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家门后陈默随便找了一家宾馆警惕的住了一晚后并在第二天快速来到学校，身上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普通校服，脸上刻意维持着一丝符合他病人身份的苍白身体也轻微佝偻着假装着疼痛难耐。
踏进校园的瞬间，各种目光便黏了上来。同情、惋惜、幸灾乐祸，以及更多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在这个力量至上的时代，觉醒失败等同于被宣判了社会性死亡。他无视所有视线，径直走向教室。
而在走廊拐角他与柳如烟张扬迎面撞上。
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种极度震惊下混杂着恐惧的神情，仿佛大白天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的死人。张扬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翕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陈默知道，他们派出的杀手回报的消息必然是目标已清除或目标彻底失踪。他这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没有停留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后便擦身而过。
对于这两天没来学校的询问也只是拿，病情复发了拿来做借口，没人深究也没人过度询问。
上午的课程波澜不惊直到班主任宣布，所有优秀学生包括文化课成绩拔尖的将进入学校掌控的灰岩山谷人造秘境进行为期半天的实践观摩。
队伍在秘境入口处集结。带队的李老师特意走到陈默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陈默你的情况特殊，进去后跟着后勤队观察一下环境数据和怪物生态就好绝对绝对不要参与任何战斗保护好自身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了李老师。”陈默顺从地点点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废人应有的失落与无奈。
踏入秘境传送门，熟悉的轻微晕眩感传来。眼前景物变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遍布嶙峋怪石的山谷。空气干燥，带着尘土和矿石的味道。
队伍开始缓慢推进前方由觉醒了的战斗天赋的学生开道对付着零星出现的动作迟缓的岩石傀儡。陈默则跟在后勤队伍里拿着记录板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一小时后队伍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带进行休整。
陈默则走到带队李老师身边“李老师，我想到那边岩壁下看看好像生长了一些地衣和特殊菌类我想采集一点研究一下。”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仍在队伍理论视野内但足够隐蔽的角落。
李老师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不算太远，又看了看陈默苍白而虚弱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去吧走吧，尽快回来记得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谢谢老师。”
陈默应了一声快速地走向那片岩壁。一旦脱离主要视线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眼中慵懒麻木的神色一扫而空。
他并没有去采集什么地衣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借助岩石的阴影迅速而无声地朝着与队伍前进方向截然不同的区域潜去。
这两个小时是他的黄金时间。
脱离了旁观者的束缚后源核在体内微微震动引导着他。他感知着空气中游离的稀薄能量手掌贴上冰冷的岩石，一丝极微弱的【土灵印记】能量探出感知着地脉的微弱流动。他找到几株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荧光苔藓指尖触碰源核便悄无声息地将那点微薄的生命能量吞噬记录。
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个秘境一切可供利用的能量的库存。这里的能量虽然稀薄但种类纯粹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基石。
正当他准备深入一个散发着更浓郁能量波动的狭窄岩缝时。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骤然响起！
整个秘境天空那本就灰蒙蒙的光线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掐灭骤然昏暗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黄昏。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颤，四周原本沉寂的岩石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吼！”
远处队伍所在的方向，传来了不再是演练时克制的呼喝而是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凄厉的怪物咆哮以及能量剧烈碰撞的爆炸声！
秘境异变！
陈默瞳孔一缩瞬间压下所有杂念身体本能地伏低，融入一块巨石的阴影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与出口相反的队伍核心区域的方向开始悄无声息地前往。
他动作迅捷而隐蔽利用【寒冰印记】在脚下制造微不可察觉的冰片消除脚步声。狂暴的岩石傀儡和从地底钻出，往往还没发现他的瞬间就被他凭借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反应绕开或者被精准射出的附着微弱电流的石子引向别处。
他不是在逃命而是在观察在狩猎在混乱中收集信息。
突然在一片由无数巨大石柱构成的区域，他听到了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尖叫。
“滚开！别过来！都给我滚开啊！张扬！张扬你在哪？”
是柳如烟，她被三只双眼赤红、型胀大了一倍的岩石傀儡堵在了一根石柱下，她那A级治疗天赋在此时毫无用处漂亮的衣裙被撕裂脸上沾满尘土和泪痕写满了绝望。
陈默本想直接离开但其中一只异变生物发现了他这个新目标咆哮着冲来。他眼神一冷，侧身避开挥来的石拳，右手并指如刀一丝由大量能量化成的【寒冰印记】能量覆盖精准地打在傀儡的膝关节缝隙。
“咔嚓。”
脆弱的关节处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冰霜，傀儡动作一僵，轰然倒地。
这短暂的停顿让柳如烟看到了他。
“陈默！陈默哥哥！”此刻的她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滚爬的爬地冲向陈默，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你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救救我！好不好陈默哥哥，求求你了！”
陈默后退一步，让她抓了个空，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冰一般：“情分？在你派杀手进我家里想要杀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情分可言了。”
柳如烟猛地一愣随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没有！我们没有！我们的人是进去了！但他们回来报告说你家根本没人找不到你就走了！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后来去你家的根本不是我们的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涕泪横流恐惧让她只想拼命撇清关系以求那唯一的活着的希望“张扬还因为没找到你不探寻好背后势力就随便找了杀手，被他爸狠狠骂了一顿！真的！后来去你家的真不是我们的人！”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最纯粹的恐惧和急于辩解的慌乱没有一丝谎言的可能。
昨晚那两个专业冰冷带着死寂之气的杀手，看来来自另一方势力。一个更危险更隐秘手段也更匪夷所思的组织。
心中最后一丝因过往而产生的、微弱的波澜此刻彻底平复，化为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未来的少女如今只剩下狼狈与乞怜。他心中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也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那你就为自己选的路付出代价吧。”
他淡淡地说完，不再看她瞬间惨白如纸写满绝望的脸，也不再听她后续撕心裂肺的哭喊，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没入错综复杂的石林阴影之中，将她和她所有的悔恨与恐惧彻底留在了那片绝望的死地。
穿行在危机四伏的异变的怪物群中陈默的源核运转到极致。他不仅仅是在躲避和击杀更是在疯狂地感知分析着这些怪物能量中的异常。
在那狂暴的属于秘境本源的土石能量深处，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杂质种冰冷的、带有某种强制指令意味的非天然能量痕迹仿佛像是有人进行了篡改。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看来也不是普通人，并且有大概率可能是那个未知组织的人所干的。
幕后黑手的能力看来不是一般的强大他们不仅派人潜入住所，竟然还能篡改官方控制的秘境！其能量和手段远超他的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大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秘境入口方向传来，伴随着几声威严的呵斥混乱的能量场逐渐稳定。救援队的强者终于强行破开了屏障。
陈默看准时机，从一个不起眼的岩洞中狼狈地钻出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惊魂未定、虚弱不堪的表情混入了那些真正幸存下来的学生之中。
救援人员开始清点人数，救治伤员。他看到柳如烟被担架抬了出去，人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盖着保温毯。张扬则更惨断了一条手臂脸色惨白如纸被人搀扶着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陈默，一个侥幸躲在安全角落捡回一条命的废人是多么的合理。
站在逐渐恢复稳定的秘境内，陈默低头，看着自己干净得过分的手掌。校园的恩怨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变已然落幕。
但他知道现在一场真正属于他的隐藏在都市阴影下的狩猎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穿透秘境似乎已经看见篡改秘境的黑手正隐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他的嘴角已经勾起一丝冰冷而期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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