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的老字号祥叔茶餐厅里，吊扇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奶茶和菠萝油的香气。陈默独自坐在卡座里，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鸳鸯。
下午三点，茶餐厅的客流不多。几个老街坊在角落里下象棋，老板娘在柜台后打着算盘，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寻常。
店门上的铃铛响起，司徒浩南带着生番走了进来。他今天穿得很低调，普通的 polo 衫和长裤，像是寻常茶客。
陈老板很准时。司徒浩南在对面坐下，生番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司徒先生约的地方很有特色。陈默抿了一口鸳鸯，这家的鸳鸯，奶茶和咖啡的比例恰到好处，香浓顺滑。
司徒浩南皮笑肉不笑：陈老板倒是好兴致。那我们直入正题？
他使了个眼色，生番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战略合作协议书》——标题很正式，但陈默只扫了一眼就看出问题。条款表面上很优惠，但隐藏条款几乎要把默宴的所有秘方和专利都转让出去。
美食会很欣赏你的才华。司徒浩南身体前倾，签了这份协议，你不仅可以得到一笔巨额资金，还能共享美食会在全球的资源和渠道。
陈默轻轻放下茶杯：条件呢？
很简单。司徒浩南眼中闪过狡黠的光，默宴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所有配方的独家授权，还有...你身边那个新疆人手里的古籍。
陈默笑了：司徒先生，您觉得我像傻子吗？
司徒浩南脸色一沉：陈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美食会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
陈默挑眉，比东星还厉害？
生番忍不住插嘴：陈默！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这时，茶餐厅的门再次被推开。陈浩南带着山鸡走了进来，自然地坐在了陈默旁边的卡座。
这么巧？陈浩南笑着对司徒浩南打招呼，你也来喝下午茶？
司徒浩南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陈浩南，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陈浩南点了一支烟，陈默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陈默却不慌不忙地举手：老板娘，再来三杯鸳鸯，一份菠萝油。
老板娘应了一声，很快端来饮品和点心。陈默将一杯鸳鸯推到司徒浩南面前：
司徒先生，先喝口茶降降火。生意可以慢慢谈。
司徒浩南冷哼一声，但还是接过了茶杯。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隔壁桌下象棋的两个老伯突然掀翻棋盘，从棋盒中掏出手枪！同时，厨房里冲出三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手中都握着砍刀！
都不许动！其中一个厉声喝道，陈默，把古籍交出来！
生番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司徒浩南也脸色发白，显然没想到会来这一出。
陈浩南和山鸡立刻起身护在陈默身前。
有意思。陈默却依然稳坐钓鱼台，甚至又喝了一口鸳鸯，美食会就这么沉不住气？
带头的枪手冷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协议，或者死。
陈默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你们难道没觉得，这鸳鸯的味道有点特别吗？
众人一愣。
我在里面加了点特别的调料。陈默微笑，笑口常开粉，是我根据古籍上的配方改良的。
话音刚落，那几个枪手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怎么回事...哈哈哈...带头的枪手想扣动扳机，却笑得手抖个不停。
厨房里冲出来的刀手们也笑得前仰后合，砍刀都拿不稳了。
陈浩南和山鸡趁机出手，三下五除二将几人制服。
司徒浩南目瞪口呆：你...你什么时候...
从你约我在这里见面开始。陈默站起身，这家茶餐厅的老板，是我徒弟。
老板娘从柜台后走出来，摘下围裙，对陈默恭敬地行礼：师父。
生番从桌底爬出来，战战兢兢地问：那...那我们喝的...
放心，你们的只是普通鸳鸯。陈默看了司徒浩南一眼，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人。
司徒浩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早知道这是个局？
从阿迪力告诉我美食会的事开始，我就在等你们出手。陈默从怀中取出一个微型录音笔，刚才的对话，还有这场精彩的刺杀，都已经录下来了。
司徒浩南颓然坐倒：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陈默却出人意料地将录音笔收了起来：我不打算把这个交给警方。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美食会做笔交易。陈默眼中闪着精明的光，用这个录音，换他们不再骚扰我和我的人。
司徒浩南愣住了：你...你不追究？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陈默微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就在这时，茶餐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唐装、手拄拐杖的白发老者在两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说得好。老者鼓掌，不愧是能让我连吃三次亏的年轻人。
司徒浩南见到老者，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行礼：会长。
这位就是美食会的会长？陈默打量着老者，只见他虽年事已高，但眼神锐利，气场强大。
年轻人，我们可以谈谈吗？老者在陈默对面坐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沈万千，美食会亚洲区会长。
陈默不卑不亢：陈默，一个厨子。
沈万千笑了：一个让我损失了三批人手、还差点端掉我们一个重要据点的厨子。
他看了一眼被制服的手下，挥挥手：带下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浩南示意山鸡放开那些人。美食会的人狼狈地离开了茶餐厅。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沈万千看着陈默。
很简单。陈默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美食会停止对我和我身边人的一切行动；第二，不得再用任何手段垄断餐饮市场；第三，我要美食会掌握的所有中华古籍食谱的副本。
沈万千挑眉：胃口不小。那我能得到什么？
我的友谊。陈默直视他的眼睛，还有，在必要的时候，我的帮助。
沈万千沉思良久，突然笑了：有意思。我活了七十年，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谈条件。
他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放在桌上：这是信物。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司徒浩南和生番。
陈浩南看着沈万千离去的背影，皱眉道：阿默，这老狐狸的话能信吗？
三分真，七分假。陈默把玩着那枚玉佩，不过他既然愿意谈，说明我们已经有让他忌惮的资本。
司徒浩南神色复杂地看着陈默：你...你真的放过我？
陈默笑了：司徒先生，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生番忍不住问：那...那我们的生意...
