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营地上空，一道火红的光影如流星般从远处疾驰而来，划破还未散尽的烟尘，带着炽热的气流悬浮在半空。光影之中，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体被随手丢出，“啪叽”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正好停在厉娜脚边不远处。
厉娜低头一瞧，瞳孔微微一缩。那赫然是先前逃走的魔王的头颅！双眼圆睁，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脖颈处的断口还在冒着丝丝黑气，显然刚被斩杀不久。看来这头刚脱困的魔王，终究没能逃出生天。
半空中的火红色光芒缓缓降落，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里面的身影。莉莉教授一身火红法师袍，金色长卷发如瀑，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目光落在厉娜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小娜娜，”她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次，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厉娜站起身，看着脚边的魔王头颅，又望向莉莉教授，有些惊讶：“教授，是您……”
“不然呢？”莉莉教授走到她身边，踢了踢地上的头颅，语气轻松，“学院收到消息时，我正好在附近查探另一处魔气异动，就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到密林边缘，就撞见这小家伙在逃命，顺手就解决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可厉娜清楚，能如此轻易斩杀受创的五阶魔王，莉莉教授的实力远比传闻中更恐怖。
约瑟夫等人见状，连忙上前行礼：“见过莉莉教授！”
莉莉教授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在厉娜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听说你一个人硬撼魔王，还用了我的梵天炎域？看来这段时间没偷懒，魔法和体术都进步不小。”
厉娜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侥幸……而且梵天炎域我还没完全掌握。”
“能学到七八分像，对付这种刚脱困的残次品也够了。”莉莉教授笑了笑，指尖弹出一缕火苗，轻轻落在魔王头颅上，瞬间将其烧成灰烬，“这次你做得很好，不仅救了人，还揪出了魔气源头。回去后，学院的奖励少不了你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不过这事儿没结束，哥布林的献祭仪式背后肯定有问题，后续学院会派人深入调查。你先好好休息，等回去了，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厉娜眼睛一亮，知道这是教授要指点自己，连忙点头：“是，谢谢教授！”
莉莉教授看着她精神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扫了一眼正在清理营地的学徒们，扬声道：“都动作快点，处理完这里的事，跟我回学院！”
话音刚落，她周身再次燃起火红光芒，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显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厉娜望着莉莉教授远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魔王头颅，心里那块因它逃脱而生的疙瘩终于彻底解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狼藉的营地上，驱散了最后的阴霾，也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她握紧手中那颗四阶晶核，冰凉的触感下仿佛能感受到残留的魔力波动，体内逐渐恢复的力量让四肢百骸都泛起淡淡的暖意。再望向周围忙碌的学徒们。有的在搬运尸体，有的在收集晶核，有的在帮忙扑灭余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鲜活的神色，她竟有些恍惚。
“师父……”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装着“青锋”碎片的羊皮袋，袋口露出的断刃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若是师父还在，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会是欣慰，还是会责备她过于莽撞？
“厉娜小姐，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约瑟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刚安排完清理事宜，额角还带着薄汗，“我们把这里整理妥当，就可以启程回学院了。”作为在场等级最高的人，他还有许多收尾工作要处理，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
厉娜回过神，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约瑟夫队长。”
约瑟夫笑了笑：“这是我们该做的。倒是你，好好歇着，回去之后还有得忙呢——学院肯定要好好论功行赏，说不定还会让你讲讲这次的经历，给其他学徒做个榜样。”
厉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将羊皮袋小心地揣回怀里。她并不在意什么奖赏，只是看着这片即将被清理干净的营地，想起那些挣扎过的生命，想起哥布林皇帝临终的嘶吼，想起魔王消散前的怨毒，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她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肩头的小貔貅蜷成一团，在阳光下打着盹。远处传来学徒们的说笑声，风里带着草木燃烧后的焦味，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或许，这就是历练吧。有失去，有成长，有突如其来的危机，也有峰回路转的生机。厉娜轻轻吁了口气，抬眼望向学院的方向，那里有等待着她的人，有需要她去探寻的答案，还有……师父曾期望她踏上的路。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羊皮袋——“青锋”断了，但总有新的剑可以握在手中。而这条路，她会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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