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星雨下的约定
星雨还在继续，光点落在雪地上，积起薄薄一层荧光，像铺了条通往天际的银毯。我和白衣女子并肩走在连心桥上，桥栏上的晶石在星雨的映照下，泛起彩虹般的光泽。
“你许了什么愿？”她忽然转头问，睫毛上沾着的光点随着眨眼轻轻晃动。
“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笑着摇头，想起刚才闭眼时的心跳，脸颊有些发烫。其实许愿时，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她的样子——雪夜里捧着姜茶的手，包饺子时认真的侧脸，还有此刻被星雨照亮的眼睛。
她也不追问，只是从布包里拿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温热的星草汤：“喝点暖暖身子，我加了流萤蜜。”
汤勺碰到陶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甜香混着星雨的清冽，在鼻尖萦绕。我看着她捧着陶罐的手，忽然想起除夕宴上母亲悄悄说的话：“这丫头看你的眼神，藏着光呢。”
“年后……你真的要回碎星谷吗？”我没话找话，声音却有些发紧。
“嗯，要回去帮阿爸打理谷里的事。”她舀了勺汤，轻声道，“不过……我跟阿爸说了，想在青风村开个草药铺，把异界的草药带来，也学点人界的医术。”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星雨的光点烫了下：“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抬起头，眼里的光比星雨还亮，“知同堂的孩子们还等着我教他们画能量符呢，秦伯还盼着我带流萤虫给他泡酒呢，还有……”她顿了顿，脸颊泛起红晕，“还有人答应要带我去看青风村的萤火虫，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我笑着点头，心里像被星草汤的暖意填满了：“一言为定。等开春萤火虫出来，我带你去后山的池塘，那里的萤火虫最多，能把整片林子都照亮。”
我们站在桥中央，看着星雨渐渐稀疏。远处的村庄里，还有人家亮着灯，大概是在守岁；异界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歌声，是翼兽族在唱岁末的歌谣，调子温柔得像晚风。
“对了，这个给你。”她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能量球，里面封存着一片星瓣草的叶子，“碎星谷的星瓣草能保存记忆，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里面有我录的谷里的风声。”
我接过能量球，触手温温的，透过半透明的球体，能看到星瓣草在里面轻轻晃动，像在跳舞。我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块用守界玉佩的边角料打磨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完整的莲花，莲花中心嵌着颗两生稻的晶米，在星雨下闪着微光。
“这是……”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刻痕，声音有些发颤。
“我找镇上的工匠做的。”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玉佩的料子能安神，晶米是两生稻的，你说过……它像我们凑在一起的样子。”
她把牌子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微微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却笑得格外好看：“林越，你知道吗？碎星谷的星雨有个传说——相爱的人在星雨下交换信物，就能永远在一起，不管隔多远。”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星雨的光点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把星星，让我看得有些发怔。
“所以……”她往前走了半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这个约定，你愿意守吗？”
夜风从桥洞穿过，带着星雨的甜香和远处的歌声。我看着她眼里的光，想起这一路的点点滴滴——黑石山的并肩作战，落星湖的相互扶持，雪夜里的围炉闲话，还有此刻星雨下的对视。原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早就像两生稻的根，悄悄在心里扎了深根。
“我愿意。”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却在我的掌心慢慢变暖，“不管是青风村的萤火虫，还是碎星谷的星雨，我都陪你看。”
星雨彻底停了，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连心桥的晶石还在发亮，照亮了我们交握的手，还有她脸上绽开的笑容，像朵在星雨里盛开的莲花。
远处传来秦老汉的吆喝声，大概是在催我们回去吃新年的第一碗饺子。我和她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往回走，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像条系着两端的线。
新的一年，真的开始了。而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甜的一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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