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羊毛的苏青重新架上锅烧水,用洗衣刷仔细清洗羊头。
这是个细致活,既要刷净又不能伤到表皮。
何雨水自告奋勇要帮忙,却被婉拒了——这些需要力气的活计,她恐怕难以胜任。
青哥做事真麻利。
父母走得早,不麻利不行。
何雨水突然感到同病相怜。
虽然情况不尽相同——她母亲早逝,父亲只是跟着寡妇跑了——但早年读书时靠着父亲微薄的生活费和邻居接济度日的艰辛,让她对苏青姐弟的处境感同身受。
何雨水关切地望着苏青:“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苏青没有回应,专心将刀刃从羊头顶部划开,一直破到鼻腔。
随后将羊头放入锅中,倒入凉水开始煮。
他不想和这个单纯的姑娘回顾往事,便转移话题:“京都最出名的羊头肉,要数前门外廊二条马玉昆家的,已经传承六代了。”
“啊?”
何雨水歪着头想了想,疑惑道,“可我去过那里,没见到什么马家羊头店啊?”
苏青笑了笑:“传到他这代就开不下去了,现在估计在工地搬砖呢。”
事实确实如此,直到改革开放后,这位传人才重操旧业。
“哈哈哈!”
何雨水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那青哥你怎么会做这个?”
苏青调侃道:“不是你说过吗,做饭这么简单的事,看看就会了,哪需要什么传承?”
他直接用何雨水曾经说过的话来回敬她。
何雨水顿时涨红了脸。
这正是她之前炫耀自己厨艺时说的狂话,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的手艺比起傻哥还差得远。
“对了青哥,”
何雨水小声说道,手里紧攥着两张门票,“单位发了两张舞剧票,明天放假要一起去看吗?”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苏青。
透过微开的窗户,清风吹动苏青乌黑的发丝。
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质总让她觉得他与众不同,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苏青看了看票面:天桥剧场,《红色娘子军》下午场。
虽然他对舞蹈艺术不太懂行,但这部新中国第一部民族芭蕾舞剧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票价多少?”
“一毛五一张。”
何雨水紧张地等待答复。
“好啊,我上午要去买自行车,下午应该有空。”
苏青答应道。
何雨水顿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来叫你!”
“对了,青哥,你不是要买自行车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何雨水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加了一句:
“那个...我之前买过,比较熟悉!”
“不用麻烦你了,我姐会和我一起去的。”
苏青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陪女生逛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一个逛已经够受的了。
“好吧,我知道了!”
何雨水倒也没太失落,反正还能一起看舞剧。
和苏青聊了几句后,何雨水往灶台看去。
锅里的羊头已经煮得差不多了。
苏青利索地把羊头捞出来,沿着先前划开的口子,熟练地将羊脸、羊皮和羊肉分别剥开;
三下五除二拆掉头骨,用筷子一戳就把羊眼取了出来。
接着刀光一闪劈开头骨,完整取出羊脑和两块羊脸肉,最后浸入凉水中降温。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看得何雨水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惊叹:
“青哥,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吧!”
虽说生在厨师之家,何雨水多少见过些世面。
很多食材都要趁热处理。
怕烫可干不了这行。
戴手套又影响手感。
所以老厨师都练就了一手绝活;
像她哥傻柱就能徒手处理滚烫的食材。
“这有什么,别忘了我是钳工,钢筋都能玩转,何况一个羊头。”
苏青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
等羊头在冷水里泡够时间。
苏青架起小炭炉,撒上食盐慢慢烘烤;
又将花椒碾碎,配上调料炒成椒盐装盘。
这特制椒盐才是吃羊头的精髓。
“羊头好了,记得把红薯土豆捞出来。”
见何雨水正盯着自己出神,苏青提醒道。
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从炉膛里掏出满满一大盆烤红薯和土豆。
苏青瞥见这阵势,忍不住挑眉:“你胃口这么大?”
他就爱在这种小事上逗人。
“不是啦——”
何雨水急忙解释;
说这些都是给苏青准备的。
还给易小心带了些。
上次看小家伙挺爱吃红薯的。
反正要送羊肉过去,正好一块捎上。
“有心了,来尝尝羊头。”
苏青说着把羊头肉码在案板上。
手起刀落间,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整齐铺开,撒上雪白椒盐的模样,活脱脱应了那句羊头上市味无穷,盐花洒得如雪飞,薄薄切成与纸同。
何雨水看得目瞪口呆,直说苏青要是当厨师,准能成一代名厨。
“当厨子能有什么出息,顶多混个温饱。”
苏青在心里补了句:至少在龙国是这样。
不当老板,厨子永远都是苦力活。
现在还算好,跟售货员、司机这些一样算体面工作,起码饿不着。
但想更上一层楼就难了。
等时代浪潮来临,各行业人才辈出时,能出头的厨子可没几个。
“尝尝味道如何?”
