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这事儿,八成就是陆芸那个扫把星给克的!”
这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又尖又利,精准地扎进了南酥的耳朵里。
她猛地扭过头,目光如刀,射向那个说话的尖嘴猴腮的婆娘。
周围那些长舌妇们被她这眼神看得一缩,却又仗着人多,梗着脖子,嘀咕得更大声了。
“看啥看?我们说错了吗?你瞧瞧你,跟她才待了一天,屋子就被人搬空了,这不是倒霉是啥?”
“就是!这丫头邪性得很!离她远点吧,小姑娘!”
一句句“忠告”,一声声“扫把星”,像一把把钝刀子,在陆芸早已结痂的心上反复拉锯。
南酥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陆芸的身子僵了一下,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冰凉。
南酥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脑门。
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凭什么把所有脏水都泼到陆芸身上!
她猛地挣开陆芸的手,就要冲上去跟那几个长舌妇理论。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陆芸给死死拽住了。
陆芸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她的手也有些冰凉,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
她对南酥轻轻摇了摇头。
“酥酥,别去。”
“可是她们……”南酥急得眼眶都红了。
“跟她们吵有什么用?”陆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就算你今天吵赢了,把她们骂得狗血淋头,等咱们一转身,她们照样在背后嚼舌根,说得更难听。”
“唾沫星子淹死人,咱们的嘴就一张,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
“只要她们不舞到咱们面前来恶心人,就由着她们说去,咱们就当是听了一群狗在叫。”
陆芸拉着南酥,走到晒谷场最角落的一个空地上,远离了那群窃窃私语的人。
南酥看着陆芸平静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涨。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陆芸就是这样,在无数的白眼和污蔑中,独自一人挺过来的。
“那要是她们舞到面前了呢?”南酥闷闷地问。
陆芸闻言,转过头来,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那还不好办?”
她压低声音,凑到南酥耳边,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
“那就直接撕烂她们的嘴!”
“要是打不过,也简单。”她顿了顿,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那就去揍她们家的鸡!挑着她们家最能下蛋的那只老母鸡揍!揍到它怀疑鸡生,再也下不出一个蛋为止!”
“噗嗤——”
南酥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刚才还满腔的怒火和心疼,瞬间被这句话给冲得烟消云散。
她看着陆芸那副“老娘天下最拽”的小表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揍鸡?
亏她想得出来!
这简直是……太绝了!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把鸡当宝贝疙瘩似的养着,指着它下蛋换油盐酱醋,改善生活。
一只不下蛋的鸡,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这可比当面吵一架的杀伤力大多了。
陆芸这招,简直是釜底抽薪,打蛇打七寸,精准地掐住了这些长舌妇的命脉!
南酥一边笑,一边在心里给陆芸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笑过之后,一股更深的愧疚涌上了心头。
这些流言蜚语,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是她为了报复周芊芊,才闹出“小鬼搬家”这一出。
可现在,所有的黑锅,却都让陆芸一个人背了。
“芸姐……”南酥看着她,鼻子有点发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傻话呢!”陆芸捏了捏她的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们就是闲的,嘴碎!再说了,我从小到大听这些话,耳朵都起茧子了,早就不在乎了。”
她越是这么说,南酥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陆芸加倍的好,把她受的这些委屈,都加倍地补偿回来!
就在南酥暗自下决心的时候,大队长拿着个大喇叭,领着记分员走上了晒谷场的土台子。
“都安静!安静一下!”
大队长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喇叭里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原本还嗡嗡作响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在了站在最外围的南酥和陆芸身上。
大队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停顿了两秒,脑子里闪过今天一大早,陆一鸣到他家交代的话。
“叔,以后上工,麻烦你把她和我妹妹分到一块儿,让她们有个照应。”
想到陆一鸣那小子难得开口求人的样子,大队长清了清嗓子,对着喇叭喊道:“今天掰玉米!地都分好了,两人一组,自己听好了啊!”
他开始念名字分组,南酥和陆芸安静地等着。
“……最后一组,南酥,陆芸!你们俩去东头那块地!”