各做各的。陈默站起身，市场这么大，容得下所有人。只要公平竞争，我欢迎。
离开茶餐厅时，夕阳西斜。陈默手中的玉佩在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山鸡忍不住问：默哥，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陈默眼神转冷，这只是缓兵之计。美食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准备。
回到默宴，阿迪力和小结巴早已等候多时。听完经过，阿迪力神色凝重：
沈万千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绝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我知道。陈默点头，所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尽快壮大自己。
他拿出那本古籍：阿迪力，这里面记载的八珍配方，你能复原吗？
阿迪力眼睛一亮：师父说过，八珍配方是宫廷御膳的精华，但需要八种极其罕见的食材。
列个单子。陈默吩咐小黑，动用一切资源，尽快凑齐。
小结巴担忧地说：老大，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陈默看着窗外的夜景，如果能在美食会下次出手前，研发出足以震惊世人的菜品，我们就有更多的谈判筹码。
当晚，陈默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地研究古籍。阿迪力在一旁协助，两人不时激烈讨论。
这一味天山雪莲，可以用藏红花替代吗？
不行，雪莲的清凉属性是藏红花不具备的。
东海龙涎香
或许可以用麝香代替，但效果会打折扣...
凌晨时分，陈默突然灵光一闪：等等！如果不用替代品，而是改变烹饪方法呢？
他快速在纸上写写画画：用低温慢煮的方式，最大程度地保留食材的原味，这样即使用替代品，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阿迪力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古籍上没有记载的方法！
守旧不如创新。陈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古人受限于烹饪工具，我们不必墨守成规。
接下来的三天，默宴暂停营业，全力研发新菜品。陈默和阿迪力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各种食材的香气日夜不停地从里面飘出。
山鸡负责安保，带着洪兴的兄弟们在四周巡逻。小结巴则忙着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眼圈都熬黑了。
第三天深夜，实验室里突然传出一阵欢呼。
成功了！陈默兴奋地推开实验室的门，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瓷碗，八珍汤，成了！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碗中的汤汁清澈见底，但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复合香气。那香气层次分明，每一秒都在变化，仿佛有生命一般。
我来试菜！山鸡自告奋勇。
他喝了一小口，然后整个人愣在原地，表情从惊讶到陶醉，最后竟然流下眼泪。
太...太美味了...他哽咽着说，我好像看到了天堂...
每个人都尝了一口，反应各不相同。小结巴想起了童年妈妈做的菜，十三妹想起了初恋，连一向冷静的小黑都激动得手舞足蹈。
这味道...足以改变整个餐饮界！阿迪力激动地说。
陈默却显得很平静：还不够。这只是开始。
他拿出沈万千给的玉佩：明天，我要用这碗汤，给美食会一个惊喜。
第二天，陈默独自来到美食会在香港的据点——一家看似普通的私人会所。
沈万千早已在包厢等候，见他来了，微微一笑：陈先生果然守信用。
陈默将保温盒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沈会长品尝。
打开盒盖的瞬间，沈万千的笑容凝固了。他死死盯着那碗八珍汤，声音有些发抖：这...这是...
改良版八珍汤。陈默平静地说，用现代工艺重现古法，效果比原版提升三成。
沈万千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久久不语。
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满是震撼：天才...真是天才...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陈默：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这碗汤的价值？
知道。陈默点头，所以我才会拿来见您。
沈万千沉默良久，突然拍了拍手。包厢的暗门打开，走出一个让陈默意想不到的人——蒋天养。
天养，你都听到了？沈万千问。
蒋天养神色复杂地看了陈默一眼，点头：听到了。
你怎么看？
蒋天养深吸一口气：后生可畏。
沈万千转向陈默：实话告诉你，天养也是美食会的人。洪兴内部，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陈默心中巨震，但表面不动声色：所以？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沈万千竖起两根手指，加入美食会，或者...与整个美食界为敌。
陈默笑了：沈会长，您觉得我会怎么选？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我选择走第三条路——开创自己的美食界。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神色各异的沈万千和蒋天养。
走出会所时，夕阳正好。陈默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浩南哥，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蒋天养的事。
电话那头，陈浩南的声音带着笑意：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生番愿意做污点证人，指证司徒浩南和美食会的勾当。
陈默停下脚步，嘴角上扬：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处，维多利亚港华灯初上。在这片璀璨的灯火之下，一场关乎香港美食界未来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而陈默不知道的是，在会所的顶楼，沈万千正对着手机低声吩咐：
清道夫计划。这次，我要亲眼看到陈默跪地求饶。
夜色渐浓，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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