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处暑的露水与共酿的醇香
处暑的清晨，田埂上凝结着厚厚的露水，踩上去能湿到脚踝。两界田的秋菜苗已经冒出绿芽，萝卜苗顶着两瓣圆叶，白菜苗裹着层层嫩叶，脆晶菜的叶片则泛着淡淡的蓝，在露水里更显鲜嫩。空气里除了草木的清香，还飘着股微醺的甜——那是知同堂后院新酿的米酒，正等着今天开坛。
我和星璃提着竹篮去采摘晨露，篮子里放着干净的陶碗，是用来收集两界花上的露水。“阿娘说，处暑的露水最干净，”星璃小心翼翼地倾斜花瓣，让露水滚进碗里，“用来泡新茶，比山泉水还清冽。”
知同堂的后院已经热闹起来。秦老汉带着几个老手艺人围着酒坛，酒坛是人界的陶坛，封口用的是异界的“密香布”，能锁住酒香还透气。“这酒用夏收的同心稻和甜晶麦混着酿的，”秦老汉摩拳擦掌，手里拿着把开坛的木槌，“发酵了整整四十天，就等今天开坛尝鲜。”
母亲和岳母在院子里摆桌椅，桌上铺着蓝布，摆着刚蒸好的米糕和腌菜。“等会儿开了坛，就着米酒吃米糕，”母亲擦着桌子，“老规矩，处暑喝新酒，寓意‘秋来顺遂，岁岁丰登’。”星璃的母亲则在调试能量灯，准备等会儿给酒坛“增香”——用特定的能量频率激发酒的香气。
孩子们扒在酒坛边，伸长脖子往里看，小胖墩踮着脚问：“秦爷爷，这酒甜不甜？有没有流萤蜜甜？”秦老汉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比流萤蜜还香，等会儿给你尝一小口，不准多喝。”
星轨智者拄着拐杖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拿着本线装书，上面记载着人界的酿酒古法。“酿酒如处世，”老智者慢悠悠地说，“得有耐心等发酵，得懂分寸控火候，两界的法子合在一起，才能酿出最醇的香。”
开坛的时刻到了，秦老汉举起木槌，轻轻敲开封口的泥，密香布一揭开，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米香和淡淡的果香，引得大家都深吸一口气。“好香！”人群里发出赞叹，连院子里的两界花都仿佛被熏得更艳了。
星璃的阿爸用能量勺舀出第一勺酒，酒液是琥珀色的，在勺里轻轻晃动，泛着光泽。他先给星轨智者和王奶奶各倒了一小杯，再给父亲和秦老汉满上，最后给我和星璃也倒了半杯。“尝尝，”秦老汉端起酒杯，“这酒里加了‘醉星草’，喝着不烈，后味甜。”
我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先是淡淡的辣，接着是米的甜，最后嘴里留下一股悠长的香，果然不烈，像含着一团温暖的气。星璃也尝了一口，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里的光比酒液还亮：“比去年的更醇，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酿进去了。”
王奶奶喝着酒，看着满院的笑脸，忽然说：“年轻时候日子苦，哪敢想处暑能喝上两界合酿的酒？现在倒好，有酒有菜，有说有笑，这日子，比酒还醉人。”
午后，我们提着新酿的米酒去给邻村送些。张村长接过酒坛，打开闻了闻，连连赞叹：“这酒香得勾人！快教教我们咋酿的，明年我们也试试。”父亲笑着说：“不难，就是人界的古法加异界的发酵粉，等秋收完，我派秦老汉过去教你们。”
回来的路上，星璃提着剩下的半坛酒，走在田埂上，露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却丝毫没影响她的兴致。“你看这露水，”她指着菜叶上的水珠，“和这米酒一样，都是慢慢酿出来的——露水是夜的馈赠，米酒是时光的礼物。”
我望着远处的田野，秋菜苗在露水里舒展，酒坛里的醇香在风里飘荡，忽然明白，所谓的处暑，从来不是暑气的终结，而是这份共酿的醇香——你守着酒坛等发酵，我学着古法控火候；你分享新酒的香甜，我传授酿酒的诀窍，像这晨露与米酒，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把两界的心意，都酿成了最悠长的滋味。
夕阳西下，露水渐渐收了，知同堂的酒香还在村里弥漫。我们的日子，就像这坛新酿的米酒，在共酿的时光里，愈发醇厚，愈发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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