分到和陆芸一组,南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她冲着陆芸挤了挤眼睛,小声道:“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
陆芸也弯起了嘴角,点了点头。
“现在都去各自的地里,抓紧时间干活!”大队长一挥手,人群便散开了。
两人去仓库领了工具,朝着村东头的玉米地走去。
一人多高的玉米秆密密麻麻地矗立着,沉甸甸的玉米棒子把秆子都压弯了腰。
两人戴上草帽,背上竹筐,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
掰玉米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
要一手抓住玉米秆,另一只手握住玉米棒子,用力一拧,“嘎嘣”一声,一个金黄的玉米棒子就到手了。
南酥刚开始不得要领,掰了半天,手都红了,才掰下来两三个。
陆芸在一旁耐心地教她:“手要往下使劲,借助身体的力量转一下,你看,像这样……”
她做了一个示范,动作干脆利落。
南酥学着她的样子,果然顺手多了。
“芸姐,咱们比赛吧?”南酥突发奇想,“看谁掰得快!”
陆芸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好啊,输了的人怎么办?”
“嗯……”南酥歪着头想了想,“输了的人晚上多吃一碗饭!”
她现在是彻底爱上了陆一鸣的手艺。
陆芸忍俊不禁:“你这算什么惩罚?我哥巴不得你多吃点呢。”
“我这是对陆大哥厨艺的认可,好不好!”南酥俏皮地挑了下眉头。
“行,你说了算!”陆芸笑着无奈摇头,果然是个小妹妹啊!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向她们投来好奇的眼神,不知道她们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呢?
神经兮兮的!
南酥和陆芸不理会别人的眼光,一边干活,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阳光透过玉米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们的草帽上,脸上,身上。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可南酥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甚至觉得,这种感觉……还挺不赖的。
原来,干农活,也不是那么枯燥嘛。
就在南酥干得热火朝天,背后的竹筐已经装了小半筐的时候,一个黏腻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酥酥。”
南酥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回头看去。
只见周芊芊正站在不远处的地垄上,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南酥这才发现,原来她们分到的这块地,旁边就是知青们干活的地。
还真是阴魂不散。
周芊芊见南酥看过来,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又亲热的表情,凑了过来。
“酥酥,你看我们离得这么近,真是太巧了!要不,我们俩一组吧?就像以前一样。”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拿南酥竹筐里的玉米。
南酥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侧身一躲,避开了她的手。
“不用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大队长已经分好组了,我们还是要服从组织安排的。”
一句“服从组织安排”,直接把周芊芊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周芊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指尖尴尬地蜷缩起来。
她恨得牙根都痒痒!
以前!以前哪次不是这样!
她只要撒个娇,说自己手疼肚子疼,南酥这个蠢货就会心甘情愿地把两个人的活都包了!
现在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周芊芊怨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旁边默不作声的陆芸。
都怪这个扫把星!
肯定是这个狐狸精在南酥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分走了南酥的关注!
可是,再生气,她也不敢发作。
上次她拿钱寄回家的事情,已经让南酥对她很不满了。
现在要是再跟南酥唱反调,那她就真的彻底失去了南酥这个长期饭票了!
周芊芊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心里的怨恨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酥酥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们是要服从组织安排。”
她不再提换组的事情,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对了,酥酥,咱们东西被偷了,这可怎么办呀?眼看着天就要冷了,没有被褥可不行。”
她一副真心实意为南酥着急的样子,“要不,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让叔叔阿姨给寄些东西过来,打电话比写信快多了,不然等信寄到,东西再寄过来,都得把人都冻坏了。”
南酥看着她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
不过,周芊芊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打电话确实比写信快。
周芊芊看南酥的表情有所松动,心下顿时得意起来。
看吧,南酥这个蠢货,还不是得听她的!
“酥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周芊芊乘胜追击。
“嗯,你说得对。”南酥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打电话确实比写信快。”
周芊芊的嘴角得意地向上扬起。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南酥紧接着问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们一起吧。”
南酥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你的东西也被偷了,难道不用给周叔叔他们打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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