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一辑 回忆满满,温暖太少
作者 小孩他妈
我怕打,也怕疼,所以,我的胆量就如同我的属相一样,越来越不由自主地,变得胆小如鼠。哪怕是和同龄小伙伴玩耍时的推推搡搡,都能让我胆战心惊地立马逃跑。因为我怕打,更怕疼。
母亲那么大的一个人,都能被打的凄声惨叫,痛苦哀嚎,我还是个小不点,审时度势,当然还是跑为上策。
所以,小小年纪的我,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已是本能,只希望自己能安然度日,不要惹怒任何人,平白无故遭受切肤之痛。
只是,毕竟我还小,千防万防,总还是泯灭不了贪玩的本性,这一个防范不周,就验证了“祸从天降”的硬性哲理。
这一段,应该不再是三岁之前的记忆,因为记忆里有哥哥和弟弟的影子,也有我大约是六七岁时的记忆。
我家里那时候有长年哮喘病不能下地劳作的爷爷在家看门,按理说家里是不会锁门的。但是我迷迷糊糊的记忆里,却是我拿着小姑的钥匙,一路穿过我家的草场,蹦蹦跳跳地唱着歌儿,跑回了家里。
草场在我家西面,最远的距离应该约计两百多米。那时候喂牛的草也好,烧锅的草也罢,都是从自家的草场里面弯着腰,挥舞着镰刀,一刀一刀收割,晾晒,捆成捆拉回家。再找一处地势偏高宽敞的地方,码成一个草垛,留着用一个冬去春来的。所以,每到秋季割草的季节,真的是全家总动员,齐心协力去抢收。
现在这样的场景,在广袤的农村,很多地方已经绝迹很久了。当煤炉和煤气灶随着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逐渐从城市淘汰到农村时,农村里家家户户一日三餐袅袅缭绕的炊烟,也正慢慢消散在蔚蓝纯净的天空里。除了一些自喻自己用不好现代化设施的老人,还在墨守陈规,固步自封地,每日用烟囱描绘着乡村农家缭缭绕绕的烟火气,那些标新立异,脑子活络的年轻人,早已拿城里人当榜样,将自己农村人的生活,推陈出新地过得精彩纷呈。
所以,我笔下的草场,草个子,草垛或是草堆,都成了很多很多现代年轻人眼中莫名其妙的陌生词语。但是,在我儿时的那个年代,这样漫山遍野磨刀霍霍,弯腰收草的画面,却是每年深秋时节时,目之所至,遍地皆是。
有爷爷在家里看门,我为什么拿了小姑的钥匙跑回家,具体原因,我已经忘记了。如果非要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那应该就是,小姑的箱子里,锁着我爷爷,叔叔,或是父亲需要的东西。因为父母感情不和睦,小姑又从中推波助澜,极尽挑拨撺掇之能事,所以,家中的财政大权,是父亲一手掌控。而家中的生活明细,则是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爷爷,父亲,叔叔,小姑的生活明细,全部由小姑一手保管。在那个吃粮需要粮票,穿衣需要布票的年代,小姑代替早逝多年的奶奶,理所当然地行使着当家主母的权利,并且合情合理地利用这份权利,拿兄妹情深做筹码,把我母亲和我们兄妹三人,剔除在了他们的家人之外。
而懦弱无能的母亲,并没有凭借母凭子贵的福份,坐稳
当家主母的位置。相反,她不但要日夜操劳着父亲一家老少的日常琐碎生活,当牛做马地辛苦劳作,还要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如同寄人篱下般,日日夜夜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委曲求全着。
所以,小姑的百宝箱里,不会有施舍给母亲的东西,只能是爷爷,叔叔,或是父亲需要的东西。而我也绝对不敢擅作主张,跑去拿小姑的钥匙,开她的百宝箱,窥探其中秘密。
忘记了是谁需要这把宝贵的钥匙,只记得当自己蹦蹦跳跳地唱着歌跑回家之后,却发现手里只攥着拴钥匙的绳子,而钥匙却不知所踪。
我吓傻了,那可是小姑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弄丢?又怎么敢弄丢?
我惊慌失措地,在从草场到家的那条路上,来来回回找了无数遍,钥匙依然不见踪影。而随着夜幕降临,我的恐惧,只增不减。
那可是小姑开启百宝箱的金钥匙,我弄丢了,估计得拿自己的半条命去赔。
果不其然,当小姑怒火熊熊燃烧,当她手中拇指粗细的藤条迅疾而有力地,一下下抽打在我娇嫩的身躯上时,我不明白已经弓背弯腰,挥刀霍霍了一整天的小姑,怎么还能精神抖擞地,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疼。是真的疼,我疼的连窜加蹦,泪雨滂沱,鬼哭狼嚎。凄厉的哭声,响彻在夜风所能送达的每一个犄角旮旯。
小姑的怒吼声,掺杂在我的哭声里,也是近乎响彻云霄。
“找——你去给我找,找不回来,我就揍死你……”
“这么大个人了,你能干点什么事?养你有什么用?”
“天天惯得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什么东西都能拿手里玩……”
“明天找不回来,我就把你卖了去买把新锁……”
忘记被凌虐了多久,应该是家中最具权威的爷爷,最终呵斥住了小姑的疯狂。因为母亲在这个家中,是没有话语权的,她自己尚且卑微如蝼蚁,大气都敢喘一声,又怎么会有胆量和底气为我出头,明目张胆地呵护我呢。
七十年代末期的一把新锁,究竟值多少钱,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在小姑的心里,我连一把锁的价值都不如。
拇指粗细的藤条,断成了几节呢?谁知道呢!我只记得这把金钥匙引发的,故事的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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