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平分与丰盈
秋分这天，青风村的白天和黑夜一样长，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两界田的中央，把田野分成两半，一半在阳光下泛着金，一半在阴影里透着绿。田埂上的秋菜已经成熟，白菜包得像个小拳头，萝卜在土里露出半截红脑袋，脆晶菜的蓝叶间结着细小的籽，空气中弥漫着蔬菜的清鲜和谷物的醇香。
我和父亲推着独轮车在菜地里收菜，车斗里铺着异界的软绒布，防止菜被碰伤。父亲拔萝卜的动作又快又准，抓住缨子轻轻一拔，带着泥土的萝卜就出来了，红皮白肉，水灵灵的；我则在旁边摘白菜，小心地把外层的老叶剥掉，只留里面的嫩芯，装在车里像堆着白玉。
星璃和她的阿爸在收割脆晶菜，他们用能量刀轻轻一割，菜就整齐地落在能量筐里，菜叶上的露珠还没干，在筐里滚动，像一颗颗小珍珠。“这菜要趁新鲜吃，”星璃的阿爸说，“一部分送给村民，一部分做成脱水菜，冬天泡着吃，和新鲜的一样脆。”
田埂上，秦老汉带着妇女们分拣蔬菜，把白菜、萝卜、脆晶菜分开装筐，人界的竹筐和异界的能量筐摆在一起，五颜六色的蔬菜堆得像小山。“这白菜拿去腌酸菜，”秦老汉指着最大的几棵，“萝卜晒成萝卜干，脆晶菜做泡菜，各有各的味。”
母亲和岳母在院子里准备“秋分宴”，要做“全菜席”——白菜炖粉条、萝卜丸子、脆晶菜拌木耳，还有用新收的秋麦做的馒头，蒸得白白胖胖，上面点着红点。“秋分要‘吃秋菜’，”母亲揉着面团，“吃了强身健体，冬天不生病。”星璃的母亲则在做“能量菜羹”，把各种蔬菜切碎，加能量晶粉煮成羹，喝起来暖暖的，带着淡淡的甜。
孩子们提着小篮子，在菜地里捡拾掉落的小萝卜和碎菜叶，小胖墩捡到个像手指那么大的萝卜，兴奋地喊：“这个归我！我要腌成小咸菜！”阿羽则把捡到的脆晶菜籽收起来，说要明年自己种。
中午，“秋分宴”在祠堂开席，长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秦老汉端着酒杯站起来：“今天秋分，咱青风村的秋菜大丰收，这多亏了两界的好法子！来，干一杯，祝明年收成更好！”
“干杯！”满祠堂的人都举起酒杯，笑声、碰杯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王奶奶夹了一筷子脆晶菜，嚼得咯吱响，笑着说：“这菜比我年轻时吃的黄瓜还脆，真好吃。”
下午，我们开始给邻村送菜，装了满满两车，有新鲜的蔬菜，也有刚腌好的酸菜和萝卜干。张村长看着堆成小山的菜，感激地说：“每次都给我们送这么多，真是太谢谢了！我们村的秋菜刚下种，正愁没菜吃呢。”
“邻里之间客气啥，”父亲说，“等你们的菜收了，给我们送点就行，互相帮衬着过。”星璃补充道：“这里还有些脆晶菜籽，你们也试试种，很好活的。”
回来的路上，星璃坐在车上，看着路边的田野说：“秋分平分了日夜，也平分了丰收的喜悦，大家一起分享，才更热闹。”我点头，看着车斗里剩下的蔬菜，心里暖暖的——这些菜不只是食物，更是两界情谊的见证。
傍晚，我们在晒谷场晒萝卜干和白菜干，把切好的菜铺在人界的竹匾和异界的能量板上，阳光透过薄云照下来，菜渐渐失去水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秦老汉蹲在旁边抽烟，说：“这些干货能存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拿出来，泡软了炒菜，比新鲜的还香。”
星璃拿出《两界农事录》，把秋分的收成记下来：“白菜亩产三千斤，萝卜两千五百斤，脆晶菜一千八百斤……”她忽然指着远处的两界田，那里的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绿油油的一片，像块巨大的绿毯。
“你看，”星璃说，“收了秋菜，种上冬麦，一收一种间，日子就过去了，真快。”我望着那片新绿，忽然明白，所谓的秋分平分，从来不是简单的昼夜均等，而是这共享的丰盈——你送我菜，我传你种；你分享腌制的技巧，我教你储存的方法，像这秋收与冬种，在交替中延续着希望，让每一份收获，都能温暖更多人的心房。
夕阳把晒谷场染成金红色，萝卜干和白菜干在余晖里泛着光。我们的日子，就像这秋分的田野，在平分与共享中，愈发充实，愈发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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