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心脏怦怦跳。
他恍然间发觉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之前在也有一股神秘的灵气出现，使得他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而现在……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到兰亭身上。
有过前车之鉴，兰亭这次很快便冷静下来，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思索。
很奇怪，这次的灵气只流失了三分之一，和之前还不一样，那看来并不是这间房子的问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她原以为这就是个灵气枯竭的普通世界，但是从目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兰亭认真思考的模样，沈锐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虽然他也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眼下还是闭嘴比较好。
晶核中的灵气被尽数吸收，变成了两颗灰扑扑的小石子。
兰亭心念一动，悬在空中的那团黑色液体便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重新回到了晶核里。
那两颗小石子像是瞬间沁了墨般，变得一片漆黑。
分离出来的丧尸病毒竟然还能再放回去……
沈锐已经不想再评价什么了。
“这种杂质的成分很复杂，改天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兰亭将晶核收好，拍了拍沈锐的脑袋，“晚安芝麻糊。”
沈锐只能无力地抬了抬爪子以示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兰亭一把握住他的爪子上下摇晃两下，眼尾带笑：“要握手手吗？真乖。”
沈锐：“……”
－
次日。
云层在天际堆叠成铅灰色山脉，明明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外面却依旧是昏黑一片。
空气中的水汽粘稠闷热，叫人有些喘不过气，风雨欲来。
兰亭下楼走了几步，前方一辆低调的黑车亮了亮双闪，后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容貌姣好的脸：“大师，这里。”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生，卷曲的大波浪散在肩上，每一根发丝的弧度都堪称完美且富有光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兰亭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昨晚直播时连线的【欧拉拉】。
司机体贴地帮她拉开车门，兰亭坐进去对着女生点了点头：“宋小姐，您好。”
宋柠柠正要回应，却猛然想起了什么，美眸微微瞪大了：“我还没自我介绍，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不由得欣喜，“看来你果然有点儿东西，赵叔，我们快一点去找茵茵！”
赵叔启动了车子，目光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兰亭，眼中有明显的戒备：“大小姐，其实您不用这么担心，虞家既然已经找来了得道高僧，那茵茵小姐定会没事的。”
这话乍一听是在安抚宋柠柠的情绪，实际上却是在隐晦地表达对兰亭的不信任。
触及到他的目光，兰亭也没有躲避，坦坦荡荡地迎上去，甚至冲他礼貌地勾起唇角。
赵叔移开视线，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知道，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说实话，那个和尚我看着很不舒服。”
宋柠柠忧心忡忡道，“茵茵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是要为她做点什么的。”
赵叔还想说什么，宋柠柠撅着嘴打断，“哎呀赵叔您就别担心了，我们去了先看看情况嘛，而且你知道的，我从小的第六感就很准，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起码也有个应对。”
赵叔便也没有多言，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半山腰的庄园。
宋柠柠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路上遇到不少佣人对她的到来早就习以为常，自发后退一步颔首避让，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她身后的生面孔一眼。
兰亭对这样的目光视若无睹，绕过长长的回廊，庄园深处一座独栋别墅前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格外的肃穆。
空气中缭绕着香火气息，随着她们靠近别墅，香火气息也愈发的浓重。
宋柠柠不由捂住口鼻，皱眉低声道：“好呛。”
兰亭鼻尖动了动，眼中掠过阴沉。
一股极微弱的腥甜味道掺杂在檀香中，在湿润潮湿的环境下更显粘稠。
她在宋柠柠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虞家的佣人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做法事需要的一切，虞晚茵的父母亲自把控每一个细节，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草坪的最中间，半人高的鎏金香炉立在红木桌上，炉身刻着九重莲瓣纹，每片花瓣的边缘都嵌有掐丝珐琅的祥云纹，厚重而神圣。
宋柠柠突然轻咦了一声。
她没忍住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空中分明一丝风都没有，七面玄色经幡呈北斗状钉在法坛四周，此刻也定定地垂落着，便是连轻盈的流苏都没有分毫起伏。
那香炉炉盖镂空处升起的青烟，却在半空扭曲成环状。
她心头不免生出几分异样。
还没来得及细想，虞母便看见了她的身影：“柠柠，你来了？”
保养得当的贵夫人，在女儿昏迷的几天内却是憔悴了许多，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
“伯母好。”
宋柠柠介绍道，“伯母，这是兰亭大……”
她说了一半反应过来什么，将“师”字吞了下去，“这是兰亭，是我和茵茵的好朋友。”
“兰亭，很有诗意的名字。”
虞母脸上闪过狐疑，“但是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们两个提过？”
“兰亭是我和茵茵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她昨天也才刚回国，一听说茵茵生病，就连忙跟着我一起过来了。”
宋柠柠自然道，“兰亭带来的礼物在赵叔的后备箱，赵叔应该已经让佣人去取了。”
礼物？
兰亭微微挑眉。
大小姐好周到的心思。
虞母果然打消了怀疑，也因为女儿重病没心思去想那么多，她冲兰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费心了。”
宋柠柠挽着兰亭的胳膊，担忧地问：“伯母，茵茵今天怎么样？”
虞母长叹一声，眼底有泪光闪烁：“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明玄大师身上了，现在还没有布置好，你们上去陪陪茵茵吧。”
“好。”
宋柠柠早已迫不及待，闻言拉着兰亭直奔别墅而去。
她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大师，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兰亭食指抵在唇上，及时制止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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