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大陆人界,修仙者很多,扎堆修炼,终极目标就一个:渡劫蹦仙界。
修炼体系很清晰,人界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渡劫;仙界小仙→大仙→大罗仙→仙王→仙尊→仙皇。
渡劫失败得从头再来,比删号还惨。
腊月寒风刮过乱葬岗,枯枝“呜呜”咽咽。
襁褓里的婴儿没哭,黑眼珠亮得邪门,直勾勾盯天上盘旋的秃鹫,小拳头攥得能捏碎冰。
“啧,这鬼地方还能有活物?没被秃鹫叼走算你命大。”
邋遢老道拨开半人高的野草,破草鞋沾的泥块砸在地上,冻得邦邦响。
婴儿突然咧嘴笑,露出没牙的牙床,老道吓了一跳,赶紧摸出怀里皱巴巴的窝头递过去:
“小东西命挺顽强,跟我这老光棍凑活过吧。
我叫莫无声,你就叫莫九霄,听着敞亮,总比叫‘莫埋这儿’强,乱葬岗出来的,得讨个吉利。”
山巅道观是间破土房,连窗户纸都破了洞,莫无声从不让九霄碰剑,只教他认字、劈柴、挑水,不像是修仙的。
九霄三岁背完《道德经》,背错一个字,就被师父用酒葫芦敲脑袋,脑壳被敲得比柴还硬。
四岁劈柴能劈得方方正正。
五岁挑水走山路,桶里的水不溅一滴,比练了十年的挑夫还稳。
这天莫无声靠在门框上,看九霄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剑,转着酒葫芦“咕嘟”灌了口,慢悠悠问:
“想学剑?”
九霄抬头,黑眸亮得吓人:
“师父的剑呢?我总听见你房里有磨剑的声音。”
老道又灌了口酒,没接话,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地上。
深夜,九霄总被师父房里的咳嗽声吵醒,混着断断续续的磨剑声,听得他心里发慌。
冬雪下得能埋人时,莫无声的脸黄得跟旧纸似的,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给九霄:
“我是青云宗前太上长老,这是咎无剑。我走后,你去青云宗,布包里还有你父母留的玉和功法,都护好,别丢了。”
布包打开,里面是柄锈铁剑,锈得连铁锈都快掉光了,丑得比不上灶房的烧火棍,拿出去人家还以为是捡的废铁。
九霄刚握住剑,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再抬头,莫无声已经没了气,嘴角还翘着,怀里揣着半块没吃完的窝头,手里攥着个空酒壶,那是他昨天刚喝完的。
“你不是说老赖才升天吗?怎么先跑了?”
九霄晃着师父的肩膀,声音哑得厉害,眼泪砸在师父的衣襟上,很快就冻成了小冰粒。
安葬师父后,九霄裹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破棉袄,撕了道观的门匾当包袱,装了两个冻得硬邦邦的窝头。
临出门前,他对着师父的坟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老头,你欠我的酒还没还,我欠你的迟早也还,等我从青云宗回来,给你带最好的酒。”
刚直起身,咎无剑突然“嗡”地震了下,剑尖指向山脚,那是落鸦镇的方向,
也是秃鹫扎堆的地方,以前师父总说那儿“鸟不拉屎,人尽是坑”。
刚进镇,酒肆旗杆上的秃鹫就歪头盯着他,还“噗”地留下一泡鸟粪,正好砸在他脑门上。
“操!”
九霄抹了把脸,鸟粪的臭味直往鼻子里钻,刚抹完,又掉下来一撮鸟毛,合着这秃鹫是把他当移动厕所了?
他黑着脸进了酒肆,满座的人都在吵,声音大得能掀了屋顶:
“听说没?青云宗招新,这次不考修为,考砍柴!
十六岁以下的都能去,说是宗主女儿恋爱脑,上次看上了个砍柴的,这次干脆按砍柴选女婿!”
