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自那片浩瀚而冰冷的演武虚空中缓缓抽离,如同潜水者从深海上浮。时三九睁开眼,窗外仍是深沉的黑夜,但东方天际已经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熹光。
寅时未至。
他没有丝毫困倦,反而精神饱满,识海之中,太微星力如温顺的溪流,静静流淌,滋养着历经一夜“酷刑”的神魂。演武空间里,那两道由能量构成的、不知疲倦的身影,依旧在一次次将他逼入绝境,又一次次用雷霆与烈焰将他“送”回起点。痛苦是虚幻的,但积累的经验和那种对危机近乎本能的预判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感受着体内星殛真元比昨日更加圆转如意的流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今日,便是前往白虎秘境之时。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仔细地整束衣冠。换上了一套干净利落的青色劲装,这是学院配发的制式服装,用料讲究,具有一定的防护能力,且不影响活动。流云暖玉甲贴身穿着,虽然破损,但聊胜于无。残阳焚天剑以及所有可能用到的丹药、符箓,都分门别类放在储物袋最顺手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天光已亮了几分,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地板上。
他推开房门,走进了熟悉的院落。
院中,晨露未曦,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然而,预想中那两道令人心跳的身影并未出现。只有一个人,正安静地站在那株老树下,翘首以盼。
正是身材发育犯规的陈语淑。
时三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由得微微一亮。
今天的陈语淑,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绫罗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碎的灵草纹样,走动间流光溢彩,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这身裙子,正是之前时三九在商业街那家“云裳阁”里,花了他十几块上品灵晶买的,价格不菲。
这身裙子剪裁极为合身,几乎是量体裁衣,将少女已经发育得异常饱满、甚至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那高耸的胸脯将前襟撑起一道极其傲人的、呼之欲出的饱满弧度,规模远超同龄少女,沉甸甸的份量感与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行走间微微颤动的曲线,带着一种纯真与性感交织的致命诱惑。
她脚下穿的是一双精致的莲华云头履,纤细的缎带缠绕在白皙的脚踝上,露出十颗如同珍珠般圆润可爱的脚趾。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透着健康的粉嫩光泽,在晨光下仿佛上好的粉色花瓣,格外引人遐思。这正是时三九当初特意为她挑选的款式。
往常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青丝,今日也细心梳理过,挽了一个俏皮的双环髻,用两支简单的玉簪固定,耳边垂下几缕细碎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平添了几分娇憨。白皙的耳垂上,甚至还戴上了一对小巧的、泛着莹白光晕的珍珠耳坠。
脸上似乎也施了薄薄的脂粉,让那张原本就纯净可爱的小脸,更显精致动人。樱唇点了淡淡的口脂,水润饱满,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看到时三九出来,原本带着些许忐忑和期待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如同瞬间点亮的星辰,快步迎了上来。
“坏流氓,你准备好啦?”她的声音软糯清甜,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但又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嗯。”时三九笑着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由衷赞道:“语淑妹妹,你今天真漂亮。”
陈语淑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羞涩地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声如蚊蚋:“真……真的吗?这衣服和鞋子……都是你买给我的……”
“当然是真的。”时三九看着她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之前的些许紧张感冲淡了不少。他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有些意外地问道:“师傅和苏师姐……还没起来?”
按照那两位往日的作风,尤其是沐君雪,这种时候早就该出现在院子里,用她特有的清冷嗓音发布最后的“训令”,或者干脆用一道金雷把他劈醒才对。苏檀儿也绝不会放过这种可以挑逗、魅惑外加“调教”他的机会。
陈语淑闻言,小嘴微微撅起,带着点小委屈说道:“沐姐姐和苏师姐的房门都关着呢……我起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们。”
时三九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小院东西两侧那两扇紧闭的房门。
沐君雪的房门一如既往,清冷简洁,没有丝毫烟火气。
苏檀儿的房门则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媚惑香气。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单薄的木门,看到门后的景象。东厢房内,一道火红色的窈窕身影,或许正慵懒地侧卧在榻上,锦被半掩着那具足以令任何男人疯狂的惹火娇躯,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却带着些许幽怨,透过窗棂的缝隙,悄悄注视着院中的情形。
西厢房内,一道清冷如雪的白色身影,或许正静立在窗前,月白色的丝质睡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是否也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
她们……是故意不出来的?
时三九心中掠过这个念头。是因为觉得临行前的叮嘱多余?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甩开。不管怎样,她们不来,反倒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免去了一番口舌,或许还能免去一顿“临行前的操练”。
他冲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而了然的微笑,轻轻摆了摆手。没有出声打扰,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走吧。”他收回目光,对陈语淑说道。
“嗯!”陈语淑用力点头,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去拉时三九的衣袖。
时三九看着她那纯真无邪、满心依赖的模样,心头一软,反而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掌心传来温软滑腻的触感,陈语淑的小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握住他,小脸上的红晕更深,但笑容却更加灿烂,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光。
“走咯!”她欢快地叫了一声,几乎是半蹦半跳地,拉着时三九向院外走去。
少女清新的发香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气,萦绕在时三九鼻尖。她身上那身水绿色的新裙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亮活泼,勾勒出的窈窕背影,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被她这样牵着,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时三九原本因为秘境之行而略显沉重的心情,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如同出门游玩的小情侣一般,离开了这间承载了无数“血泪”的甲字三号院。
就在院门被轻轻带上的那一刻。
西厢房,那扇一直紧闭的房门后。
沐君雪静立在窗边,透过一道细微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院中发生的一切。看到了时三九眼中对陈语淑那一闪而逝的惊艳,看到了他对自己和苏檀儿房门露出的那个微笑和摆手,看到了他和陈语淑牵手离去,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
直到此刻,她才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轻轻吁出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更加清晰的、空落落的感觉,如同心口突然被挖走了一块。
她是怎么了?
