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反对?”
杨玄寂笑道:“问鼎宗未必就比不上太清学宫,你去了太清学宫,最多也只能当个内门弟子,而你现在已经是问鼎宗的亲传弟子,前途一片大好,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些年,你受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
“……老祖。”杨浩声音哽咽。
杨玄寂摆摆手,示意杨浩不用多说,他都懂。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此事的前因后果,老夫已然明了。错,不在杨浩,更不在问鼎宗!”
这话一出,基本就给事情定下了基调。
往后,杨家和问鼎宗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杨家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紧接着,他看向杨金绍。
“要怪,只怪你往日对杨昆过于溺爱,疏于管教,以致酿成今日兄之祸!”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杨浩,你走吧!跟随你宗门的前辈,回问鼎宗去!那里,或许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杨浩闻言,心中百感交集,有脱离樊笼的释然,也有对过往的一丝不舍。
他对着杨玄寂和杨金绍深深一拜,转身便欲与许问仙离去。
“等等。”
杨玄寂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他看向杨金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是时候该告诉他真相了。”
杨金绍身躯微颤,脸上掠过剧烈的挣扎,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走到杨浩面前,看着这个自己养育成人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愧疚与不舍,声音沙哑:“浩儿……其实,你并非我亲生骨肉。”
“……啊?!父亲你说的是……真的?”
杨浩脑袋里响起一声炸雷,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金绍,脸色瞬间煞白。
杨金绍目光躲闪,艰难说道:“你的母亲……来自青古天域之外,一个遥远而强大的势力……至于你的生父……我亦不得而知。”
“当年,你母亲身受重伤,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流落至青古天域,是我……”说到这里,杨金绍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是我偶然救下了你们。”
“后来,她因一件极其紧要之事,不得不匆匆离去。”
“临行前将你托付于我,只留下了这枚令牌,说是……或许将来对你有所用处。”
“……”
“可你……你不是说,我母亲她……早已病故了吗?”
杨浩声音发颤,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一直以为父亲偏心,是因为自己的娘亲出身不好,地位低,不如杨昆的母亲,明媒正娶。
但没想到,他竟然和父亲并没有血缘关系……
“为父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杨金绍脸上露出苦涩与愧疚:“你母亲的身份非同小可,仇家势力庞大,我……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不顾一切去寻她,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唯有让你以为母亲死了,才能让你在杨家平安长大……”
他说着,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养育多年,他早已将杨浩视如己出,此刻将真相道出,仿佛又要再次经历一次骨肉分离之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大儿子意外身死,二儿子现在也要离他而去。
他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
“……原来是这样。”
杨浩终于知道,他并非是杨家的血脉,父母或许都还活着。
只是……
他们来自哪里,是哪个家族势力,遇到了什么麻烦……杨浩一无所知,哪怕老祖和父亲也不是很清楚,没有任何信息,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手里的这枚令牌。
触手生温,上面印刻着一道道雷霆。
右下角有一个小字——
‘陈’。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令牌。
“陈家?”
杨浩皱眉,信息量太大,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自己竟有如此离奇的身世?
母亲尚在人间,且来历惊人?
而生父却成谜……
许问仙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杨浩的肩膀,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稳住杨浩激荡的心神。
“走吧,杨浩。”
许问仙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你的路,在前方,而非过去。这枚令牌,或许是你寻根问祖的钥匙,但绝非枷锁。”
“何时去探寻,如何探寻,主动权在你手中。”
“等你以后实力提升上去了,青古天域再也困不住你,你自然能寻回你的父母,得知真相。”
杨浩紧紧攥着令牌,许久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面色痛苦、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杨金绍,又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杨家老祖,最终,将所有的迷茫、震惊、不舍与刚刚燃起的寻母之念,狠狠压在心底。
他对着杨金绍和杨玄寂,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拜,包含了多年的养育之恩,也包含了诀别。
“父亲……你永远是浩儿的父亲!”
“我走了,父亲……老祖……你们保重!”
说完,他毅然转身,与许问仙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玉龙城的天际。
杨金绍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唯有袖中双拳紧握,心口的隐痛阵阵传来。
“孩子大了,自然有他的路要走。”
杨玄寂道:“该放手时就要放手,还有……以后不要再招惹问鼎宗,如果杨家因为你而招来大祸,本老祖不介意把你交出去,用来平息问鼎宗的怒火。”
“你可记住了?”
“……”
杨金绍想说些什么,但话卡在喉咙里,也没办法说出口,最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样,低声道:“……老祖放心,我记下了。”
……
不久后,璇玑仙国。
皇都,朝堂之中。
“岂有此理!”
“这问鼎宗是何方神圣?”
“竟敢在我仙国第二大仙城玉龙城内动手,视仙国法度如无物!”
“简直狂妄至极!”
一位武将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震得殿内霞光荡漾。
他身披玄甲,怒冲云霄。
一位文臣眉头紧锁,捻须沉吟:“司徒城主讯息所言,此宗凭空出现,不知来历,老夫对青古天域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如数家珍,但从没听说过问鼎宗的名号。”
“老臣以为,定然是从什么小世界飞升上来的修士,刚刚建立的小宗门。”
“不足畏惧!”
“小宗门?”另一个文臣哼了一声,站出来反驳:“你见过哪个小宗门随手派出来的一个内门长老,就是天仙中期?”
“那你有何高见?”原先那个文臣语气不善。
“老夫以为,这问鼎宗……极有可能是来自外域的无上宗门!”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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