店小二斜着眼睛瞅他,跟看叫花子似的:
“小叫花子别占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饭去别处!”
九霄从包袱里掰了半块冻窝头拍在桌上,声音没起伏:
“赊账,再来碗热水。”
小二瞬间炸毛,撸起袖子就要推他:
“你还敢赊账?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喂秃鹫!”
九霄没说话,“当啷”一声把咎无剑拍在桌上,剑刃轻轻一划,就削掉了小二半根指甲。
指甲飞出去钉在门框上,小二盯着自己流血的指尖,脸白得跟刚从坟里爬出来似的,连滚带爬往后厨跑,边跑边喊:
“掌柜的!有疯子!”
九霄啃着冻窝头,边啃边听周围的八卦,隔壁桌的壮汉突然拍了下桌子,嗓门震天响:
“明日辰时,镇东擂台比砍柴!谁劈得又快又好,就能进青云宗,还能跟宗主女儿见一面!”
他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师父让他去的青云宗?砍柴他最熟啊,四岁就劈得比师父还快,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
夜里,九霄躲在镇外的破庙里,掏出咎无剑挥了挥,剑没发出剑气,反而发出类似哭泣的“呜呜”声。
睡着后,他梦见个白衣人在练剑,佛号和魔吼混在一起,炸得他耳朵疼,醒来时,耳朵还嗡嗡响。
摸了摸剑身,他突然发现剑身上多了些弯弯曲曲的纹路,
照着纹路比划了一下,指尖竟生出一股气流,“呼”地吹出去,震落了院墙上的雪。
“原来师父让我挑水劈柴,是在练根基!挑水练腕力,劈柴练准头,
连背《道德经》都是练心神,合着他早就在教我修仙了,就是没明说!”
第二天清晨,九霄在破庙里练剑,刚比划了两下,咎无剑突然“唰”地喷出淡金色的光,直冲云霄。
他的脑袋像被人用棍子砸了一下,无数碎画面涌进来:
白衣人站在深渊边,佛魔音在耳边炸响,还有一句清晰的话,“佛魔无界,众生同源”。
画面一散,他“哇”地喷出一口血,再看咎无剑,又变回了锈铁的样子,好像刚才的金光都是幻觉。
这时,马蹄声突然近了,镇里的武师踹开破庙的门,手里还拎着根棍子:
“老东西死了?我听说他留了宝贝,交出来!不然我把你扔回乱葬岗,让秃鹫啃了你!”
九霄没说话,握紧咎无剑,直奔武师胸口刺去。
武师嗤笑一声,挥拳就往他脸上打,可拳头刚碰到空气,整个人“嗖”地飞出去,
摔在雪里压出个大印子,疼得龇牙咧嘴,连棉裤都湿了:
“你这啥邪术?怎么没碰到就被打飞了?”
九霄盯着自己的手,刚才好像有另一双手在引导他挥剑,动作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他吐出一个字:
“滚。”
武师连滚带爬地逃了,连棍子都忘了拿。
再看咎无剑,剑身上的锈淡了点,那些弯弯曲曲的金线更亮了。
遥远的高维大殿里,黑袍人盯着水晶影像里的九霄,冰蓝色的瞳孔里闪着数据流,声音没起伏:
“归墟,汇报情况。”
机械音响了起来,慢悠悠报:
“轮回体第2159期第二世,激活初始记忆碎片,偏差值清零;顺便说一句,刚才落鸦镇那只秃鹫,是系统随机投放的‘气氛组’,效果不错,成功激怒目标。”
黑袍人轻笑了声,指尖划过影像里的咎无剑:
“莫九霄,前几世都栽在‘认不清道’上,这一世你又能走多远?”
影像里,九霄摩挲着咎无剑的剑身,远处青云宗的方向,朝阳正慢慢爬上山头,把天空染成了金红色。
他握紧剑,转身往镇东走,去青云宗,这是眼下最该做的事,也是师父的遗愿,不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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