苏青坐下夹了片羊肉,蘸着椒盐送入口中。
肉质紧实弹牙,确实不错。
可惜没能达到他预想中短视频里那种能的效果。
(注:完全遵照您的要求进行)
材料不够,临时改了做法。
上好的卤羊头做不成,只能做这白水羊头了。
何雨水先剥了个烤红薯,慢条斯理吃完,这才夹起羊肉。
吃过苦的人总这样,把好的留在最后。
就像吃牛肉面,总要先把面吃个七七八八,才舍得碰碗底那几块肉。
羊肉片薄而透亮,蘸上椒盐送入口中。
嫩、脆、鲜,嚼着嚼着竟品出一丝清甜。
好吃得让人舌尖发颤。
要是天天都能吃上......
何雨水想着,手上利索地收拾碗筷,又主动帮苏青拾掇屋子。
我屋里的炭灭了,借你炉子换块新的。
她说。
苏青点点头:得等新炭烧旺才行。
他把剩下的羊头和几个热红薯装进饭盒,往隔壁四合院去。
姐姐正织毛衣,火盆噼啪作响。
小豆丁趴在高凳上咬笔头,小脸皱成包子褶。
见苏青进来,眼睛唰地亮了:
青小舅舅!我今天可生气了!
谁惹我们家小心肝啦?苏青故意瞥向姐姐。
姐姐眼皮都不抬,织针咔嗒作响:她踩雪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揍了一顿让她写作业。
哦——原来妈妈是臭坏蛋?
小豆丁急得直摆手:才不是!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是幼儿园老师!今天要用大吃一惊讲故事......
她气鼓鼓地比划:我说拉完粑粑吃糖,糖掉坑里了,我就——大吃一惊!
老师听完就哈哈大笑,也不夸我讲得好,然后就让别的小朋友讲故事了。
想起这件事情,小豆丁就觉得很生气;
她的大白兔奶糖掉了,老师还幸灾乐祸的大笑。
苏青绷着脸,扭头看着姐姐。
看到姐姐的表情后,又转过头来去看着另一侧;
作为一个严肃的人,他不会哈哈大笑,最多库库库的笑。
姐姐掩面,无言以对。
心里在感叹,为什么机智如我,会生出这么一个憨憨的女儿。
看着偷笑的愚蠢舅舅,和用毛衣挡脸的妈妈,小豆丁脑门上冒起几个问号。
小心,这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故事吗?
苏青想知道,这个小故事,是小豆丁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亲身经历的。
易小心用力点头,告诉苏青,这是亲身经历过的。
一边上厕所,一边吃糖,不愧是你,苏青心里吐槽;
随后做出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为小豆丁鸣不平。
这个老师太过分了,居然不夸奖你,还笑话你,舅舅帮你诅咒她。
听到舅舅夸奖自己,还谴责老师,小豆丁的情绪瞬间阴转晴,并得寸进尺道:
青小舅舅,我下次帮你烧火,你帮我做作业好吗?
苏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姐姐。
姐姐已经停下织毛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苏青把藏在背后的食盒拿出来,说道:
你帮我烧火,是要我请你吃好吃的,还是要我帮你做作业?二选一。
我又要吃好吃的,又要你帮我做作业。
小豆丁很有觉悟,哪怕还不是成年人,只是一个人类幼崽,就想着全都要了。
听到小豆丁的回答。
苏青气笑了。
你做梦去吧!
他拒绝的非常干脆。
小豆丁被拒绝了也毫不沮丧:不做作业也可以,那你可以教我飞吗?
这句话把苏青给整不会了。
话题是怎么从写作业。
突然变成要飞了。
忽的,苏青想起上次,小豆丁抡圆双手,说这是螺旋桨,自己是小飞机的事,说道:
你不是小飞机吗?小飞机自己会飞,不用人教的!
可可我是不会飞的小飞机嘛
小豆丁站起来,抡圆了双手当螺旋桨,示意自己飞不起来。
苏青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你是不会飞的小飞机啊。
你才是小鸡,你还是小公鸡!
小豆丁大怒,开始学公鸡叫。
好好好,你是小飞机,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飞呀?
我和班里的小朋友说,我是小飞机,可以飞起来,可是我一直没有飞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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