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之内,战局逐渐向张家一方倾斜。
石双锁、宋铁、老李头三人配合愈发默契,棍影、箭矢、腿风如同狂风暴雨,将“铁拳”鲍承运死死缠在核心。
任凭他双拳如何刚猛无俦,开碑裂石,却总被石双锁的铁棍以巧劲引偏,被宋铁刁钻的冷箭逼得回防,被老李头迅疾的腿功袭扰下盘。
他空有一身神力,却如同陷入泥沼的猛虎,怒吼连连,难以脱身。
另一侧,柳青鸾剑光如虹,已将妙山和尚完全压制。
她剑法轻灵曼妙,却又招招致命,剑尖颤处,寒星点点,逼得妙山和尚将两把戒刀舞得泼水不进,却依然被那无孔不入的剑光在身上划开了数道血口,僧袍染血,气喘吁吁,刀法已见散乱。
秦刚指挥的张家护卫,更是凭借着严整的阵型和默契的配合,将盐场守卫分割包围,逐步蚕食,包围圈不断收缩,眼看就要将残余抵抗彻底粉碎。
张清辞立于高处,清冷的眸子注视着战场,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她倾斜。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轰隆隆!”
盐场入口处,骤然传来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地。
数十骑玄天教众突然闯入盐场,如同决堤的洪流,在一名白衣剑客和三名气势汹汹的凶人的带领下,悍然冲入了战团。
为首四人,正是白少易,以及赶来支援的石勇、杨大木、苗二娘。
“杀!一个不留!”白少易长剑一指,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杀意。
石勇手持一杆厚重的镔铁长刀,势大力沉,如同门板般横扫,瞬间将两名试图阻拦的张家刀盾手连人带盾劈飞出去。
杨大木沉默如铁,手中浑铁点钢枪如同毒龙出洞,枪尖抖动,瞬间点翻三人,直插护卫阵型的薄弱之处。
苗二娘身形飘忽,手中弯刀划出诡异的弧线,刀光过处,护卫纷纷倒地,伤口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淬有剧毒。
这四名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四位香主级别的悍匪,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
本就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张家护卫包围圈,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一撞,顿时出现了缺口,阵型开始散乱,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
“稳住!结圆阵!”
秦刚目眦欲裂,嘶声大吼,试图重新组织防线。
他本人则挺起长枪,迎向了冲势最猛的石勇!
“铛!”
长枪与镔铁长刀狠狠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秦刚浑身一震,虎口发麻,但他咬紧牙关,半步不退。
他深知,此刻若退,全军皆溃。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长枪舞动,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军中悍卒打法,竟凭借着一股血勇,与实力胜他一筹的石勇斗了个旗鼓相当。
另一边,苗二娘身形几个闪烁,便已逼近柳青鸾与妙山和尚的战圈。
她娇叱一声,弯刀带着一股腥风,直取柳青鸾肋下,招式刁钻狠毒。
柳青鸾正全力压制妙山和尚,眼看就要得手,被苗二娘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断,不得不回剑格挡。
“叮”的一声,剑刃与弯刀相交,柳青鸾只觉一股阴柔诡异的劲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臂微微一麻。
妙山和尚压力骤减,狂吼一声,两把戒刀趁机反扑,刀光暴涨。
一时间,柳青鸾竟被迫以一敌二,面对苗二娘诡异的毒刀和妙山和尚疯狂的戒刀,虽剑法精妙,但也奈何不了二人联手。
杨大木与白少易则目标明确,直接杀向了围困鲍承运的战团。
白少易剑光如电,直取箭术威胁最大的宋铁;杨大木长枪如龙,搅向身形最灵活的老李头。
这两人实力本就强于石双锁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此刻悍然插手,顿时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宋铁被白少易的快剑逼得连连后退,无法再从容放箭;老李头也被杨大木沉稳狠辣的枪法缠住,难以施展迅疾的腿功。
包围圈瞬间告破。
鲍承运只觉周身压力一轻,久被压抑的凶性彻底爆发。
“杀!”
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铁拳左右开弓,将试图补位的两名护卫直接轰得胸骨塌陷,倒飞出去!
他浑浊凶狠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远处高地上,那一道即使在混乱中也依旧显眼的清冷身影——张清辞!
“你们挡住这三个杂鱼。”
鲍承运对白少易和杨大木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擒贼先擒王,老夫先去把那细皮嫩肉的女娃娃擒来,好好快活快活。”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纵,竟如同苍鹰搏兔,带着一股恶风,径直扑向高地上的张清辞。
其轻功身法,竟也颇为不俗。
“小姐小心!”
夏蝉一直护卫在张清辞身侧,见状脸色骤变,长剑出鞘,化作一道惊鸿,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螳臂当车。”
鲍承运狞笑,不闪不避,铁拳直接砸向剑锋。
“铛!”
拳剑相交,竟发出金铁之声。
夏蝉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长剑几乎脱手,整条手臂酸麻不止,气血翻涌,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
“夏蝉!”张清辞惊呼。
石双锁三人见鲍承运扑向大小姐,心急如焚,想要摆脱白少易和杨大木前去救援,奈何这二人死死缠住,任凭他们如何怒吼冲杀,也难以脱身。
夏蝉强提一口真气,再次挥剑攻上,剑光如雨,笼罩鲍承运周身要害。
她剑法得自叶衔枝真传,精妙非凡,若是平时,足以与鲍承运周旋。
但此刻她心系张清辞安危,又已受内伤,剑法不免失了往日的冷静与精准。
鲍承运经验老辣,看出夏蝉心浮气躁,故意卖了个破绽。
夏蝉救主心切,一剑疾刺对方空门。
却不料鲍承运身形诡异一扭,避开剑锋,反手一拳,如同毒蛇出洞,狠狠砸在夏蝉匆忙回防的左肩。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夏蝉惨叫一声,长剑脱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起身。
鲍承运看也不看重伤的夏蝉,淫邪的目光死死锁定脸色发白的张清辞,一步步逼去:“小美人儿,别跑了,让老夫好好疼疼你。”
张清辞虽强自镇定,但面对如此绝境,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露出恐惧。
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向着盐场外围那片黑暗的密林深处跑去。
“大小姐!”
夏蝉目眦欲裂,强忍剧痛,以剑拄地,想要爬起来追赶,却被鲍承运随手一拳的余劲再次震倒,吐血不止。
鲍承运看着张清辞仓皇逃入密林的窈窕背影,如同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发出猫戏老鼠般的得意笑声,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他故意一会儿加快脚步,拉近距离,吓得张清辞惊叫;一会儿又放慢速度,任由她在林中狼狈奔逃,享受着猎物绝望挣扎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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