃起的火苗有关。
他再次拿出古琴碎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仔细观察。碎片大约有巴掌大小，材质像是某种坚硬的黑木，上面刻着的纹路复杂而神秘，像是星空，又像是山川河流。刚才被他的血浸润后，纹路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暗红色光泽。
江渊尝试着用指尖再次触碰碎片，这一次，没有灼热的气流涌入，也没有火苗燃起，只有一丝微弱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他不死心，又用掌心的伤口蹭了蹭碎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刚才只是巧合？”
就在他疑惑之际，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不再是呢喃，而是一段断断续续的古琴声。琴声悲凉而雄浑，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听得江渊心头阵阵悸动。
“这是……《广陵散》？”
江渊虽然是个程序员，但平时喜欢听一些古典音乐，对《广陵散》也略有耳闻。这段琴声的旋律，和他印象中的《广陵散》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壮。
琴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渐渐消散。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模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凡…… 人…… 心…… 火……”
“谁？！”
江渊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那声音，似乎是从古琴碎片里传出来的？
他将碎片凑到耳边，仔细听着。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但刚才的声音如此清晰，绝不是幻觉。
“难道这琴碎片里，藏着什么东西？”
江渊的心跳越来越快。结合刚才的 “凡火”，还有这神秘的琴声和声音，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荒诞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 —— 这古琴碎片里，可能藏着一个残魂？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刚才那只异兽，想起了崩裂的天空和倾颓的世界。连世界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有个残魂藏在琴碎片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真的有残魂…… 那刚才的声音，说的‘凡火焚神’，是什么意思？”
江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连自己身处何地、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 “凡火”“焚神” 了。但他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弄清楚这些事情。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砖石碎裂的 “轰隆” 声。江渊探头往下一看，只见几只和刚才一样的异兽，正疯狂地撞击着楼梯口的墙壁，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缝。
“不好！它们追上来了！”
江渊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朝着更高的楼层跑去。他知道，这栋楼也不安全了，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藏身之处，或者…… 找到对抗这些异兽的方法。
而怀里的古琴碎片，在他奔跑的过程中，再次微微震颤起来，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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