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地灵乳石的收获和成功让凌霄阁与金光寺相互牵制,道宗一行人得以从容地向秘境更深处推进。蓝桥易手中的星痕石,那丝微弱的酥麻指引感愈发清晰明确,仿佛冥冥中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们穿越茂密的古林,越过一条灵气盎然的溪涧。
周围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来自远古的注视,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收敛气息,神情肃穆。林木开始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奇异晶石和虬结苍劲、形态古朴的植株。
“这里的灵气……好古老,好纯粹。”王昊感受着周身环绕的气息,惊叹道。这里的灵气不再像外围那样狂暴或混杂,而是带着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厚重与祥和,吸纳入体,竟让灵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赵大牛吸了吸鼻子,憨憨地说:“嗯,味道也好闻多了,不像刚才那边有股蛇腥味。”
蓝桥易没有放松警惕,越是接近核心区域,越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或考验。他全神贯注地感应着星痕石的指引和周围气机的变化。
终于,在穿过一片由发光蘑菇组成、如同星空般绚烂的林地后,眼前豁然开朗。
众人站在一处高地的边缘,向下望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山谷,山谷中心,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楼阁,而是三座呈“品”字形分布的古老祭坛。祭坛由某种不知名的青色巨石垒成,表面刻满了比古战场残阵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死物,而是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与整个秘境的灵气共鸣着。
三座祭坛上空,分别悬浮着不同的光影符号:
左边祭坛,是一幅缓缓旋转的阴阳太极图,散发出平衡与衍化的道韵。
右边祭坛,是一枚结构繁复、不断拆解重组的立体符印,代表着秩序与构建。
中间祭坛,则是一团混沌不定、仿佛蕴含无数可能性的氤氲之气,透着本源与初始的意味。
山谷之内,灵气如液,几乎化为实质,在山谷中央形成一片灵气的湖泊,波光粼粼。而蓝桥易手中的星痕石,此刻灼热无比,指引的方向,正指向那座悬浮着混沌之气的中央祭坛!
“这里……就是秘境的核心吗?”一名弟子喃喃道,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这三座祭坛,似乎代表着三种不同的……道路?”王昊观察着那三个光影符号,若有所悟。
蓝桥易目光凝重,他感受到这三座祭坛并非轻易可以靠近。山谷入口处,看似空无一物,但他的灵识却能察觉到一层强大的无形屏障,将整个核心山谷笼罩其中。
“看来,想进入这核心之地,获得最终的机缘,没那么简单。”蓝桥易沉声道,“这屏障,还有那三座祭坛,恐怕都蕴含着考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山谷入口处的空间一阵波动,浮现出几行古朴的文字,并非当今流行的字体,但蕴含的道韵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理解其意:
“缘者至,道有三,择一而入,非诚勿试。”
“左坛问心,明辨阴阳,坚守本真。”
“右坛试技,解析万法,构筑秩序。”
“中坛溯源,直面混沌,感悟初始。”
“择路而行,各凭机缘,生死勿论。”
文字缓缓消散,但那无形的屏障依旧存在,只在三座祭坛对应的方向,各自留下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模糊光门轮廓。
“需要选择一条路进去?”王昊看向蓝桥易,“桥易,我们选哪条?星痕石指向中间那个。”
蓝桥易凝视着三座祭坛,心中快速权衡。星痕石的指引确实指向中央祭坛,那“溯源”、“直面混沌”、“感悟初始”的描述,也与他所修《清净守一诀》追求返璞归真、洞察本源的理念隐隐相合。但“生死勿论”四个字,也昭示着极大的风险。
左边的“问心”考验,听起来相对温和,但“明辨阴阳,坚守本真”绝非易事,心性稍有瑕疵,可能就会失败。右边的“试技”,看似直接,但“解析万法,构筑秩序”需要对道法有极深的理解和推演能力。
“星痕石既然指引至此,必有深意。”蓝桥易最终下定决心,“我选择中间这条路。这或许与雷煌前辈,乃至这秘境最初的秘密有关。”
他看向王昊和其他同门:“至于大家,不必都随我冒险。这三条路,可能适合不同的人。可根据自身所长和心性,自行选择。无论选择哪条路,安全第一,机缘其次。”
王昊哈哈一笑,拍了拍蓝桥易的肩膀:“说什么呢!我们当然跟你一起!中间就中间,听起来就最厉害!大不了一起面对那什么‘混沌’!”
赵大牛也用力点头:“桥易哥去哪,俺就去哪!”
其他弟子也纷纷表态,愿意跟随蓝桥易共同闯关。经过这连番共患难,他们对蓝桥易的信任已经达到了顶点。
蓝桥易心中感动,也不再矫情,郑重道:“好!那我们就一起,闯一闯这中央祭坛!大家紧守心神,互相照应!”
就在道宗众人准备踏入中央光门时,身后再次传来了熟悉的、令人厌烦的声音。
“哼!果然让你们先到了一步!”赵乾带着凌霄阁弟子,从另一个方向冲出,虽然人数似乎少了一两个,显得更加狼狈,但眼神中的贪婪和急迫却更盛。
几乎同时,慧明也领着金光寺的人出现,僧袍更加破损,但眼神依旧精明,他迅速扫过三座祭坛和光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看来此地便是秘境终极机缘所在。三位一体,大道显化,善哉善哉。”
他们也看到了入口处的警示文字,目光在三座光门之间逡巡。
赵乾看了看中央祭坛,又看了看蓝桥易,冷笑道:“蓝桥易,你们想进中间这个?看来好东西就在里面!这次可不会让你们独吞了!”说着,就要带人冲向中央光门。
慧明却伸手一拦,意味深长地说道:“赵师兄,何必急躁?机缘各凭天命,强求反而不美。这中央祭坛‘直面混沌’,凶险莫测,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入。我观左边祭坛‘问心’,与我佛门明心见性之道颇为契合,不如我寺便选此路。”
他这话看似退让,实则精明。他判断中央祭坛风险最大,而左边祭坛的“问心”考验,佛门弟子在心性修炼上素有优势。他选择了一条看似更适合自己、风险相对可控的道路。
赵乾一愣,看了看慧明,又看了看中央祭坛,有些犹豫。他也怕死,但更不甘心让道宗独占鳌头。
蓝桥易懒得理会他们的勾心斗角,对道宗众人一点头:“我们走!”
说罢,他率先迈步,踏入了那对应中央祭坛的、氤氲着混沌之气的光门。王昊、赵大牛等人紧随其后,身影瞬间被光门吞没。
看到道宗已经进入,赵乾一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了,对身后弟子吼道:“跟我进中间!”带着凌霄阁的人冲了进去。
慧明看着先后没入中央光门的两拨人马,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低声诵了句佛号,便领着金光寺弟子,从容不迫地走向了左边“问心”的光门。
核心山谷前,很快恢复了寂静。三座古老的祭坛静静矗立,光门流转,等待着闯入者们去经历各自的考验。最终的机缘将花落谁家,无人知晓。
但毫无疑问,选择了看似最凶险的中央祭坛的道宗,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四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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