从昨夜开始,心绪就有些莫名的烦躁。打坐时,灵力运转竟罕见地出现了几次细微的偏差。入睡后,梦境也光怪陆离,时而闪过时三九那家伙痞笑着喊“师傅”的样子,时而又变成他被金雷劈得龇牙咧嘴却眼神倔强的模样。
今天一大早,天还未亮她就醒了,比平时更早。醒来后,那股莫名的躁动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清晰。她试图像往常一样,拿起放在枕边的《太上忘情诀》参悟,但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经文,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起身,想为自己沏一杯清心凝神的灵茶,手指触碰到冰凉的茶壶瞬间,却又失了兴致。
她走到院中,本想借着晨风冷静一下,却恰好听到时三九房门打开的声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身形一闪,便回到了房内,关上了房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只是觉得,若此刻出去,面对那个即将离开、前往未知险境的徒弟,自己该说些什么?是重复那些冷硬的告诫?还是……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胆怯了。
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让沐君雪自己都感到一丝荒谬。她沐君雪,天宗圣女,金丹修士,面对妖王魔头都未曾皱过眉头,此刻竟然会因为一个区区筑基初期、还是自己徒弟的小家伙,产生这种情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那个家伙意外闯入自己的生命,带着他那套莫名其妙的“色胚心思”和死皮赖脸的韧性开始?还是从他一次次在自己的“严苛调教”下挣扎求生,眼神却始终不曾真正屈服开始?抑或是从他在雾竹林,为了救陈语淑,体内爆发出那神秘的金光开始?
她发现,自从时三九出现后,自己这原本如同一潭古井、波澜不惊的生活,就被彻底搅乱了。他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他贫嘴、他耍滑、他有时气得人牙痒痒,但他也重情、他也坚韧、他会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令人惊讶的光芒。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似乎无处不在。清晨的寅时修炼,下午的实战“调教”,甚至吃饭时,都少不了他插科打诨或者与苏檀儿暗流涌动。甲字三号院,因为他的存在,莫名地多了许多……烟火气。
如今,这烟火气骤然要离开一段时间,她竟觉得这院子变得如此空旷、寂静,寂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沐君雪啊沐君雪,你真是……”她低声自语,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与自嘲,“你怎的……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心绪不宁了?”
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窗棂,目光投向院门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心中那片空落落的感觉,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反而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滴,缓缓晕染开来。
东厢房内。
与沐君雪那边的清冷寂静不同,苏檀儿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的幽香。
她确实如时三九猜想的那般,慵懒地侧躺在柔软的锦榻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火红色丝绸睡裙,裙摆撩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两条雪白修长、笔直浑圆的玉腿,以及那双涂着鲜红蔻丹、堪称完美的玲珑玉足。秀发如云,铺散在枕畔,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媚骨天成。
然而,这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妩媚脸庞上,此刻却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幽怨之色。
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气鼓鼓地瞪着早已关闭的院门方向,仿佛要将那木门瞪出两个窟窿来。
“没良心的小混蛋!”她咬着银牙,低声骂道,“亏得姐姐我连贴身法宝‘幻媚烟罗帕’都了给你防身,你就这么走了?连到我房前问一声‘姐姐你醒了没?需不需要小弟临走前再为您效劳?’都不会吗?”
她越想越气,抓起手边的一个软枕,用力捶打了几下,仿佛那软枕就是时三九那张带着点坏笑的脸。
“真是白给你了!白眼狼!”她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嗔,“姐姐我为你劳心劳力,又是陪你冒险,又是帮你修炼,还……还让你摸了那地方……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下!”
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还……还稍微打扮了一下,选了这件最显身材、也最诱人的睡裙。
结果呢?那小混蛋倒好,眼里就只有那个单纯好骗的陈语淑!拉着小手,有说有笑就走了!完全没把她苏檀儿放在心上!
“哼!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她恨恨地发誓,但这话刚说出口,她自己就先不信了。
她烦躁地在榻上翻了个身,丝绸睡裙摩擦着光滑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时三九的样子——被她用灵火烧得跳脚时的狼狈,在小院里被她“调教”时的不甘与倔强,还有……昨天在餐桌下,大胆握住她玉足时,掌心那滚烫的温度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带来的、令人心悸的酥麻感……
“呸!不想了!”苏檀儿猛地坐起身,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和若隐若现的饱满,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个“没良心”的身影从脑子里甩出去。
可是,心中那股空荡荡的失落感,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却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越收越紧。
她望向窗外明媚的晨光,第一次觉得,这甲字三号院,竟是如此的……安静和无聊。
那个能让她兴起逗弄之心,能让她破功失态,能让她在算计之余偶尔也会心生无限柔软的小混蛋,已经离开了。
“小混蛋……”她低声呢喃,妩媚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你可一定要……全须全尾地给我滚回来啊。姐姐我……还没玩够呢。”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消散在弥漫着甜香的空气中,只留下满室的幽怨与一份沉甸甸的、不曾说出口的牵挂。
甲字三号院,在两扇紧闭的房门后,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绝色的女子,怀着各自复杂难言的心事,共同度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静而空落的清晨。
而此刻的时三九,正牵着陈语淑柔软的小手,迎着初升的朝阳,踏上了前往白虎秘境集合点的路。
对于身后小院里那两股为他而起的微妙心潮,他尚且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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